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趙德言的怒火
應該說,這個世界的情報工作,真的是有點魔幻的味道了。
趙德言他們入城的第二天,一位做女扮男裝的劍道高手就直接找上門來。
當然了,就算是吹,能夠吹出這麼大的名頭,慈航靜齋出來的人也不可能蠢的送貨上門。
雖然靠近的人只有那麼一個,但是用靈覺去感應的話,附近最少埋伏了十幾號高手,隨時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這位男裝麗人故意在趙德言旁邊的桌子坐下,然後背對着開口說話:“不知兩位是否便是東溟派的護法高手唐天固、趙德言?”
唐天固雖然聽出了這是女人的聲音,卻還是不耐煩的說道:“要說話就坐過來老老實實的說,裝逼當心被雷劈。”
這位男裝麗人自然是慈航靜齋這一代的傳人師妃暄,她立刻就陷入了錯愕之中。
有着師門的鋪墊,她自從進入江湖以來,到哪都被恭維和吹捧,何曾聽到過這樣粗鄙之語。
她本想就此拂袖而去,可是馬上又想到了師門重託,不得不放下身段,主動湊到了趙德言他們這一桌。
唐天固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了一些:“這才是說話的樣子嘛。”
師妃暄畢竟是慈航靜齋這一代的超卓高手,當然少不了心性上面的修鍊和沉澱。
雖然剛剛被羞辱過,但是她還是馬上就恢復了古井不波的心情,淡定的拱了拱手:“在下秦川。”
“這次冒昧打攪,是想向二位請教一個問題……”
唐天固很沒有禮貌的打斷:“說。”
師妃暄的舉動,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就是舉止高深莫測,一派宗師風度。
可是對於生活在現在的唐天固和趙德言來說,那就是故意裝逼,擺架子,看不起人。
師妃暄一開口就把他們兩個一起得罪了,所以他們才有了這樣的態度。
要不是唐天固這個長輩先開口了,趙德言半路打斷不太禮貌,他的話只會更難聽。
連續兩次被打斷,師妃暄還是把怒氣忍了回去,裝出很有禮貌的樣子:“我只想知道,兩位為何要扶持宋閥出來爭天下?”
“以兩位這樣的武功,去到哪裏應該都會被奉為上賓,為何非要捨近求遠,大費周章的以南統北呢?”
唐天固來此,就是為了慈航靜齋的和氏璧,現在又聽到有人這麼問,立刻就猜到了秦川的身份。
他冷哼了一聲,喝掉手中的涼茶,這才開口:“因為宋閥推崇漢家江山,而我自認為是漢家兒女,不支持他,支持誰?”
師妃暄的臉上浮現出了錯愕的表情:“前輩居然因為這個理由,就在大江以南掀起滔天戰火,導致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是不是過了?”
“你是誰啊?”唐天固明知故問:“你要是你真的這麼關心百姓生活,巴陵幫販賣婦女兒童的時候你去哪了?”
“鐵騎會和潘陽會殺人放火的時候你又去哪了,怎麼不見你們跳出來阻止他們行兇作惡?”
“我們消滅了這三大毒瘤,讓江南百姓安居樂業之後,你才跳出來指責我們?”
“你是腦子壞掉了,還是也跟着販賣婦女,現在生意做不成了,惱羞成怒之下想要打擊報復?”
師妃暄本能的為自己辯解:“我和販賣婦女沒有任何的關係,只是關懷江南百姓罷了!”
“所以我才說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唐天固撇了撇嘴:“你要是真的和他們沒關係,那憑什麼指責我們?”
“難道,
巴陵幫、鐵騎會、潘陽會這樣的勢力不該死么,我們替天行道有什麼錯誤么?”
師妃暄當然不能說這樣做有錯,那樣慈航靜齋這個白道門派的人設還要不要了?
他只能換了一個話題:“可宋家一直堅持漢統,若是他們得到了江山,必然會對周邊國家不利。”
“若是朝廷一直對外征戰,不但會讓外域百姓流離失所,也必然會導致苛捐雜稅一漲再漲,讓中原百姓也沒好日子過。”
這一次,唐天固真的是連辯論的想法都沒有了,直接回了她一句:“傻叉。”
師妃暄怒氣勃發,卻不得不安耐下去:“還請前輩直說。”
眼看唐天固不想說話,趙德言接口說道:“我也覺得你是傻叉了。”
“你在放屁之前,有沒有聽說過‘打穀草’是什麼意思?”
“你口中的外域百姓,每年都要南下燒殺搶掠,製造了無數的人間悲劇。”
“你在指責中原王朝對外用兵之前,有沒有考慮過長城附近那些屈死的冤魂是什麼感受?”
“還是說,你們這些塞外胡人,從來沒把中原人當人,中原人死再多也沒關係,-胡人死一個都不行?”
“憑什麼只准突厥人來中原打穀草,不準中原王朝對外用兵,保護自己的子民?”
說到這裏,趙德言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如果你還是這樣的屁話,那就麻煩你麻溜的滾出去。”
“不要以為,人多勢眾就一定會有用,真的把我給噁心到了,就算是你躲到寧道奇的床上去,我都能讓你活不到過年。”
伴隨着趙德言這段話,他的身上突然爆發出森寒殺氣,師妃暄只覺得自己猶如寒冬臘月不着衣衫的走在雪地之中,渾身上下都是刺骨冰寒。
即便她已經將一身功力凝聚起來,可還是無法將這種感覺抵擋在外,似乎隨時會被眼前這個男人千刀萬剮一般。
“施主,這句話過了。”一個峨冠博帶的老人突然現身,坐到了師妃暄旁邊。
他留着五縷長須,面容古雅樸實,身穿寬厚錦袍,赫然便是武林三大宗師之首的散人·寧道奇。
不過寧道奇的名聲雖響,卻沒辦法嚇唬趙德言,他怡然不懼的說道:“你覺得剛才我的話有那裏不對么?”
寧道奇作為白道武林前輩,當然不能學某些潑皮一般耍賴,即便是他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說道:“施主說的有點道理。”
“只是為了口舌之爭就喊打喊殺,確實有些過了,貧道受人之託,也只能厚着臉皮做個和事老,還望施主能夠給我幾分面子,不要計較。”
趙德言這才收起了自己的殺氣:“這才是人話,你們要是早願意這麼說話,我也不至於被噁心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