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去南方
“我隨你一起去。”
秦落月想也沒想變開口,說完才發覺外公和母親的臉色已經變了。
“洪水過後或許會有瘟疫,我會親自帶神醫門的大夫前往青州,你留下來。”月逢春篤定的聲音響起,沒有給秦落月選擇的餘地。
“外公,我也是大夫,我也能應付疫病。”秦落月皺着眉頭不肯退讓。
即便是在現代,疫病也是格外危險的,更何況是醫術落後的古代。
如果不用現代的法子,或許疫病也能過去,但代價將會是數不清的人命。
可這一回沈敘白卻沒有支持她,而是站在了月逢春這一邊。
“落落,外公說的沒錯,你就留在京城等我們回來。”沈敘白上前握住她的手,帶着一絲安慰。
“若是我不願意呢?”秦落月掙脫開他的手,“將軍保家衛國,大夫救死扶傷,這是天職,既然我是大夫,為什麼不能救人?”
月逢春還要說服她,“疫病危險……”
“你們怕我危險,我就不怕你們陷入危險嗎?”秦落月擰起眉頭,固執地開口,“父親上戰場我不能陪着他,你們去治病我也不能一起,難道就因為你們心疼我,我就不能像正常的大夫那樣行醫治病嗎?”
被她的問題問得啞口無言,月逢春竟不知該怎樣才能說服她。
“好了,既然落落要去,那就讓她去。”月素看了一眼父親,又看了看沈敘白,無奈地從袖籠里掏出一封信,“我隨你們一起去,總歸時安已經偷偷跟着他父親上戰場了,讓我留在國公府等你們回來,怕是做不到的。”
那封信赫然出自秦時安之手,秦落月不用拆開也知道信上寫的是什麼。
這般一想,秦時安雖然不是她的親哥哥,但二人的性子還真是相像得很。
事已至此,有秦時安這個當哥哥的做榜樣,秦落月無論如何也不肯留下來,氣得月逢春揚言等秦時安回來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沈敘白回去收拾行李,隨後又帶着月逢春進了一趟宮,將秦家人要隨行去青州的事稟報給嘉明帝。
縱然嘉明帝不願放人,可他也知道疫病的嚴重性,只能不甘不願地讓人前往青州,又撥了一隊禁衛軍隨行才放人。
讓月逢春先回去收拾行李,嘉明帝把沈敘白留了下來。
父子相對,比從前少了些許疏離,但仍舊無言。
沈敘白知道嘉明帝想對他說什麼,開門見山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秉公辦事。若他手上乾乾淨淨,兒臣定不會冤枉他。”
看着眼前這個令自己滿意的孩子,嘉明帝一時動容,沉聲開口,“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律法當前,便是天子也不能恕罪。你臨走前去看一眼你母妃,這段時日/你未曾進宮,她想你想得很。”
沈敘白應聲退下。
離開御書房,看了看外面湛藍的天,他深吸一口氣,抬腿去了永福宮。
賢妃還不知兒子要去青州的事,她昨兒才和皇帝生完氣,這會兒正躺在榻上,讓嬤嬤給她揉額角,突然聽到外邊稟報敘王來了,頓時睜開眼,從榻上起身,欣喜地迎了出去。
“這個時候怎麼想起來看母妃了?”賢妃上下打量著兒子,見他沒有消瘦,才略略放心。
她拉著兒子往裏走,絲毫沒有尋常宮妃該有的端莊,倒像是普通人家的母子。
看着母妃這般,沈敘白的眼角露出些許溫情。
賢妃不知道兒子的心思,和他絮絮叨叨的念叨昨天晚上同皇帝吵架的事,說道氣憤處,忍不住罵道:“他明知我和牧清婉之間的舊故,竟然還偏向那個女人,不是存心給我氣受是什麼?”
沈敘白知道自己的母妃素來沒有大局觀念,只顧着自己的快活。
從前覺得這般格外不好,只會妨礙自己的大事,可眼下看來,這樣的母妃才更享受生活,不會因為困在宮闈之間而失了鮮活。
因此沈敘白一改往日的不耐,安慰道:“莫非在宮中許久,想必不知道朝堂發生了什麼,父皇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得辛苦母妃忍一忍,等這事過後,再聽父皇解釋也不遲。”
賢妃的確不知宮外發生什麼,可聽兒子這麼說,她多少也明白是朝堂上的事,小聲嘟噥道:“話是這麼說,可是你也是男人,難道不了解男人的性子?我若是當著他的面忍了,日後他還不得蹬鼻子上臉?”
說著,她忽然驚訝地看向兒子,像是瞧見陌生人似的,“你往日可沒有這般耐心,今日怎麼這麼好脾氣?”
回想自己往日的表現,沈敘白無奈笑道:“大約是因為娶妻了吧。”
提起秦落月,賢妃雖有不滿,但還是認可了:“你那個王妃就算我再不滿意,也比藍煙柔好的多。我可警告你,你想三妻四妾我不管,但無論如何不許找藍煙柔。”
從前她幫着藍煙柔,是因為自己兒子的心在她身上,可現在知道藍煙柔的真面目。賢妃無論如何也看不下去兒子繼續在意她。
兩相對比之下,她覺得秦落月都好太多了。
瞧她兒子同秦落月成婚之後,變得越來越像個正常人就知道了。
沈敘白應聲點頭,本想告訴她自己要去青州,但又念及她會擔心,索性隱瞞下來,準備等從青州回來再說。
在永福宮坐了半個時辰,他才起身離去。
送兒子離開,賢妃又回到榻上,讓嬤嬤繼續按摩,想到如今耐心更甚的兒子,她少見的誇讚起了秦落月。
“不管怎麼說,她這個兒媳婦做的還是稱職的,下次再見到本宮,可得好好賞她一番。”
宮外,敘王府里,被念叨的秦落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收拾兩件衣裳,又把家裏交給小水和苗豆,這才去寒山居等沈敘白。
夜一已經替沈敘白打點好了一切,見到秦落月過來恭敬行禮,又聽她問道:“此行除了我們還有誰?”
“回王妃,還有工部侍郎牧光。”夜一回道。
“姓牧?”這個姓氏不多,見秦落月一聽就猜到了與皇後有關。
果然,夜一解釋,“此人是皇后的娘家侄子,其父是鎮南王牧連游的弟弟牧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