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震撼人心
孫北觀陰狠的聲音在空曠的溶洞回蕩。
霎時間，湍急的河流靜止，波瀾不驚。
濃重黑霧急劇旋轉，將整個空間都包裹進去，伸手不見五指。
一點寒光閃爍，孫北觀慘白的面容忽的出現在徐玉龍面前，凄厲慘叫。
不計其數的元神蠕蟲從他口中暗紅色的棺材狂襲而出，細密的環齒閃爍着冷光，無聲咆哮。
孫北觀，也許不是孫北觀。
法相境的元神衝擊是實打實的，強者對於弱者的壓制力是絕對的！
強大無匹的元神力無孔不入，勢如破竹，裹挾着元神蠕蟲，強行侵入徐玉龍元神海，朝着徐玉龍元神襲去。
徐玉龍臉色古井無波，嘴角甚至還掀起一抹冷笑。
“你想用對付白大人的辦法對付我，能起作用嗎？”
“看不起人是吧！”
徐玉龍元神小人猛地睜開雙眼，兩道熾烈光線宛如實質，凝成兩柄道劍。
一黑一白兩把道劍震蕩出恐怖的道韻，將元神蠕蟲全部攪碎！
“不可能！你剛才沒有這麼強！”孫北觀驚呼。
“你果然看到了！”
徐玉龍搖了搖頭，嗤笑道：“虧你還苟活了不短的一段歲月，難道不知道‘藏拙’一詞的含金量嗎？”
說話間，徐玉龍瞬息打出一套太極拳法，莫名而又恐怖的道韻加持在身。
整個人如同世間最為犀利的寶劍，氣勢逼人！
“破！”
徐玉龍輕輕吐出一個字，衝天而起，如同利刃出鞘，緩緩向前斬去。
剎那間，世間被凌厲的劍光充斥。
暗無天日的黑霧中，一線狹小至極的白線，緩緩出現。
下一秒，黑霧崩碎，露出孫北觀慘白面容，看向徐玉龍的眼神，充滿恐懼。
孫北觀半片身子被斬去，切口異常光華。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斬斷我身軀！”
孫北觀掉落的半片身子轟然崩碎，化作無數元神蠕蟲，再度與黑霧融合。
凄厲的嘶吼聲響起，如同數以萬計的厲鬼齊聲嘶吼。
一息之後，剩餘的半片身子也崩碎了，融入黑霧，劇烈沸騰。
“沒想到，你竟然領悟了道韻！”
孫北觀再度從黑霧中走出，不計其數的元神蠕蟲在他體內轉來轉去，看得人毛骨悚然。
“不得不承認，你的戰力即使放在我所在的那個時代，也不容小覷。”
“足以位列九天十地同輩前三甲！”
徐玉龍笑了笑，“難道還不是第一？”
孫北觀饒有興趣的盯着徐玉龍體內猛看，許久之後，輕咦一聲，深深地看了徐玉龍一眼。
“沒想到啊，有些看走眼了！”
“修八卦巨龍，煉一縷仙氣，還想要開闢身體秘境？”
“不得不說，真是震古爍今的大手筆！”
徐玉龍嘿嘿一笑，眼中卻沒有任何笑意，淡淡道：“我就這點兒壓箱底的手段，你嘴皮子一嘚啵，全給我抖摟出來了。”
“我該說真不愧是御獸一脈最強的邪惡御獸師嗎？”
孫北觀呵呵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聰明的人，壽命都短！”
徐玉龍聳了聳肩，不以為意道：“這就不需要你多廢話了！”
“還有何指教？”
孫北觀想了想，抬手將暗紅棺材扔給了徐玉龍。
徐玉龍手忙腳亂的接過，托在掌心，感覺無盡寒氣自棺材中滲透進皮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什麼意思？”徐玉龍不解。
“其實我跟你沒什麼深仇大恨！”
孫北觀笑道：“你想從這裏逃出去，這無可厚非。”
“我也一樣，想從這口棺材裏逃出去！”
“你我之間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
徐玉龍聞言，有些發懵，不知道孫北觀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這口棺材，唯有仙人才能打開！”
孫北觀淡笑道：“仙界滅，成仙路斷，天道崩塌？”
“錯了，都錯了！”
徐玉龍神情一凝，突然意識到十地回歸另有隱情！
“什麼錯了？”
孫北觀大手一揮，溶洞頂部轟然崩散，明媚陽光揮灑進來。
“天道崩塌，成仙路斷，仙界滅！”
“哦，天道崩塌之前，還有至關重要的九天十地分離，十地被放逐！”
“這，才是正確的順序！”
徐玉龍愕然，有些不明所以。
漸漸的，他咂摸出些許味道。
“難道十地回歸，天道就會重鑄？”
“成仙路接續，仙界再現？！”
孫北觀笑眯眯道：“孺子可教！”
“我需要仙人來幫我打開這口棺材，所以，我竭盡全力令十地回歸！”
“可惜了，秦正那傢伙非要阻攔，說要給九天一段緩衝期……”
“等等等等，你剛才說什麼？我有點兒沒太聽清！”
徐玉龍腦子有些宕機，亂糟糟的，“什麼意思？秦正他也參了一腳？”
“他不是要阻止這一切嗎？”
孫北觀一愣，臉上笑容更加濃重，笑眯眯道：“原來你還不知道啊！”
“確實，秦正是想阻止這一切，但是他最終發現無力回天，只能退而求其次！”
“本來不光要召喚十地回歸，更是……算了，跟你說了也明白！”
“總而言之，在秦正的威逼利誘之下，我只能委屈求全！”
“不然的話，他就將這口棺材永恆放逐，我永遠也逃不出來了！”
徐玉龍聽聞此言，頓時鬆了口氣，“差點兒就錯怪他了！”
剛聽孫北觀那麼一說，還以為秦正跟他沆瀣一氣，也是十地回歸的罪魁禍首之一！
