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全都依你
“小姐,今個是上元節,街上定是熱鬧極了,要不……”
“算了,我知道你在這府裏面憋的難受,要是想看花燈什麼的自己去吧,我不喜熱鬧。”
那個低頭繡花的人停下手中的針,回那人的話。
小玖她豈是想看花燈,她想的是讓小姐出門走走,散散心,在這樣下去她怕小姐會憋出病的。
可是這回又是如往常一樣,尋的借口又被小姐拒絕了。
她只能垂着頭,嘆着氣走了。
而這屋裏面就只剩下那默默繡花的人,此刻她不緩緩地抬起頭,因着剛剛小玖的話,她不由的想起曾經逛廟會,看花燈的自己……那時還沒受這婚姻之苦,與這那三兩好友一起,好不恣意快活!
她輕嘆地笑出聲,感嘆着逝去的華年,也不全是痛苦的回憶,也有那糖人膩的甜。
嘚嘚嘚……那敲窗的聲音又響了,她無奈地起身,推開窗,看那通人性的仙鶴,她如往常一樣攤開手掌,接着那仙鶴嘴上的信。
說來也怪,自從她回府的次日早,這仙鶴給她送信,若是她不收,它就不離開,想方設法的讓她接着那散着蘭花香的信,直到她收好,它才會心滿意足地離開。
而它還總是能避開所有人,把信送到她手上,而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仙鶴送信的事。
她也打開看過這信,但不明白信其中的奧妙,因為這信封裏面的信只是空白的紙無字的信,但她也不敢輕易的丟了,也許她是覺得不忍傷那通人性的仙鶴吧!
今日她又是如常日般的把信原封不動放進床頭的匣子裏。
但剛放進去,許是心裏暗示,總覺得今日的信不一樣,她又緩緩拉出來小匣子拿出那信,那信里竟是生辰貼驚的她一下站了起來,手也因為慌亂把那生辰貼扔到地上。
她撫着胸口,望着那地上的生辰貼,她有着不詳的預感。
事實證明她預感到沒錯,她還沒從那信封事件緩出來,就被謹丞相找,說是有事商議。
雖她現在和她父親關係客客氣氣,不似從前的親近,但畢竟這些時日她父親做的她都看着眼裏,哪是父親冷落母親,而是母親不在乎父親,所以她心裏還是尊敬她父親的,誰讓血濃於水。
不錯,今日真是西沉他被文曲星君洗腦的一天——勸他求婚的一天,而現在就是被洗腦成功,他獨自一人前去求婚,想把那心尖上的人放回家裏寵。
那有名的常勝候哪次出門不聲勢浩蕩的,而今日竟是一反常態低調的不行,其中原由因是對自己的不自信罷了,若是今日失敗了,反正世人不知,不會落人口舌。
“你說你想娶我家小女?”沒錯,他是非常疑惑不解的語氣問着。
儘管他從不曾覺得他家小女不好,但這個世道,讓他怎可能信還會好兒郎來娶自己的明珠,即使他不承認但外面傳的話他豈能不知,第一個不守夫綱的女子,第一個寫休書的女子,身體不好的女子,誰會來娶,即使她容貌驚為天人,歌喉婉轉,家世不凡……
“常勝侯,你可知外界是如何傳我家小女的,你可知她現在的名聲如何,你可知她曾做過他人婦……”
“不要在說了……”他打斷謹丞相的話,那人說的每一句都如刀子在剮自己,這些都是自己沒保護好沁兒的證據。
他知曉剛才自己太過衝動,語氣有些不好,急忙又開口解釋:“無論沁兒怎樣,我都要娶她,這是我在十年前就想做的事了,還好老天他憐憫我給了我機會,我知曉我比沁兒小太多,但我會努力護着她,愛着她,直到我的生命逝去,成為一堆白骨。求您信我這一次,若是我負了沁兒,您就把我剝皮抽筋活剮了我,我不會反抗一點!”
