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比試
可是不甘心佔了上風，他雙膝跪下：“仙尊明鑒。弟子相信，今日不服氣的必定不是只有弟子一人。三位一旦拜師成功，我便要尊稱一聲師叔。不止我，就是縹緲峰主與御獸峰主，都同樣要稱一聲師叔。仙尊，若不能讓我等心服口服，今後三位在宗門裏，怕也只能是個笑話。”
宮瑢漫不經心地問：“你是在質疑本座教徒弟的能力？”
“我只是質疑三位的天賦。據我所知，他們之所以有機會拜入不戀山，是因為她的靈脈好。我要與她一較高下，若她落敗，便不配拜入不戀山。”斷凌指着錦顏。
“你不配。本座要收誰做徒弟，還輪不到你一個剛入門的小子說了算。退下，本座饒你今日的以下犯上。”笑話，就連宗主都不敢指手畫腳的事情，一個剛入門的小子，哪裏來的勇氣？
錦顏站了起來，她自然是信自己的。在不戀山，她可以很快的煉體成功，也可以很快修復好元神。到時候，自然是能讓這些人閉嘴的。
可是，今天是百年一次的拜師大典。要是今天這事兒就這麼了了，宗門裏的流言，多少會影響到宮瑢的聲譽。最重要的是，一定會影響到錦歡和景樂。
“師父，徒兒應戰。”
宮瑢看向錦顏，又看到她身後，抱着景樂的錦歡。看到錦歡的緊張與不安，還有那一臉的自責。想到錦歡的性格，宮瑢放鬆了下來。
“去吧。”不論成敗，他要收的徒弟肯定是要收的。為了另外兩個小徒弟以後少受點影響，便讓他們比吧。
裴寒見宮瑢同意了，問斷凌：“你要如何比？”
“你怎麼問他？”沒等斷凌說話，雅璇站出來問。
夜未央此時也開口了：“拜師大典是贇靈宗百年一次的大典，不容兒戲。斷凌，你身為剛入門的弟子，便敢破壞典禮，已是犯了大錯了。如今，仙尊不與你計較，還同意了你的比試請求。不過，這比試比什麼，不能由你說了算。公平起見，讓在座的長老們出題，你可有話說？”
斷凌自然是毫不懼怕的：“弟子無異議。”
夜未央又道：“好。既然你執意要比，若你勝了，本座不罰你。若你敗了，便要受雙倍的罰，你可明白？”
斷凌語氣堅定：“若敗，弟子甘願受罰。”
“很好！那幾位峰主便商議一下，給他們出個題吧。”
裴寒一臉嚴厲的看了斷凌一眼，轉身去和其他幾位峰主一起商量比試的題目去了。
各個仙門中，這百年出生的孩子，不過就這麼三五個。這次占靈會，自然都到了贇靈宗拜師。斷凌是天資最好的一個，沒想到性子這麼浮躁，裴寒多少有些失望。
幾位峰主商量了半晌，考慮了各方面的因素，終於有了題目。
雅璇拿着考題，走到兩人跟前。打開手掌，手的上方出現了一個咒語。
雅璇將咒語的字放大，說：“考慮你而然生來便不一樣，便不比靈力，不比武力。咒語是誰都能學的，也是最能考驗天賦的術。這個，是最簡單真言咒。”
說著，將兩個紙條點到對方跟前：“你們兩個跟前的紙條上，寫着不同的詞。誰先讓對方說出來，誰便贏了。”
宮瑢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雅璇，又瞟了一眼裴寒。真言咒簡單是簡單，但是斷凌是仙門少主。
錦顏也莫名其妙：“當真是用咒？”開什麼玩笑，是以為她不懂嗎？不要說仙胎生來就有防禦低級咒語的能力，就是仙門弟子，入門學的第一個防禦技能便是防咒結界。
在仙門，除非是施咒者比受咒者強很多，不然根本就不可能讓對方中咒。就比方說，宮瑢要讓幾位峰主中咒很簡單，但是換成夜未央，就很難了。夜未央強與眾峰主毋庸置疑，但是沒能強到普通咒術也能攻擊到對方的程度。
裴寒冷聲道：“這是眾峰主共同商議的，你有異議？”
錦顏迎上裴寒那略帶殺氣的眼神，不卑不亢地問：“萬劍峰主覺得，這是一個公平的考題嗎？”
