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現狀
對於小王爺，天璇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口，看了一眼几案上的茶盞，不解的問：「郡主，宮裏不會答應的。」
「我知道。」
看着神態自若的凌泓瀅，天璇忍不住好奇的問：「那為何攛掇大公主入宮，大公主雖然蠢也知道不可能讓官家改變主意把秦小公爺留在京城，大公主與郡主一直兩看相厭，若是有機會把郡主弄出京城，她一定會用盡全力，可是官家不可能讓秦家和郡主與小公爺一起遠赴邊關的。」
「嗯，我知道，閑着也是閑着，給我那位皇伯父添添堵，找找樂子唄，聖旨已下，安王府無從反抗，但是無事的時候，膈應膈應他也挺好的，誰讓他生了那個蠢貨的，等到大婚以後，我有的是時間，這日子過得平平無奇的多無聊，我弄不死他，還不能從他身上找找樂子愉悅下自己！」
聽着自家主子用着最輕柔的語氣說著狠厲的話，天璇愣了一下，這幾年的守孝讓她忘了主子之前是什麼性格了，被王爺王妃和娘娘捧在手掌心裏的主子，雖然看着柔順溫和，可是那霸道狠絕可是刻在骨子裏的，這幾年因為長輩們的先後去世，宮裏步步緊逼，主子壓制住本性做出懦弱順從的樣子以期騙過世人。
連她這個貼身保護伺候主子的都差點忘了主子的本性了，暗地裏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主子這樣很好，不至於讓人欺了去，特別是嫁入護國公府以後，可謂是踏入了刀山火海，需要面對的可不止是外界的刀槍劍戟，還有不可捉摸的命運。
秦家是武將世家，秦小公爺從未上過戰場，可是在父兄皆陣亡的情況下，不管是因為朝廷的意思還是因為護住家人，小公爺以後的怕是也會像父兄那般，「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屍還」，這就是註定的命運。
而自家郡主既嫁入秦家，那麼留守護國公府，與小公爺分居兩地也是既定的，天璇嘆了一口氣，在接到聖旨的那一刻起，不管是郡主還是她們這些人就已經接受了郡主以後的坎坷不平，現在再說這些也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郡主這脾性總歸是不會輕易讓人欺了去就好！
想了許多，天璇最後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郡主開心就好！」
確實只要郡主開心就好，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算不辜負這人世走一遭，就像王爺王妃，有匪君子，芝蘭玉樹，風華絕代，驚才絕艷，到最後落得一個英年早逝一個香消玉殞，還不是顧忌太多看不來生生憋屈死了。
他們倒是一了百了，可是留下兩個孩子，一個還不到十歲，一個還是懵懂稚童，若不是郡主聰慧機敏，怕不是早就讓外面的豺狼虎豹給生吞活剝了，哪裏還會有現在的安王府存在！
「天璇不用擔心我，在阿耶阿娘去世后，我就明白，這個世界上誰都靠不住，若是自己不立起來，那被欺負死也是活該，這可是人吃人的世道，我若護不住自己和霖兒，這個世界上就沒人會護着我們姐弟兩個了！」
凌泓瀅對上天璇心疼的眼神，心裏微暖，笑了笑繼續說：「天璇，你也是看着我長大的，我什麼性子你也清楚，我的婚事不由自主不說，就是我和霖兒的安全都不能保證，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是不會委屈自己的，既然生死不由己，那怎麼活可是我自己說了算，若是像我阿耶阿娘活的那般憋屈，我還不如立刻去找阿耶阿娘！」
「郡主這般就很好，小王爺也慢慢長大了，以後也能自己保護自己了，這秦家雖然未來不可知，但是秦家一門忠烈赤膽忠心，郡主嫁入秦家，雖然前途未卜，但是日子總不會太差的。」天璇想了想，雖然擔憂郡主的未來，但還是微笑着寬慰道。
不然能怎麼辦，日子好一天也是過，不好也是過，只能自己寬慰自己，凡事往好了想，不然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希望娘娘和王爺王妃在天有靈保佑郡主以後能康健無憂，保佑小公爺能平安順遂。
「希望如此吧，對了，現在宮裏什麼情況？太子和太子妃？」
天璇聞言皺了皺眉，有些苦惱的說：「東宮現在不許進出，暗處的人不敢動，現在只知道，東宮現在還算安全，官家對太子的不滿由來已久，只是有祖宗規矩立在那兒，想要廢東宮也沒那麼容易，再說也有不少支持東宮正統的，暫時東宮還算安全。」
「讓人悄悄多幫襯一下，別的我們也做不了，只希望祖宗保佑吧，若是東宮真的……這祖宗基業就徹底毀在這幫敗家子手裏了，大晉的最後生機就看東宮能不能挺過去了。」凌泓瀅揉了揉額頭語氣蕭瑟。
天璇看着凌泓瀅張了張嘴又閉上了，能說什麼，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宮中的官家還有眾皇子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旁人能怎麼辦，都說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現在的大晉皇室除了東宮和安王府，還有少數明眼人，但都是人微言輕，剩下的不是爭權奪利，就是醉生夢死。
現在外族虎視眈眈，周邊小國也是伺機而動，皇朝內部吏治敗壞橫征暴力，粉飾太平歌功頌德，帝王驕奢Yin逸昏庸無能，朝臣貪生怕死***，這根子都爛了，若不把這腐根挖出來，這大晉皇朝怕真是國運到頭了。
看着天璇啞口無言的樣子，凌泓瀅無奈的笑了笑說：「天璇，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其實早在皇祖父把皇位交給皇家的時候，就註定了大晉要面臨著什麼！」
「不是說先帝之所以看重官家是因為太子殿下的嗎？」天璇對於這些宮廷秘事不說瞭若指掌也差不多，畢竟他們這些人是娘娘和王爺王妃培養出來保護扶持兩位小主子的，安王府位置特殊，若是什麼都不知道，便是離自取滅亡不遠了。
凌泓瀅笑了笑說：「皇祖父確實是因為太子才看着官家的，但是人心叵測，為了皇權，歷朝歷代父子兄弟相殘的例子還少嗎？更何況子不類父，官家又怎麼會喜歡太子，更何況還是因為太子他才登上皇位的，這天早晚要變的，就是不知道會變好還是變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