他真摯地話讓謹丞相心中動容,但他不敢冒險讓女兒再入險境,他不敢賭,因為若是他賭輸了就連救女兒回來都做不到了。
因為那人是常勝候,手握百萬禁軍,公主的嫡子,不出意外甚至是未來的皇上,這要是輸了就是徹底把女兒推入萬丈深淵了。
“常勝候將軍,雖你真心可見,但世人又會如何看我家小女,怕是這大周國都不會同意的,我不想讓我家小女成為別人的談資,您的心意老夫代小女領了,可老夫不能答應。”他語氣中氣十足,說著恭維的話,但其中之意卻在明白不過了。
“哼!”他嗤笑道。
“但我偏要呢?”沒了之前的誠懇,只剩下冷漠的威脅。
“哪怕是所有的人都不同意,我也會用手段讓他們同意,哪怕世人都阻擋我,我也要牽起沁兒的手共度一生,無論是你——謹丞相,還是其他人!”
他之所以會這般說,而是他想到了仙界的懾砂,他把謹丞相想成了懾砂,他只是把他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也是,他這人在乎的東西太少,但是一旦他開始在乎就一發不可收,且不說謹丞相只是沁兒下凡歷劫肉體凡胎的父親,就是仙界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帝,他也沒看在眼裏。
若是有人敢阻擋他與她在一起,他就會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可別忘了他曾統領六界,也曾差點毀了六界。
他本想符着這凡間締結良緣的習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書六聘,八抬大轎,迎她過門,所以才剛才會那般放下身段,與那人說出肺腑之言。
但沒想到,那人竟駁了自己,雖他也想過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心意,但他想儘快與沁兒在一起,不想在受其他干擾,所以這樣的想法只是在他腦子裏過了一下就否定了,所以他也不裝了,若是那人不同意他就強娶,只有把她放在自己身邊,他才安心。
“你!!!”謹丞相捂着心口指着他的鼻子氣怒道。
“勸你消消氣,你護不了的人我來護,我的老丈人,七日後我來迎娶我的新娘!”他面對那人的氣怒只是皮笑肉不笑語氣陰冷的說道。
他把氣的站起來的指着自己的謹丞相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又給他拍坐下了。
“對了,不要妄想生出什麼事端,想想你的妻兒,尤其是杜家……謹丞相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吧!我什麼都做的出來。”
他把那人氣的半死,威風凜凜的走了,其實他本意不想,但誰讓那人刺激他了。
是啊,他一直都知他背地裏調查杜家那事,還曾暗地裏幫過他,但也是看沁兒的面子,若是他不讓自己如意,他也不能讓他好過。
“你說什麼?你威脅他?哎呀,明明有更好的辦法,為何你偏偏要走這最極端的路!”
文曲星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為何這般,那人若是有心就不會讓她傷成這樣,我不需他這般假惺惺的護着,我的人我自己護!”
呦呵!本來不還糾結得要死的人,現在一下子想開了,讓文曲星君驚了不少。
的確,自從文曲星君與他交談后,他就想明白了,自己這般難受,沁兒現在也不好受,為何要為旁人受傷受苦,要及時行樂,沁兒本意才不是下凡搞虐戀情深的。
既然司命寫的命格崩了,那自己就不必拘泥於命格的限制了……
文曲星君一看他要動怒樣子,想說的話就沒說,不過心裏替他惋惜,以後有他後悔時候。
距離那七日後的大婚只有三天了,他越發緊張,明明一切準備就緒,別說府里,就連這整個京城全都是一片紅,他要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可是現在他擔心若是沁兒不願怎麼辦?
前三日他把結婚所需都準備好了,這才有功夫讓他開始瞎想,然後他現在腦子才想到最重要的事,下凡的沁兒沒有之前記憶,她豈會願意嫁給要強娶自己的人?
所以他心心事叢叢的找到文曲星君,想要他給自己出謀劃策。
“哎,我勸過你,誰讓你不聽,現在我也不知女孩家心裏怎麼想的?”