“斷凌是仙門少主，你只是個凡人。靈力也好，武力也好，你現在都不可能與他相比。何況，本來就是要比較天賦。”裴寒顧左右而言他。
錦顏勾起一抹譏笑：“既然萬劍峰峰主覺得是公平的，那比吧。”
斷凌其實也沒有想到最後的比試是用咒，他以為，會叫他們卸力比武，或者比學習能力。比咒術，那簡直就是直接判他贏。一個仙童和一個凡人，比咒術？
“師父...”斷凌不明白，但是他也不想以這樣的方式贏。
裴寒用眼神制止他繼續說話：“比試開始。”
說是比試，其實不過是峰主們對斷凌的考驗。若是斷凌贏了，便是勝之不武，人品堪憂。若是斷凌不願意勝之不武，也可以直接說出自己面前的詞，讓錦顏取勝。
不論這場比試最後誰贏，都是斷凌輸。
錦顏姐弟三人拜入不戀山，是在宮瑢把他們帶回不戀山開始，就註定的結果。不是說一場比試就能左右的。峰主們都沒有話說，一個剛入門的小徒，有什麼資格置喙？就因為他是壁靈宗的少主？認不清楚自己的位置，那又為何要拜入贇靈宗？
只是眾人怎麼都沒有想到，錦顏居然憑實力，贏了。
無意識地說出自己眼前的詞后，斷凌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不...不可能。”他怎麼都不能接受，自己居然中了錦顏的咒。
錦顏也不傻，稍微一想就知道是長老們想教訓一下斷凌。不過，她覺得就算要教訓斷凌，也不能拿自己做筏子，便趁斷凌心慌意亂的時候，凝神一擊。
她雖然是身子弱，根基弱，元神弱，但是，她的念力，卻不是弱。咒術嘛，念力是最重要的。
上座的峰主們也愣住了。是真的中咒，還是假裝的，他們還是能看出來的。斷凌此時，顯然還在猶豫要不要贏下這場不公平的比試，並不是假裝輸掉。
宮瑢將手裏的葡萄放進嘴裏，慢里斯條地擦了擦手，起身說：“時間也不早了。顏兒，歡兒，跪下吧，命石還沒滴血呢。”
錦顏錦歡再次跪下，三滴血沒入命石。命石虹光乍現，被宮瑢收入掌中。
“好了，禮成。回吧。”
宮瑢要走，其他人能怎樣？當然是恭送了。
七色原是化成人形跟在宮瑢身邊的，現在宮瑢說要走，他便自然的有到了錦顏姐弟三人跟前，現出原形。
送走宮瑢一行人，夜未央便對斷凌道：“斷凌，你破壞大典，挑釁上尊，本座罰你抄寫門規千遍，警世真言萬遍。何時抄完，何時與同門一起上課。”
“斷凌領罰。”什麼叫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可是他不敢不領罰。
斷凌後知後覺，想到了長老們的用心。此時他不敢想像，安錦顏如果沒能將他擊敗，那他此時會被怎麼處罰？送回壁靈宗？還是讓壁靈宗來接他？
是夜，斷凌被萬劍峰的弟子排擠，只能一個人躲在藏劍閣裏面抄寫門規。
突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聽說，你今天欺負我師妹了？”
斷凌抬頭，夜鄉晨一身青綠色廣袖長袍，長發只束了一半。站在門口，與那畫裏飛升的仙人一般，超凡脫塵。
聽他說師妹，斷凌頓時知道了他的身份，連忙起身行禮：“仙尊。”傳說，夜鄉晨與宮瑢仙尊一樣，已經受了飛升的雷劫，只是還未上界罷了。
“你還未回話。”
此時的斷凌已經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了，恭敬地認錯：“弟子知錯了。”
夜鄉晨輕輕點頭，還是那般清冷：“嗯，知錯便好。以後不要挑釁她了。她天賦極高，又年幼。若是你反覆挑釁，她的勝負心會變重。勝負心太重，於修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