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在找我的小喪屍8
第二天李閆多就搬着一大堆東西來找好友賠罪,順便上個班報道下。
東西都是家裏搬來的最頂級的食材,他舔着臉笑:“我去給你做好吃的!吃一些,留一些在冰箱凍起來,你餓了還能熱熱吃。”
沈知葯在看郵件,對此不置一詞。
李閆多湊過來笑:“哥你不會還生我氣吧?”
沈知葯看在喜喜的面子上,提醒道:“你弟弟的精神狀況不太好,你應該多關心他。”
李閆多的嬉皮笑臉轉為了苦笑,“哪那麼容易,他的癥結是在我媽身上,他一直固執地認為我爸為了娶后媽進門把我媽害死了,他甚至覺得我也是幫凶,他智商高所以少年早慧,又受了我媽的死刺激才變得陰沉偏激,但他其實是個好孩子。”
“我記得小時候,我媽還在的時候,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弟弟和兒子,他天生有一顆柔軟的心腸和細膩的心,小小年紀就知道照顧到所有人的情緒,溫柔體貼到不像個男孩,甚至家裏的傭人生病了,他也會關心,跑到人家房間裏,摸摸人家的額頭,叫來醫生要治好他。”
“他這樣乖,現在變成了這樣……我也沒法對他太嚴厲苛刻。我只能想辦法讓他高興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沈知葯提醒道:“非病理性的心理問題應該儘早進行心理干預。”
李閆多:“沒用,我找了很多專家想幫助他走出來,做個正常孩子,但他都不配合,反正我想好了,無論以後這小子成什麼樣,我這個哥哥都會照顧他一輩子,就當兒子養了。”
沈知葯並非多管閑事的人,若非看在上一世他照顧喜喜的面子上,也不會多言,話說到這裏,他便不再多問。
幾日後,沈知葯關於大腦神經的論文引發了業內一陣喧囂,不少業內大咖找到沈知葯想尋求交流和合作。
郭沅教授更是迫不及待找到學生,讓他不着急找投資,這麼好的項目不能隨便嚯嚯了,沒準國家研究所都會找他合作。
此時沈知葯卻沒心思處理這些,他把心思從創業和實驗中抽離,坐了當天晚上的飛機行色匆匆去了一個距離c市十萬八千里遠的偏遠小山村。
根據私家偵探的消息,警方在這個地方破獲了一起重大的兒童拐賣案子,其中三歲左右女童的人數至少十數名,十歲的女孩有好幾個,但由於涉及到當事人的私隱,警方沒有公佈孩子們的照片,沈知葯只能跑過去查看。
他之所以會這樣急的緣故更在於私家偵探說:“他們說裏面有一個三歲的小孩身上掛着一塊牌子,但具體是什麼不知道……而且這個小女孩在逃跑的過程中摔下了山崖,醫生診斷大腦受損嚴重,就算醒過來智力水平和認知也會產生影響,而且很有可能癱瘓……”
沈知葯幾乎用盡了平生最大的自制力和理智才能勉強壓下渾身逆流的血液,他掛掉電話的那一刻,腦子幾乎嗡嗡作響,哪怕經歷末世那一刻,都未像此刻這般冰冷。
從購票上飛機到下飛機,整個過程他幾乎憑藉著大腦的本能在行事,他不斷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沒有關係,如果是喜喜也沒有關係,她的爸爸是一個了不起的科研人員,他可以研究出無數的藥劑來幫喜喜治療傷勢,恢復她的身體功能,她不會有事的。
到了當地,他聯繫了警方,登記過信息後來到孩子們暫時的安置點。
一個溫柔的女警察先是帶他看了所有孩子,辨認不是后,再帶他來到那個受傷的三歲女孩的病房。
沈知葯的手貼在病房的門上,他指尖輕顫,黑眸中的光芒明明滅滅,好一會兒都不曾推門進去,像是被念了定身咒。
女警嘆了口氣,幫他推開了門。
“剛做完手術還在觀察期,你進去看下。”
沈知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僵硬着手腳進去的,他大約渾身細胞都沒了知覺,身上每一寸肌肉皮膚都僵化成石頭。
他走到病床前,沒有看病床上小小一團的女孩,而是仰頭看着白色天花板,少頃閉了閉眼睛,眼角濕潤。
他低下頭,用極盡溫柔的目光凝視床上的孩子。
床上的孩子偏瘦弱些,臉瘦成了尖尖的巴掌臉,膚色泛着不健康的青黃色。
他伸出手,在女孩臉上輕柔地摸了摸。
慢慢走出病房。
女警問:“是你家的孩子嗎?”
沈知葯疲憊地搖了搖頭,他拿出一張卡遞給女警,“這是給她的,治好她,剩下的讓她養好身體,上學、生活。”
女警愣住,那個清雋溫柔的男人已經走遠了。
在旁人眼裏或許沈知葯是清冷孤高型的,但女警從一接觸這個男人開始就感覺到了溫柔,一種父親對於自己寶寶極致的溫柔和愛意,他臉上的沉重和患得患失是那樣的顯而易見,而在發現裏面小女孩不是他的孩子時,他仍舊極盡溫柔疼惜地給了那個孩子一個安撫,並且拿出了這張卡,想幫助那個孩子治好身體,給她一個完善的生活。
這大約是來自於一個男人和爸爸最大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