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飯局見聞
李宏看來電顯示,打來電話的是位老同事。
“李宏你剛才在哪裏?”
“我在超市買東西。”
“今天在穎春沒外出吧?
“是的。”
“那今晚我們幾個老同事聚一聚?”
“好的,在哪?“
“待會兒微信告訴你。”
“好的。”
來電者,是前面提到的李宏在柳萌工作時一位身份頗為特別的同事。他就是經毛遂自薦而由農民轉變為幹部身份,后調省報任記者直至副總編的姜志遠。因為他跟李宏的關係很好,來穎春時常會約李宏聚聚。
李宏回家打開微信,志遠的通知赫然在目:晚六點三十分,在迎春酒店三樓穎春廳。
李宏六點二十分到達穎春廳的外間會客室時,這裏已有七八個他認識或不認識的賓客在場。
“李宏,你來了!”
“你好準時喲!”
“好久不見了!”
認識李宏的人從沙發上站起跟他打招呼、握手,不認識的人出於禮貌,也紛紛站起來。
“人也到的差不多了,咱們進去吧!”一位謝頂的中年人提議。
“好吧!”姜志遠贊同。
眾人跟隨中年人和姜志遠依次步入餐廳。
進入餐廳后,由中年人給大家指定位置。顯然,他是今晚作東的人。這人李宏認識,他們在柳萌縣委工作時曾同住一棟樓。他叫滕松明,現任穎春市人大主任。
滕松明首先請一位長着國字臉的慈祥長者坐在首位。
這位長者名叫葛富春,是滕松明、姜志遠和李宏的共同上級,正廳級調研員。
餐桌是一張可以同時坐十幾人的大圓桌,今晚的來賓共十位。
李宏被安排坐在葛富春左側,滕松明坐右側,然後右旋依次是姜志遠、王姓市府調研員、兩位企業老闆、市人大辦公室主任和市農行行長。
今晚喝的是貴州茅台和若干種飲料,各取所需。
晚宴方才開席,滕松明即起身向葛富春敬酒,然後依次是李宏、姜志遠等。
說起喝酒,姜志遠就提起了葛富春的往事。
“我記得當時在吉洋鄉時,一說喝酒,葛老就說‘慢點,等我洗好手腳,鋪好床再跟你們喝!’”
葛老露出童真般的笑容:“不知怎麼搞的,我這一生就是學不會喝酒。”
葛富春雖然不善喝酒,但煙卻旦夕不離手。作為黨委秘書兼老鄉的李宏曾勸他在這方面收斂些,免的影響身體;而他卻說:“讓我少抽點還可以勉強做到,但要我戒煙,除非連飯一起戒了!”
可笑的是,李宏非但沒有勸住葛富春,自己反倒被染上了,因為葛富春工作不按規則出牌,白天下鄉“遊山玩水”,晚上開會至凌晨,不會抽煙的人只好雲裏霧裏地神遊山海了。
酒過三巡,話語漸多,有些平時鮮為人知的情節也漸浮出桌面。
王調研說:“柳萌那位現在眾所周知出自山村的部隊正師級幹部是我推薦的。”
“當時,我還在武裝部。有一天上級首長來武裝部找一位會寫作的幹事。我就推薦了他。首長要看他寫的文章。他一時拿不出。我就叫他到我的電腦里找兩篇未曾發表過的文章應付一下。結果,首長看了比較滿意,就把他調到身邊去了。聰明能幹的他,就這樣一步步地走到了現在的位置。”
“看來你就是他的貴人了,了不起啊!”
“你為家鄉推薦了一位人才,功不可沒!”
“來、來,敬一杯、敬一杯!”
眾人在紛紛讚揚的同時,也舉杯向他敬酒。
“嗨,都是一個地方的人嘛,能推一個是一個!”王調研邊興奮地飲了這杯慶賀酒,邊意味深長地說。
“說起這意外走運的人,我倒也想起了一個。”臉色酡紅的姜志遠扶着滕松明的肩膀說。
“他是我在部隊時的一位戰友,酷愛書法。那種努力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每天五六點就起床練書法了。”
“那他怎麼會有那個條件呢?”當過兵的李宏問。
姜志遠右手呈握筆狀,在桌上象徵性地揮了揮:“因為他當時是代理文書,要練字自然不難。”
“哦,”有過部隊生活經歷的李宏當然知道文書跟首長一樣是有獨立房間的。
“這麼說,他練字還練出奇迹了?”滕松明用肘部碰了碰姜志遠道。
“可不是,”姜志遠喝了一口湯,然後娓娓道來。
有一天,總參首長到廈門視察。當地駐軍首長陪同。
總參首長走着走着,偶爾抬起頭來,看到“廈門大學”四個字,問身邊的駐軍首長:“這字是誰寫的?”
