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悲傷如潮水
第二天的例會上,秦沐雨正式宣佈了新雜誌《oneday》的工作分配。
《oneday》是一本有聲娛樂雜誌,一刊一個藝人。
以記錄當刊藝人一周的工作、生活為看點,次內容包括藝人小傳、訪談、對當下時事熱點的一些看法等等。
籌備階段的時長大概為三個月左右,正式拍攝時間為一周。
“沐雨姐,三個月的籌備時間……有些長了吧。”喬蘭蘭小聲道。
問得好!
廣告部湯甜在電腦鍵盤上飛速跳動的手指頓了一下,抬頭跟所有人一起看向秦沐雨。
秦沐雨手裏的筆沖大屏幕點了點,緊接着投影上的ppt向後翻了幾頁。
第一期就請了黎栩這種重量級大咖,籌備階段肯定要仔細認真些。
這三個月需要攝影和編輯去跟黎栩的行程,隨時隨地取材記錄他的一些工作和生活事迹,一來便於後期拍攝,二來以便於收集隨刊的周邊和福利。
“我不要什麼二手資料小道消息,別人有的東西堅決不許出現在我們的雜誌上。”秦沐雨話音一落,會議室眾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狀態。
人事部庄婷更加是捏了一把汗,從這一秒開始,雜誌社就要從人均夕陽紅養老狀態陷入人員緊缺的狀態了。
編輯部唐惠如頭頂已經開始冒汗了,“沐雨姐,這……籌備階段把拍攝階段的事情都做了,後邊咱們還拍什麼呀。”
“你想多了。”秦沐雨挑了挑眉,“接下來有你們做不完的事,不用害怕自己閑着。”
ppt的最後一頁是雜誌社的人員安排,籌備階段的三個月由主編秦沐雨親自跟黎栩的行程,攝影和取材的任務自然落到了覃余織的頭上。
其餘的部門各司其職,編輯部針對每天發回來的物料進行編輯整理,廣告部在社交網站和公眾號提前預熱和宣傳……
“喬蘭蘭,”一通安排完之後,秦沐雨單獨拎出發行部的喬蘭蘭來,“籌備階段你時間比較富餘,就跟着我們做記錄。”
“好!”
明擺着是加班跑斷腿的活計,喬蘭蘭卻一口答應。
能天天見到黎影帝,擱誰身上能不答應吶!
午間休息,喬蘭蘭喜滋滋地抱着保溫杯走到茶水區,接完熱水看見了角落裏悶悶不樂地覃余織,喊了好幾聲她才轉過頭來。
“余織,你怎麼了?”喬蘭蘭放下保溫杯一屁股坐在了她對面,“你這……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角了。”
覃余織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
“沒睡好也不至於這麼沒精打采吧,不會是我把感冒傳染給你了吧?”喬蘭蘭有些焦急,連忙抬手撫上覃余織的額頭。
沒有發燒。
喬蘭蘭雙眼緊緊盯着她,想來想去發現原本活潑的梗王覃余織從昨天中午之後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她一向都像溫暖的小太陽一樣很溫暖、照顧別人,突如其來的蔫看着讓人很是心疼。
“喔~小可憐,”喬蘭蘭捏了捏覃余織的臉,歪着頭輕聲同她說:“你是不是不開心啊,怎麼了你跟我說說。”
“有什麼不開心的啊,說出來讓我們開心開心啊。”湯甜拉了個椅子湊過來,在看到覃余織臉上的表情后瞬間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真不開心啊。”
覃余織抬了抬眼皮看見兩張無比關切的臉,幽幽嘆了口氣。
“失戀了。”她一臉複雜地吐出簡單的這麼三個字,看見面前兩張臉上的表情逐漸從關切變為驚訝,忍不住詳細地補了一句,“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了。”
她喜歡的人是黎栩,黎栩的女朋友是徐清月。
沒毛病。
湯甜和喬蘭蘭卻不知道,直呼那臭小子真沒有眼光,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安慰着覃余織。
雜誌社九點下班的時候覃余織留到了最後,她慢吞吞地把雜誌社分配的單反裝進包里,然後打開秦沐雨上午發在工作群里的文檔,裏面是黎栩七月份的行程安排。
七月五號沙城國際會展中心時尚頒獎典禮。
七月六號私人行程
七月八號襄城影視基地進組拍戲。
七月十五號私人行程
……
明天就是七月五號,時尚頒獎典禮定在了下午兩點。
覃余織把行程安排截了個屏存進手機,隨後取下了脖子上的工作牌。
她攥着帶子,工作牌吊在手心晃了晃,覃余織忽然響起昨天黎栩念她名字時的聲音來。
短暫的鬼迷心竅之後,覃余織幾乎是逃一般扔下工作牌快步離開了雜誌社。
第二天一早覃余織和秦沐雨就從家裏出發,趕到國際會展中心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鐘了。
喬蘭蘭站在門口沖她們興奮地揮了揮手,胸前的工作牌也跟着晃晃悠悠。
覃余織背着大包正要往那頭走,卻被秦沐雨拉住了手臂。
“織織。”
“嗯?”
秦沐雨叫了她之後沒有再說話,只是皺着眉頭一臉慷慨赴死的表情看着她。
覃余織心領神會,目光堅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已經脫粉了,我已經淡淡然了。”
“不愧是你。”秦沐雨沖她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從包里掏出工作牌戴上。
這一系列的動作提醒了她什麼。
她的工作牌昨晚扔在辦公桌上,沒有拿!
最後是黎栩的經紀人張悅然親自出來跟會館溝通才把覃余織接進去。
她繃著一張臉雙手環胸飛速穿過人來人往的大廳,覃余織全程低着頭走在她後面,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
“不好意思,我……”
“工作不帶工作牌是個非常低級的錯誤。”張悅然停下腳步,她穿了一身豆綠色女式西裝,領口的白襯衫配上濃艷的口紅色號顯得她氣場全開。
再看覃余織,素麵朝天不說,身上加大號t恤和寬鬆運動褲怎麼看都像是隨便穿了身家居服出來閑逛的。
張悅然停在化妝間門口轉過頭看了看她,“我該謝謝你。”
感謝覃余織的出現給她洗了洗眼睛,還讓她出來喘了口氣。
覃余織一臉茫然,不過好在知道了張悅然肉眼可見的憤怒彷彿並不是因為她。
“進去吧。”張悅然拉開貼有黎栩專用的化妝間門把,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化妝間裏的人比她想像中要多得多,覃余織進去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張悅然的憤怒源泉。
徐清月一身藍色露背晚禮服,正和黎栩面對面站着,兩個人貼得很近,她的手環到黎栩的脖子後邊幫他把黑色西裝裏面的白襯衫拉好,然後用手順了順他領子前的胸針。
她終於知道張悅然為什麼要感謝自己了,這場面誰看誰不說一聲“太殺狗了”,覃余織忍住心中如潮水般湧上來的悲痛看了看自己。
今天沒化妝,頭也沒洗。
反觀她的脫粉對象和“前情敵”,跟這對顏值逆天宛若天成的壁人相比,她這一身行頭着實有些埋汰。
張悅然輕咳了兩聲,徐清月和黎栩才一齊看過來。
黎栩的雙眼朝覃余織彎了彎,“覃老師來了。”
“黎老師好。”覃余織咬牙。
這一口一個覃老師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很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