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林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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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說了一半,所有人都想到了那個可能性,他自知失言,猛然閉上了嘴巴。
駱指揮使尚且能議論,可當今聖上的是非…卻是他們說不得的。
刺殺了帝姬致死的人如今成了皇帝身邊的紅人,權勢滔天,這怎麼想都覺得……
就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未明言卻都心知肚明的時候——
錦林衛快速地將現場包圍了起來,錢同知直接掀了說書人的桌子,「妖言惑眾,帶走!」
他掃視現場一圈,「還有你們……」
「敢問錢同知,小人說的話,可有半分是假的?」說書人被扣押着卻不見慌亂,不卑不亢地發問,且聲音越來越大,「難不成如今這天下是他駱指揮使的天下不成?」
「竟到了如此一手遮天的地步,連事實都說不得了嗎?!」
他義憤填膺,「如此不忠女干佞之人,還是殺害芸懿帝姬的兇手,不但沒有得到相應的懲戒,竟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橫行霸道,縱容手下隨意抓人!朗朗乾坤,還有沒有王法了?」
錢同知面色鐵青,他手下的人也真是一幫廢物,「嘴堵上,帶走!」
其他人都沒敢說話,但眼裏都帶上了不滿的情緒。
「慢着。」
一道聲音悠悠地響起,卻顯得格外突出,讓眾人的視線都不自覺地移了過去,看看是哪位勇士敢在這個時候出言。
只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裏,一位看起來頗為成熟穩重的男子坐在那裏,品着茶,不慌不忙地吐出兩個字,似是一點都沒有被凶神惡煞、蠻不講理的錦林衛嚇到。
錢同知皺着眉轉身,看到男子的那一刻驚訝,「謝首輔?」
堂堂首輔大人,坐在這麼一個滿是賤民的角落裏喝茶?聽書?
他心裏咯噔了一下,怎麼感覺自己每次辦差的時候都很倒霉。
謝硯臨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坐在那裏的,是不是圍觀了全程。
他看起來頗為懶散,卻氣場十足,「錢同知不如跟本官說說,這說書人到底哪裏妖言惑眾了,還要勞煩您這個大忙人親自來抓人。」
話說得客氣,卻全是諷刺。
駱指揮使的崛起,自然意味着謝硯臨的式微。
也不知謝首輔是年紀大了還是怎麼,這段時間倒是不那麼鋒芒畢露了,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
以前見到誰都沒個笑臉,沒用眼刀子剌死人就不錯了。
現在偶爾居然還會笑着跟人打招呼了,剛開始的時候,可是讓有些大臣們受寵若驚。
甚至好好回去反省了一番最近有沒有什麼得罪了謝首輔的地方。
明明是充滿善意的禮貌微笑,硬生生被看出來了笑裏藏刀。
但就算謝首輔最近在朝堂上並不活躍,表面上看起來比不得如今正紅着的駱指揮使,那也不是錢同知能得罪得起的。
但他不能丟了錦林衛的面子,「謝首輔,陛下可是說過,錦林衛辦案,不需向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交代。」
「謝首輔難道是想越俎代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