第12章 內擴軍備

北域以天蓬接連受辱、左輔右弼隕落的代價換來了一段相對的平靜時期，雖然尚虞殿糾察司仍然揪住氣運漩渦的事不斷進逼，但因彼時天蓬沒回帥府，其他六位星君駐守在各自關防，糾察靈官只能把當時帥府周圍出現過的所有生靈排查了一遍，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無奈之下便趁機以茲事體大不可不察為由留下了一支小隊駐守在帥府周圍。

自此天庭和北域的重大糾葛終於塵埃落定，一方就地緊密監視，一方名義上已經站隊玉帝，雙方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左輔右弼等了人間界的五百多年，終於拿到了日思夜想的物資補給，這批額外的軍餉使得他們的秘密擴軍開始加速，常用的辦法是先把新來的中土移民按照官方流程走一遍發往各處定居，再派水軍假扮水匪土匪進行成批成批的綁架送到紫微神隱法陣籠罩的軍墾黑水營，至於其他隨機應變的狀況更是不勝枚舉。

北域幅員遼闊，天庭留下的那點人馬，即使覺察到點什麼，也是無力跟蹤，查無實據，甚至還被假冒的土匪幹掉了一個落單的隊員，並誣陷他勾結匪徒擾亂北域，小隊頭目自然不服，又揭發北域匪徒猖獗，帥府治理堪憂，天蓬順勢哭訴軍餉不足、無力作為，懇請天庭撥發剿匪專款，以利北域安寧，幾番來回撕扯拉鋸，雙方都是疲憊不堪。

為了掩護密謀和防範天庭，帥府的新任謀主每天啥也不幹，就是想方設法的弄出各種小事滋擾糾察小隊，吸引天庭的注意力。久而久之，天庭一方慢慢厭煩，糾察小隊也被削減了補給，進入了更隱秘的行事階段。

面對氣運漩渦帶來的糾察小隊這一新情況，左輔右弼及時調整了內擴軍備的方略，縮小原有關防駐地增加兵員的規模，開始了一種叫做寓兵於匪的手段，由天蓬輪流帶着幾個星君秘密出手除掉幾個大的匪首，然後安插親信改造匪窩，綁架移民也慢慢成了假戲真做，不再經過黑水營進行分別轉送。

與北域表面衰敗實則大肆擴張的情況不同，中土下界的佛教興盛，香火供奉被划拉出去的越來越多，各地老神世家一方面聯名上書天庭請求玉帝抑制佛教的迅猛擴展，一方面趁機兼并其他損失慘重的倒霉世家，甚至連帶眾多普通的後生神袛和散仙群體也被剝奪家業成了一無所有的遊民和乞丐，更甚者被打的身死道消。

赤貧群體為了生存，有的淪為老神世家的僕從或附庸，有的淪為天界靈脈開採的苦工，有的淪為培植神木靈草的雜役，還有的拉幫結派，開始劫掠實力更加弱小的群體，進而造成了更多的赤貧群體。

而更多的赤貧群體開始了天界歷史上最大規模的遷徙，這要多虧了左輔右弼經年的暗中引導。過往除非是在中土混不下去了，才會有零零散散的天界子民願意去北域這苦寒之地。

天界因着天庭的強力管束，已是安穩了無盡的歲月，中土的子民何曾遇到過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面對老神世家和強大門派的突然掠奪與壓迫，眾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關於北域的那些傳說，除了偏遠苦寒之地靈氣損耗大點，各種奇妙生靈神木仙草卻是極為豐富，過往由於極北魔族的騷擾侵襲，並不能引起地處中土繁華之地子民的興趣，可如今時移世易，既然下界香火供奉都是突然劇量的縮減，甚至還有天蓬他們刻意製造的中土老神世家帶頭遷往北域的榜樣，這股遷徙潮來的更加迅猛異常，倒是呼應了佛教在下界的擴張態勢。

北域久旱逢甘霖，

對此自是鼓掌歡迎，多多益善。原有的擴軍反而放慢了速度，甚至停了下來。因為兩位假死謀主又想到了新的主意，面對洶湧而至的中土移民，北域藉著維持秩序的名義，讓他們分批成立移民自治衙門，安插天河水軍的將校實行軍法管制，又多了一種寓兵於民的手法。

天庭面對中土亂象，一方面責令地方迅速鎮壓與剿滅，一方面也在緊密觀察移民的動向。對於他們一致性的遷往北域並不覺得詫異，甚至還有些意外之喜，畢竟這也是天庭多年的移民實邊大計，過往打破腦殼也完不成的事，現在居然自發自願的去了，甚至有些地方官僚開始把這些遷徙當做自己的政績報了上去，而對於愈演愈烈的兼并和欺凌更加縱容和偏袒，一來二去，大魚吃小魚，小魚吃麻蝦，中土世界逐漸形成了眾多極有實力的門閥世家。

玉帝對於移民潮的出現早有預判，畢竟天界唯一讓他感覺有威脅的就是北域和紫微大帝，而北域的地廣人稀使得天庭的行政約束力如同虛設，藉著移民潮向北域派遣大量的民政官，自然可以逐步加強對北域的實際控制。

左輔右弼隱身旁觀，看到天庭派來大批的接收官員，自然明白這背後的意思，隨即跟着調整策略，提前在遷徙途中完成了自治衙門的人選構建，因為移民間互相併不熟悉，假扮的天河水軍大多都成了實際的領頭人。

等這群人真正到了北域，天庭派遣的官老爺眼看自己接收的移民並不是想像的那麼混亂不堪，甚至有了公推的領頭人，自然樂見其成，假扮移民的那些天河水軍又是精挑細選的會察言觀色，只要不是特別有個性的官老爺，大多數都把他們提拔用了起來。

而玉帝呢，看着自己的謀算步步得逞，而道祖和紫微大帝卻並無反應，對北域的注意便開始有了些許鬆懈，進而把目光轉移到了其他幾個邊陲和朝中的大佬身上。

除了以上天庭和北域這種複雜殘酷的政治博弈，隨着難民潮的愈演愈烈，中土世界逐漸禮樂崩壞，上古美好的理想世界瞬間崩塌，伴隨着廣大赤貧群體的誕生，同時還出現了另一個新的群體。

不管是在哪一個地方，三界從來不乏胸懷天地之人，這些有識之士已經覺察到正是西方教的到來導致了下界香火供奉的重新分配，而這種重新分配的過於快速和劇烈，終於打破了天界各階層保持了無盡歲月的微弱平衡，短時間內形成了一大批天界的赤貧群體。面對這樣萬劫未有的新情況，這些人有的開始組織起來，一方面設法救濟難民，緩解亂象；一方面在此過程中認真深入的探查取證，並相互串聯補遺，試圖找出一條扶危濟困的治世良方。

這個新生的群體，早就厭倦了天庭老舊腐化的官僚體系，也被老舊的官僚們深切痛恨着，慢慢的新派這個概括性很強的名號就被理所當然的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