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地藏之火，與水

透過千年之後的屏幕，都能感覺到數萬如狼似虎、嗜血成性的金兵，多有些忿忿不平：我們這些為“皇上”賣命，出身平民的下級官兵，為什麼就不能與公主相愛。

宋徽宗喃喃說：“押着我，換回公主。”

一邊逕自走下山，一邊想着，靖康之役，本來可以趁早，與桓兒逃出京城，何必書生意氣，定要擺顯軍事謀略，顧及民眾非議：疏於朝政、膽小怕死、假仁假義的“畫畫皇上”。

叮囑說：千錯萬錯，當時驅解勤王軍隊、投叛敵國的人，最不可饒訴，當定剷除。本來可以背水一戰，吸引敵軍到來，內外夾攻，一舉定乾坤，之戰爭藝術。

話雖如此，兩軍對壘，互怕詭計，各自小心押解這對父女，作交換。只差數十米。延慶公主一夾座騎，叫道：“我不是任由推來換去的等價物。別陷我於不仁不義。戰場上，只有君臣，沒有父女。哪有用君王之命，換臣僕之苟且。”

飛身撞向一塊高大的界碑。眾人驚呼！押解她的百夫長，曾經她的請求，寬鬆了捆綁，早有預料着，不顧命地衝上前阻擋。救下她，頭額撞傷，流着鮮血。

雙方短兵相見。盧德亮一馬當先，想搶回延慶公主。金兀朮死命上前阻擋。

陣中，五公主縮回去的手，又伸了出來，只差十幾厘米的距離，搖頭昏迷，幽怨的眼神：一切都晚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盧德亮發狂着，只顧解救，被四大金國將領圍殺。金兀朮趁機看中破綻，一錘擊中他。口滲鮮血！

震耳欲聾的炸響！完顏宗望親自點燃大炮，轟擊山頭。

守在山頂的布識丁與蕭得理，大喝一聲。倆人飛身撞向，雲蒙山唯留的上古建築，碓石塔。石塔倒塌，正好抵住，這當時最先進的炮彈（與清岩寺十年前留存的火炮威力，不可同日而語）。又是轟然巨響，火石衝撞，凌空爆炸。

完顏宗望立馬再點一炮。

已是凌晨，不見陽光，灰濛一片，晴天霹靂，與剛才的炮彈同時打響，二次電閃雷嗚，突降滂沱大雨。淋濕和影響了，完顏宗望的第二炮，落在山頂邊上，炸死炸傷數人。

天是烏蒙的晴天，雨是空前絕後的博大。點不得第三炮，調降炮口，對準撤向山腰的義軍。盧德亮身上又中數箭，被同伴拖架着。

山腳地帶震動，有下沉的跡象。金兵后軍大聲驚報，平陰縣黃河東岸，數十里決堤，洪水正狂沖而來，已離此不遠。

泰山之巔的公孫勝，早已做法多時。五更時分，公孫勝大叱一聲，天不助我，不肯日照出陽光；那就私動法則，請地神助力。

一劍指西，屬金。一道虹光，黃河決堤。

山東有五大地下裂谷，分別為：

沂蒙東頭鄉地下大峽谷，最為著名，長6100米，此經之後，它的溶洞與地下長河驚艷了全世界；

北面，濟南青銅山地下大峽谷；南面，棗莊微山湖頭地下大峽谷；西邊，黃河----平陰地下峽谷；此間不遠，萊蕪----泰安齊中汶水大峽谷。

從更大範圍上看，其實，這幾個地下裂谷，可看成一個大裂谷，都為日本、琉球群島身處正中的環太平洋地震帶上，分裂出來的一簇小分叉。亞歐板塊與印度洋板塊，碰撞擠壓而成的喜瑪拉雅山脈，與環太平洋地震帶的馬來里亞納、阿留申海溝、日本海等海溝，連成一界線，遙相呼應。

“諸民請消釋地藏之王之火氣”。

板塊與板塊的飄移、碰撞，減緩了地幔之下，洶湧蠕動，一觸既發的滾滾岩漿。很大程度上，杜絕了，一次次暴動、滅絕人類的火山大噴發。

“得東瀛火山大噴發之餘威，開啟崩裂，五大峽谷，地下之龍脈；匯黃河與地下長河之水，招喚於泰安濟汶之畔，雲蒙山下。”

公孫勝又大喝道：急急如密令……借我地神之力，水淹金國七軍。共工蚩尤撞沂蒙；盤古鴻均劈青銅；祝融帝俊出微山；顓頊句芒，“絕地天通”守中軍。

大雨中，一人面現身，頎長的身軀，百褶長裙，飛繞於空，盤纏數十里。為華夏首神女禍是也。女禍問道：公孫先生，剛才罵娘與否，什麼屁不屁的？

入雲龍公孫勝回道：只打比仿，天要下雨，就像娘要嫁人，我們奈何不得。

女禍微微笑道：我自歸去，有數萬年，不再過問人類。今覺地藏毀滅之火，蠢蠢欲動，再加上汝“通天絕地”之法力，怕萬一閃失，就引出地藏之火，天崩地陷，一發不可收拾。重蹈前五世的大劫難，滅絕一切生靈。

公孫勝說：多有占卦，本世滅絕，為人力，而非天地。

女禍說：可人之世道，只向前，不退後。舊之未了，新之初懷，此間更要小心，遵循天道，順其自然，一切不可操之過急。

公孫勝回道：巫法，早在數千年前，就淪為過時舊物。人們雖然當面畏捧，背後卻早已棄之。現如今，菩薩之法，人們也多是陰奉陽違。

又說：我法眼低下，雖覺有“新之初懷”，卻不知“此新”為何物。我不懂未來彌勒法，只為當下現世神，只管當下不平事。

女禍微微笑道：通天絕地，女禍不再；千年之新，可謂人人為神，也可謂事事如螻蟻；按班就部，事道如機輪，械動；日轉天旋，地動星移，皆按此世道，物理數法也。

通天之塔、通天之法。不得錯亂，一錯亂，既可毀天滅地。我只見，汝孝道忠心，而出於私念，助你一臂之力，免得你六世修為，毀於一旦，空餘恨，在人間。

記得，經此後，女禍不再，好自為之！

女禍娘娘言罷，一擺長裙，得一把補天彩石，化為無形物，分置於五大峽谷。一可鎮壓地藏岩漿之火，二可滿溢地下長河之水。

用水沖洗，戰禍。

貞堅之人，早上泰山沂蒙，守節；微山、東平湖沿岸之人，自有船隻，救世。雲蒙山附近，北有青龍山，南有南立北山，西有九蚜山，東有望魯山（杜甫當年寫下氣勢磅礴的《望岳》，就立在望魯山上，並沒有登過泰山）。

公孫勝早有設法，擇此五山，得五行小八卦陣。四山皆有道士設壇，做法，以保四邊原野下沉，洪水上漲，而此五山不降反升。

可是時間一長，除望魯山道士，其他三山做法道士，都絕望悲嘆：天不助力，地又絕斷，空憑人力之法術，無所多用。

就揮着道劍，衝下山殺“人”。團團圍困雲蒙山的金兵，砍一個夠本，殺一對有賺。

盧德亮等人撤回山頂。回頭只見，大風大雨中，衝倒山頂僅留的觀道土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