“是你的兵寫的。”駐軍首長恭敬地回答。
“我的兵寫的?”總參首長疑惑地問,隨即指示:“叫他來見我!”
當傳令的參謀找到這位軍營書法家時,他正在為戰士們放電影。
“那後來呢?”姜志遠右側的一位老闆問。
“一定是飛黃騰達了吧?”另一位老闆也接口追問,同時給姜志遠遞過來一支細長的香煙,據說這種香煙含毒素較少。
姜志遠對遞煙的老闆做了個拱手的動作,表示自己不吸煙,然後回答“飛黃騰達倒沒有,但破例給予轉干卻是在當地駐軍中沒有先例的。”
“這位總參首長也算是那位年輕人的貴人了!”符行長感嘆。
“那這位年輕人後來的發展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吧?”葛富春點燃一支細棒子香煙問道。
“後來這位戰友在部隊當到團級幹部,回地方后升到副廳級退休。”姜志遠用餐巾擦拭着剛掰過大閘蟹的手說:“其實他的真正志向不在軍政界,而是在書法界。現在他的書法真可謂是‘一字千金’,一般人即使給錢還難以得到。”
“哇,這書法還真是值錢啊!”一位老闆驚嘆。
“我倒有一幅,可惜被我老娘放在米倉里好長時間,發現時,都長霉斑了。”姜志遠惋惜地說。
“我見過,雖然有些斑點,但上面的字跡還是很清晰的。”跟姜志遠是老鄉且同樣愛好書法的符行長說道。
“看來人這一生,雖然自己努力很重要,但能否遇到伯樂也是成功與否的重要因素。”李宏扶了扶眼鏡,說出了自己聽到以上兩個故事後的感想。
“人這一生的際遇還真是不好說。”葛富春吐了一個煙圈,說了下面一段往事:
“我二十歲上,在一個鄉鎮當副職。當時象我這種年齡當鄉鎮領導還是比較少的,時常被人指指點點的。後來組織上調我到針織廠當廠長。幹了兩年,業績還不錯,救活了一個廠。縣領導很看重,要調我到吉洋鄉當書記。我不幹,我說我都在鄉鎮待了將近十年了,現在還去鄉鎮,不幹。開始是組織部領導找我談話,後來書記親自找我,說去是肯定要去的,你有什麼困難可以提出來,我們幫你解決。我提出了弟弟工作不理想,家庭生活困難的問題。不想這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決,從頭至尾不用我過問就妥了。”
“那你這下非去不可了!”滕松明笑着插話。
“那是當然!”葛富春笑着把剩餘的香煙摁到煙灰缸里,並用杯中的飲料澆熄后,接着滕松明的話題又反問道:“你知道我到吉洋鄉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這你不說,我們哪裏知道?”李宏笑着接口道。
“是把志遠撈上來!”葛富春伸開雙手五指,做了個向上撈東西的動作。
葛富春說完便笑;姜志遠也笑得讓人莫測高深。
大家正在咂摸這“撈”的含意,姜志遠旁邊的老闆就直接了當地問道:“怎麼叫‘撈’上來,什麼意思?”
葛富春將座椅向前挪了一下,然後靠在椅背上說:“我到吉洋鄉的時候,志遠在食堂當總務。縣領導對我說‘志遠是我們選拔出來的後備幹部,可不是用來買菜的。你下去后要把他的工作調整一下。所以,我到吉洋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志遠從食堂總務調到政府秘書的崗位上來。”
“哦,原來是這樣啊!”大家恍然大悟地看着微笑不語的姜志遠,而他心裏也明白這正是他事業的轉折點和步步高升的起點。
一局飯下來,大家聊了不少,也長了不少見識。其中,受益最多的當是李宏。他不但得到了跟大家一樣多的信息,還從身旁的符副行長處了解到不少有關貸款的政策規定,有利於他下一步進行房貸和裝修貸的操作。
晚宴快結束時,李宏收到了一則短訊。他看后無聲地笑了笑,然後將手機插回兜里跟大家從容道別。
葛富春說完便笑;姜志遠也笑得讓人莫測高深。
大家詫異地看看葛富春,又看看姜志遠,不知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葛富春笑完接著說:“我到吉洋鄉的時候,志遠在食堂當總務。”
“哦,原來是這樣啊!”大家恍然大悟地看着微笑不語的姜志遠,而他心裏也明白這正是他事業的轉折點和步步高升的起點。
一局飯下來,大家聊了不少,也增添了不少見識。其中,受益最多的當是李宏。他不但得到了跟大家一樣多的信息,還從身旁的符行長處了解到不少有關貸款的政策規定,有利於他下一步進行房貸和裝修貸的操作。此外,他還從符行長處了解到一些可以與妻子外甥配對成婚的優質未婚女子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