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茸燉人蔘
香茗居確實舒適又安全,蕭沁終於覺得安心,也沒黏着要和雲蕎一起睡了,都各自有事,雖然都住在香茗居,但也少了很多見面機會,雲蕎在路上時就說過,她是因為有事來的,蕭璟兄妹倆也要去找散醫先生,所以第二日當蕭璟兄妹倆下樓時,掌柜的說雲蕎已經出去了。
“我們店剛開門雲姑娘就出去了,她算是我們香茗居的熟客,所以您二位不說我也認識雲姑娘的”
蕭沁聞言有些失望,蕭璟拍了拍妹妹頭,笑得溫柔:“雲姑娘有事要忙,你我不都知道嗎?”
“我只是覺得這一路都幸好有雲姐姐,想請她吃飯以表感謝”
蕭璟好笑搖頭,捂嘴輕咳,揶揄一笑:“咱們欠雲姑娘的可非一頓飯能還清”
何況香茗居也不提供飯菜!
“我知道啊”蕭沁吐了吐舌:“我只是想和雲姐姐一起吃飯而已”
……
城西郊外,這處是距離南鄉鎮最近的方向,也是南水鄉入口處,雲蕎她們來的方向。
蕭璟兄妹倆只以為那處河水湍急是正常,水中魚兒泛濫也不足為奇,但云蕎卻知並非如此,洶湧的河水乃南鄉鎮流過來,河中魚兒也是從那邊衝過來的。
雲蕎一大早就來了此處,城西郊外已經有個村莊被禍及了。
不同於有蕭璟兄妹倆在場的樣子,此時從馬車門口露出來的雲蕎一身玉色衣裙包裹,不再是女兒家的抹胸衣裙,和劍姑一般穿了男兒款式女兒布料,頭上被同色帷帽遮擋絕色容顏,細看之下紗下神情冷冽,嘴角緊抿。
外面喬叔也是表情嚴肅,顯得臉上那塊痕迹更加不好惹。
“小姐不必擔心,您安排的人早已過去,想來是不會有損失的”
雲蕎聞言輕輕搖頭:“自古以來窮山惡水出刁民,比起未來臨的危險,有的人更看重眼前安全”
即便南鄉鎮發洪水已經淹了大半地方,就算她提前讓人去那村莊安排村民撤離,但只要危險還沒到跟前,有些村民就不會相信,說提醒之人危言聳聽將之趕出都是輕的,更有甚着會直接動手。
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便是這麼來的。
喬叔張了張嘴巴,想說點什麼,又似乎想起了什麼,最終不再多言。
到達那個村莊時,雲蕎遠遠看見一個長身玉立着黑袍之人。
“喬叔,繞路”
雖不知這些皇室之人有什麼毛病,怎麼都來了這處,但一路上和兩個皇室之人已經待夠了,她這會兒不太想看見什麼皇子公主,尤其還是那自大太子。
若是又讓他知道自己這一路是和六皇子來的,指不定又以為她得多愛六皇子。
喬叔不會多問,雲蕎如何說他便如何做。
那邊蕭麥心神一動,察覺到了什麼,但只來得及看見一輛精緻牢固的大馬車離開。
皺了皺眉,總覺得那馬車上的人會是認識的。
但只是自己猜測而已,蕭麥沒有多想,轉而繼續盯着人修補水堤,吩咐人救村名。
左尚書一身灰白色常服,此時衣袍下擺都被泥水打濕,卻在儒雅之人的身上看不到狼狽。
“殿下,村民已救助的差不多了,這些人當如何安排?”
蕭麥背着左手,脊背筆直,面無表情,儲君之姿盡顯。
“左尚書大人可有辦法?”
“因着早有準備,南鄉鎮與南水鄉河流交接處早已壘了高高堤壩,除卻此村莊因不信提醒被淹,周圍其他村莊都已安全撤離”
“至於此村莊村民,臣已打聽過了,全數不過一百多人,屆時可在南水鄉內尋一處空地搭幾個棚子,男女分開先安定下來,洪水過後再行處理”
沒有猶豫,想來左尚書是早就有了打算。
蕭麥額首:“那幾個提醒之人的身份與來歷可有打聽清楚?”
這個……
左尚書慚愧搖頭:“只查到他們來源於南水鄉中乞丐,至於是真是假臣也沒查到”
蕭麥擺了擺手,轉身去了遠處乾的地方,垂下眼眸。
他於前日便到了此處,還未進入南水鄉便安排人去打聽那女人住在何處,鄉內確有人認識雲蕎,但都說那女人並未到南水鄉來,后聽聞那女人每次過來都是住香茗居,他便棄了衙門安排的屋子去了香茗居。
心痛的花了兩百兩定了一間生機勃勃青色佈置的房間,只住四日,也只給自己四日等那女人的時間,他事物繁忙,若是叫父王知道他來此目的是那女人,指定下一刻便能召他回城安排成婚。
但這一路上都沒遇到過那女人,事到如今他也不確定那女人究竟是不是來了此處。
他必須要問她,說好的讓他隨時去雲頂樓,卻不發一言偷偷跑掉是何用意。
正午時分,蕭麥回了香茗居,騎着馬剛到香茗居,便見那輛精緻的大馬車正拐入香茗居後院。
心想這麼巧嗎?
將馬兒交給迎出來的小二,蕭麥提步走了進去。
飯菜早已在衙門備好,他是來取個東西的。
正要上樓時頓住腳步,側頭看向掌柜的。
“雲蕎還沒來嗎?”
再不來他便要換地方住了,這香茗居好是好,無奈他窮。
掌柜的這次搖了頭:“雲姑娘昨夜剛到,今日一早……”話說一半指向門口方向,笑道:“瞧,那可不就是雲姑娘嗎?”
蕭麥轉頭一看,正見換了身裝扮還遮住容顏的身姿曼妙之人款步而來,不過即便如此,蕭麥還是能認出來她確實就是那女人。
下意識揚起唇角,恍惚覺得他在高興個什麼勁兒?
壓下高興之意,面無表情走了過去。
雲蕎自掌柜的一指便也看到了這自大太子,既然還是遇上了,雲蕎乾脆尋了處角落坐下,隨後就見那自大太子在對面坐下。
掌柜的親自走了過來:“雲姑娘,還是老樣子嗎?”
雲蕎沒取下惟帽,而是點頭“嗯”了一聲。
蕭麥好奇:“什麼老樣子?”
雲蕎惟帽下的眼珠一轉,起了壞心思。
趁着自大太子抬起茶水送到嘴邊,慢條斯理道:
“鹿茸燉人蔘,虎鞭燉王八”
“噗——”
蕭麥剛喝進去的茶水成功噴了出來,早有準備的雲蕎迅速起身躲過。
“咳咳咳……”
蕭麥捂着嘴咳得昏天暗地,彷彿要把心給吐出來。
緩和不少后不可置信看向雲蕎,即便隔着惟帽,蕭麥也能看到這女人嘴角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