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燒了

一把火燒了

雲蕎再次見到自大太子已經是三天後了,這三天暴雨從未停過,只是偶爾降水量會變小一些,因着南鄉鎮的前車之鑒,幸而早在第一天下午,蕭麥就讓陳將軍和左尚書安排百姓撤離。

陳將軍負責維持秩序,左尚書負責記錄哪家全走了,哪家又少了幾個,這樣也好後續安排人去尋找。

“殿下,還有一家不見一人來此?”

“誰?”蕭麥雙手附在身後,神情越來越沉重,即便站在棚子裏,但被吹得搖搖晃晃的棚子和大風刮斜的暴雨也使得他衣袍頭髮被打濕,只不過黑色衣袍看不出狼狽,濕漉緊貼在臉上的碎發也更加誘惑。

這幾天雨勢太大,疏散百姓需要有人坐鎮,他既在這兒便不能什麼都丟給左尚書和陳將軍,即便他有私心想去找那女人,但一來雨勢太大左尚書等人極力反對他外出,二來事情太多也委實抽不開身。

前日安排百姓離開時他特意讓人先安排的香茗居,可直到今天,香茗居內所有入住人員早已經離開,唯獨那個女人與病秧子兄妹倆還不見蹤影,再加上那個喬國男人也不見離開,容不得蕭麥不能不多想。

左尚書不知他們殿下早已人在此處心飛走,還在繼續:“阮小姐所在的鄭家並無一人離開”

單說鄭家殿下可能不會知道是誰,但阮瑩瑩是乃殿下認識之人,所以左尚書便以阮小姐開頭。

可惜蕭麥此時心不在焉的,壓根兒不關心旁的什麼小姐。

“不管是誰,沒來便去通知”

“回殿下,臣已派人前往”

蕭麥再忍不住要去香茗居知曉那女人情況,眸中似有迫切,便隨口敷衍道:

“找人之事你看着辦就好,本殿下有事要出去一趟”

左尚書當即慌了神,開口便要阻止。

蕭麥不耐打斷:“好了,左尚書大人不必勸本殿下”

香茗居他是一定要去一趟的,那個女人他也是一定要見到的。

說著便欲來到一旁翻身上馬,不過一隻腳剛踩上馬蹬外面就有車軲轆和馬蹄聲混在暴雨中響起,蕭麥偏頭看去,隔着雨簾蕭麥認出來是先前看到過兩次的大馬車。

眼看馬車越來越近,本想不管它繼續上馬的蕭麥在看清趕馬車之人是誰後生生停住,踏上去的腳也放下,扒開擋在前面的左尚書等人,蕭麥腳步匆匆過去。

是跟在那女人身邊,臉上有燙傷的喬叔,也就是說馬車裏很大可能是那個女人,也或許不止那個女人。

馬車來到棚子前,因着馬車入門處設有擋雨的東西,所以當馬車門被打開一側時,蕭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仍舊處變不驚的女人。

興許是出於對暴雨容易弄髒的考量,今日的雲蕎並未穿一貫習慣的玉色抹胸衣裙,而是換了一身黑色簡單行走的紗裙,面容柔和,卻眼神冷冽不帶感情。

兩人就這麼靜靜對視半晌,蕭麥是一時失言,沒見到時不顧暴雨阻攔也想去,如今不用去也見到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而雲蕎則是單純的不着急,不着急誰先開口,亦或是她開不開口都沒所謂。

一滴棚子上的雨水滴落到蕭麥堅挺的鼻樑上,最終還是蕭麥先打破沉默。

“要走了?”

聲音有些啞,也不知是不舍還是什麼。

雲蕎輕點下巴,抿唇嗯了一聲。

蕭麥張了張嘴,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也似有千叮嚀萬囑咐要託付,最後只化為一句:“保重”

他弄明白了自己的奇怪之處,但她的身邊卻已經有了別人的位置,哪怕對方只是個病秧子。

雲蕎出於禮貌,也回了一句保重。

雲蕎正要讓喬叔繼續趕馬車,左後方駛來一匹急切的馬車,還伴隨着喊叫。

“死了,大人,全都死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容易叫人一頭霧水,也容易讓人誤會。

左尚書瞥見皺眉的殿下,攔住那人不悅問道:

“說清楚,什麼全死了?”

見此情形,雲蕎也不急着走了,微勾唇角,畢竟有好戲看了不是?

雲蕎走蕭麥不舒服,不走又擔心會不會有意外,蕭麥懷揣着複雜的心情,親自將自己坐的椅子給了雲蕎。

左尚書看得眼皮一跳,趕緊又搬了個給殿下,太子殿下都搬了,沒道理要裝瞎看不見六皇子五公主,雲蕎也不客氣,直接坐下,加上喬叔劍姑幾人,一時間棚子還有些擁擠。

那人跪在地上,臉上帶着心有餘悸,身上頭髮衣衫的雨水順着流到地上,抹了一把濕漉漉的臉,還有些后怕道:

“大人您不是讓奴才去看鄭家因何無人離開嗎?,可那鄭家所有人都死了,屍體堆滿了整個鄭家,房子……房子也被燒了”

鄭家人全死了,但不是死於暴雨,而是死於走水?

暴雨發生的這些天大家都自顧不暇,自然沒人去關注鄭家怎麼樣,但知道香茗居店外那件事的人都知道,當天鄭家還好好的,除了一個阮瑩瑩外,整個鄭家誰也沒發生過意外。

那麼……

一把火燒了整個鄭家也燒死鄭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此事究竟是有人刻意還是什麼呢?

這件事足夠引起眾人嘩然猜測。

蕭沁掩不住驚訝:“阮瑩瑩也死了?”

地上之人或許是膽子小,一時間看見那麼多屍體有些害怕,所以聲音還有些哆嗦。

“奴才認不出哪位是阮小姐,因為整個鄭家躺着的屍體都是被燒焦了的”

蕭沁愣愣:“燒焦了?”

蕭璟捂嘴咳嗽,似是也沒想到,左尚書等人臉上帶着唏噓。

蕭麥看向雲蕎,卻見她輕挑眉看過來,沒有覺得可憐或是同情,也沒有聽到那麼多死人該有的害怕。

一時間心下竟然有些酸澀,不知道是該好奇她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變得如此冷血,還是該說她定力太強實在與眾不同。

但不得不承認,他佩服這樣的她。

垂眸沉聲開口:“火是阮瑩瑩放的,時辰就是開始下暴雨當天晚上的丑時”

其他人驚訝,左尚書:“殿下,您知曉此事?”

蕭麥額首,看了眼雲蕎緩緩道:

“阮瑩瑩當日得罪了鄭家,帶回去后便被鄭夫人吩咐隨意扔在恭廁,那鄭紈絝乃鄭家老來得子,寵得厲害,前腳答應阮成只娶一個阮瑩瑩,後腳對於鄭紈絝將青樓妓子帶回家一事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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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死那個白切黑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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