“所以呢，你跟我說這麼多幹甚麼？”
“還把這口棺材給我，你是不是誠心噁心我，咒我死？”
孫北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表情木訥，“你這一脈都這麼一副德行嗎？”
徐玉龍笑嘻嘻道：“你已經不是親身感受到了嗎？”
“霧草！我這一脈？什麼脈？”
“怎麼說著說著，又蹦出一個深水炸彈似的消息？”
孫北觀沒好氣道：“你都成功煉出仙氣來了，你們這一脈無盡歲月的綢繆終於在你身上體現出來了！”
“說實話，我這個人不喜歡把自己性命交遞在別人手裏！”
“但是，時間所剩無幾了……”
孫北觀眼神灼灼的盯着徐玉龍，神情狂熱，“這一世，我把所有押注在你身上！”
“我賭你會先於九天十地所有生靈，成為無盡歲月之後，第一位仙人！”
“屆時，我需要你幫我打開這口棺材！”
徐玉龍聽后，冷笑連連，“那我可真是十分榮幸，受寵若驚啊！”
“如果你說的映照成現實，我成為仙人之後，為何要幫你呢？”
此言一出，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冷風呼嘯間，空氣都要被凝結。
孫北觀一點兒都不氣惱，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笑容，
“你不是說過嗎？我們這些老怪物心黑的很！”
“活了這麼久，哪能活到狗身上呢？”
徐玉龍直勾勾的看着孫北觀，冥冥之中竟心悸起來。
一種名叫恐懼的東西，不可抑制的爬滿他的心臟！
孫北觀輕輕吐出一個名字，令他如墜冰窟。
“鳳羽……”
時隔多日，徐玉龍再度聽到了這個名字，恍若隔世。
蒼白的顏色佔據了他的臉頰，濃重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你是如何得知這個名字的？”
徐玉龍靜默了許久，低垂着頭，聲音無比顫抖。
“說實話，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逆流時間長河，回到了遠古時代！”
孫北觀嘖嘖稱奇道：“這是仙人都無法做到的事，竟然被你做到了！”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徐玉龍雙眼猩紅，重複怒吼。
孫北觀輕嘆着搖了搖頭，笑道：“你別多想，我只不過是在萬年之前見過她一面。”
“嗯，當時我和秦正一起。”
“她跟我們說起過你，當時我們都不相信。”
“但是現在，活生生的你站在我面前，我不得不信！”
徐玉龍沉默良久，想起秦正曾跟他說萬年之前的那次詭異回歸是衝著他來的，聲音沙啞道：“萬年前的那次詭異回歸，是她引起的？”
孫北觀奇異的看了他一眼，讚歎道：“不得不說，你真的是個絕世妖孽，不論是從智慧出發，還是拿實力說話！”
“我對你可是越來越期待了！”
“不錯！鳳羽所在的朱雀一族，稱霸朱雀之地無盡歲月！”
“朱雀之地，正是十地之一！”
“聽說她尋遍十地，始終沒有找到你，所以歷經千辛萬苦來到九天……”
徐玉龍聞言，突然感覺鼻子有些酸脹，忍不住吸了一下。
“後來呢？她去了哪裏？”
孫北觀不再說話，笑嘻嘻的看着徐玉龍，目的不言而喻。
“好！我答應你！”
徐玉龍毫不猶豫的將暗紅棺材收進了元神海，用古樸長劍鎮壓。
“沒想到，像你這樣的人竟會為情所困！”
“像她那樣的強者亦是如此！”
孫北觀笑呵呵道：“所以，你儘快成為仙人，”
“就有足夠的力量去救她了……”
徐玉龍默然無語，心裏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秦正當時沒有出手嗎？”
“出手了，但卻沒能救回她！”
孫北觀苦澀道：“誰能想到，仙人並非無敵？”
“仙人之上，猶有一人，俯視九天十地？”
徐玉龍臉色劇變，駭然道：“仙人之上有人俯視諸天萬界？！”
“怎麼可能？！”
“人人皆想成仙，難道仙人不是最終歸宿？！”
孫北觀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元神眼淚飆射而出。
“世間螻蟻，皆有所願。”
“自以為仙人已是終點，是修行的極致，殊不知，仙人……也是螻蟻！”
“所知、所見、所得、所感，在那個存在眼中，纖毫畢現，歷歷在目！”
“就好像現在，那個存在就關注着我們，卻無動於衷！”
“因為我們，太弱了！”
“弱到都不願意動動手指碾殺我們……”
孫北觀笑容苦澀，喃喃道：“當我見到那個人，心灰意冷，跟同族人訴說，”
“他們都以為我瘋了！”
“我何曾不想我是真的瘋了？”
“但我每當閉上眼睛，那個恐怖的背影就浮現在我面前……”
徐玉龍默然，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秘密……
“鳳羽是被他抓走的嗎？”
不曾想孫北觀搖頭道：“如果真的如此，你就別想着去救她了，沒有一絲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