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
朝廷雖然明令禁止活人殉葬,可私下裏,根本沒人管。
尤其是原身這種被買回去的奴僕,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大礙。
許若若有些猶豫,看了眼陸父:“我幫你處理屍體吧。”
意思是告訴陸行,我也知道了你的秘密。
陸行一愣:“什麼?”
他順着許若若的目光看向手裏的陸父,額頭上的青筋有些發脹:“他沒死,我只是打暈了他。”
許若若訕訕一笑:“呵...呵,原來是這樣。”
陸行解釋:“我勸大伯放棄殉葬的想法,他不聽,一時情急,我就打昏了他。”
陸行沒說的是,他不想讓許若若殉葬,不僅是因為朝廷法令,更是因為這是和他拜過堂的女人。
許若若點頭:“那我幫你把他搬上床吧。”
陸行看出許若若還不是很相信:“那多謝了。”
許若若抬起陸父的兩條腿,和陸行一起,將他搬上了床。
搬完以後,許若若看了眼自己纖細的胳膊,沒想到,還挺有力氣的。
轉念一想,原身自小做僕役,什麼臟活累活都干過,焉能沒力氣?
陸行已經從梳妝匣里拿出了那一紙賣身契,很薄的一張紙,上面蓋着好幾個官印。
“原來你叫嬌娘?”
“啊?是...是。”許若若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這是原身的名字。
陸行垂眸,斂下眼底的閃過的一絲精光。
“給你。”
伸出的那隻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只是上面佈滿了細細的傷痕,還有連年勞作留下來的薄繭。極大地破壞了手的美感。
許若若接過,發現除了賣身契之外,還有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見許若若在自己面前晃那張銀票,陸行說:“你拿着,後面日子還長,多的是用錢的地方。”
許若若搖頭,陸行的好意她心領了,但這錢她不能拿。
五十兩不是個小數目,就算是陸家,也要攢一年才能攢下來。
她要是拿了這五十兩,陸行怎麼辦?
怕是再也不能在陸家立足,甚至還可能被陸家以偷竊的名義告到官府去。
她絕對不會做過河拆橋的事情。
許若若問:“有沒有碎銀子?”
但沒有錢也是萬萬不能的。
“有,”陸行沉着臉從梳妝匣里掏出幾小塊碎銀子。
許若若這回沒有客氣,接過銀子,習慣性地向上拋了一下,似是在掂量重量:“謝了。”
這些銀子,應該有五兩,夠用了。
許若若瀟洒轉身,並揮手:“那我走了,拜拜。”
陸行張了張嘴,想問她到底叫什麼,最後沒發出任何聲音。
拜堂那天,他沒能掀開她的紅蓋頭,現在才發現,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是通透明亮的杏眼,裏面蘊含了勃勃生機,讓人見之不忘。
老天可能不想讓許若若這麼一帆風順,她還有一隻腳沒跨出主屋,就看到了庭院裏的大陣仗。
被她綁起來的牛氏不知道什麼時候掙脫了束縛,還帶着陸家的三四個僕役守在主屋門口。
牛氏一臉憤恨地看着許若若,這個死丫頭,綁得那麼嚴實。
不過好在她身體柔韌,愣是靠蹬腿蹬到了門口,被外面打掃的僕役聽到動靜,將她放出來。
這個死丫頭,她饒不了她。
牛氏叉着腰大喊:“把她給我拿下。”
她身後一共有四個僕役,三女一男,男的瘦瘦弱弱的,不足為據,倒是有兩個婦人,很是健壯。
許若若見狀不妙,連忙向後喊:“陸行,快幫我攔一下。”
牛氏大罵:“陸行,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竟敢幫着這個小賤人,跟你大伯母作對。”
許若若覺得刺耳得很,向後退了幾步,眼疾手快地從梳妝匣里扒拉出一根銀簪,然後塞進袖子裏。
這個時候,四個僕役已經走上前,想要拿下許若若。
陸行也夠義氣,什麼話也不說,攔下了一男一女,剩下兩名婦人,礙於男女有別,沒攔住。
“小心!”
陸行忍不出提醒。
許若若還沒完全轉身,就看見一個健壯婦人朝她衝過來,後面跟着年級更大些的婦人。
“讓我替夫人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賤人。”
健壯婦人抬起手,一巴掌朝着許若若的臉呼來。
許若若很有技巧地一擋,又對着對方的掌背用力一推。
只聽見“啪!”的一聲,健壯婦人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許若若輕笑一聲:“沒想到你賤起來連自己都打。”
健壯婦人:“.....”
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侮辱,在村子裏,她就是有名的悍婦,打遍村裡無敵手,現在竟然連一個小姑娘都收拾不了。
這怎麼能忍。
健壯婦人滿臉怒氣地又朝着許若若撲來,要去揪她的頭髮:“小娼婦,你看老娘不打死你!”
許若若一把抓着健壯婦人的胳膊順着她撲來的方向,往自己這邊一拉,屈膝對着她的肚子重重地頂上去。
健壯婦人發出一聲慘叫:“啊——”
然後又被許若若毫不留情地踢翻在地,還連帶着撞到了後面衝過來的老婦人。
“誒呦,”老婦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而健壯婦人則抱着肚子呻吟,再看向許若若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害怕,
這死丫頭的身手,怎麼這麼好。
健壯婦人不敢再上去打許若若,心裏卻將這筆賬記到了牛氏身上。
這回為牛氏這事挨了這麼兩腳,不得找她要點補償。
這一幕,讓周圍的人都看呆了。
特別是陸行,他沒想到許若若的身手這麼好。
小小的身體裏蘊含著大大的能量。
牛氏氣得發抖,這兩個人沒用的廢物,連一個死丫頭都拿不下。
還有陸行,就是頭白眼狼,明天就把他趕出去。
解決完這兩個,許若若走過去,將陸行腿上的那個人形掛件強行分離開。
“老實點。”
抱着陸行腿的小姑娘現在看到許若若就像看到了洪水猛獸,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至於另一個男人,就讓陸行繼續壓制住他。
許若若走到離牛氏只有半臂遠的位置,雙手環抱,語氣輕狂:“你以為攔得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