他看那人有些失落樣子,也不賣關子了,“要不……”
然後此人就出現在謹花沁現在所住的院牆上,他想到那人與自己說的,既然不踏實,不然自己去看看吧,也與那人表明心意,對了,你寫給她的情書她都有好好存着,之前我騙你她沒收的。
雖他當時聽見那人真話后,想要報復那人,但他當時沒那閑工夫,聽到那好消息,他身體不受控制想要見她。
這不所以腦子沒想怎麼辦,所以才坐在這院牆上想怎麼開口。
因為這大周有結婚前新郎新娘不許見面習俗,所以他才要翻牆頭的。
等他終於想好,都過了小半天,天都要黑了,所以等他翻窗進來時,看到的是剛要上床睡覺的謹花沁那玉足還沒進去。
而那人自是被嚇到了,剛想自自然反應的叫,看見是他就把話生生吞了下去。
“候爺這是何意,雖我們二人要結為夫妻,但不是還沒呢嗎?還是因為我嫁過人所以侯爺覺得我不在乎名聲?”是的,她故意刺激他的,她不信他不在乎自己曾是他人婦,就是想拿話語膈應他。
而她為何會無奈的答應這事,因為她父親與她說明了一切,她不想原來全是自己錯怪他,而他馬上就要幫母親申冤成功時,竟被常勝候威脅若是自己不嫁,那杜家甭想申冤,而這府上之人都會有危險,她想了半天,看那個日漸憔悴的父親,她不忍心,所以她無奈地答應了。
只是她不懂那人為何要自己嫁與他,以他現在的家世樣貌這大周他想娶誰就可以娶誰,她不明白?
但她一想到曾經黏着自己關係不錯的人現在威逼自己親人她對他也沒有什麼過去的情意了。
他看着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但說出的話確是生疏故意,沒了之前的親昵寵溺的調調。
他豈能聽不懂她語氣里的嫌棄輕佻,但不是的不是的,他才不是她想的這樣?
“沁兒,你……你錯怪我了,當日我是有些衝動,不過我想儘快與你完婚,不在讓你受傷害。”
現在的他沒了讓人退避三舍的氣勢了,就如戰敗的小狗想要尋着主人安慰模樣楚楚可憐。
“今日我只是想與你說那仙鶴傳信的事。”
她看那人語氣弱弱,急着解釋的樣有些意外,畢竟外面傳言現在的他可是陰晴不定脾氣極大,本想自己會被呵斥嘲諷的,確是這樣情景。
“你說什麼?那仙鶴是你的?”她緊皺眉頭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質問。
“為何?我不懂?”她實在是不懂他這般是做什麼?
“我愛你,那信上內容你看了吧,只是我沒寫署名,但你收得……”
“等一下,”她伸出被窩裏的手打斷那人“那信里什麼都沒有空白的紙,只不過我怕有什麼端倪,才一直收得好好的。”
他一聽才知道那文曲星君原來在背地裏竟又壞自己,他小心翼翼地向她討要那些信,確實是。
氣得他拳頭緊握,連他拿着的信紙都皺了。
謹花沁看他這樣有些害怕不會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逆鱗了吧?
剛想嘗試詢問就被打斷,“沁兒,都沒了,我寫了好多,我現在就能念給你聽,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好了,你別說了,”她不知怎麼,明明不是二八年華的人,卻還是臉紅心跳加速了,已經對紅塵失望的她,急忙打斷他,她不想再被男人騙,尤其是那些輕易就能脫口而出的情話,所以她要及時停止,不讓自己在身陷囹圄
“我知曉侯爺的意思了,但我不喜就是不喜,我也配不上侯爺,若是之前我收的信讓侯爺誤會,那我今日就與侯爺說明白!還請侯爺收回那婚約。妾身感激不盡”
此時的她已穿好衣服,說完就想給他跪下。
這可嚇壞了他,他怎可讓她這般低三下四,他溫柔地扶起她。
她的話讓他心痛,但他沒有放棄。
“除了這個我什麼都依你,對了我可是常勝候你讓我如何收回這婚約,你相信我,沁兒你相信我,你知道嗎?我們本應前世就在一起的。”
她被那人抱住腰身,想要掙脫時,聽到他說前世在一起時突然就停止了掙扎,不是她想到什麼,而是她感受到脖頸上的濕熱,他哭了,那個人竟然肯這麼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