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夜色
方黎頓時也沒心思發脾氣了,自個兒難受地窩回被窩裏,嘟囔着:“為什麼
半夜,方黎被一聲槍響驚醒。
槍聲在空寂的深山夜裏尤其明顯,方黎嚇了一跳,一定秦衛東他們和盜礦的起衝突了!
方黎顧不得搭衣服,匆匆跑下床,可房門卻被秦衛東從外面上了掛鎖,怎麼也推不開,方黎心裏焦急萬分,最近盜礦賊猖獗,他們聯合山下的背礦腳夫,專挑夜裏下手,年前別的礦上在還在混戰中死了一個,方黎擔心秦衛東那邊出了事,又怕把睡着的阿婆吵醒,只好搬了個凳子翻窗。
槍聲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不多時,山上就開下一輛亮着車燈的皮卡車,亮光穿透夜裏的雪霧,秦衛東從車上下來。
“方黎?”
“秦衛東..!”
大半夜的,方黎一條腿剛翻過窗戶,還卡着,秦衛東把車鑰匙一把揣進兜里,大步上前從窗戶上接過他,方黎撲進秦衛東懷裏:“你為什麼把門鎖着?!嚇死我了!是不是盜礦的來我們礦上了?!”
方黎的嗓音帶着着急出來的哭腔,秦衛東也是匆匆趕回來的,就怕方黎害怕,他拍了拍方黎的背:“沒事了,來了五六個,被我和潘叔發現,已經趕跑了,夜裏不會再來第二趟。”
方黎稍微安心了一點,秦衛東說的話他是百分之百相信的。
“那你受傷了沒有?”
秦衛東搖頭,抱起方黎往屋裏走:“潘叔摔了一跤,其他師傅沒事,盜礦的丟下兩袋子礦就跑了,倒是你,好好的翻窗幹什麼?”
方黎不理他,只是仍然抓着秦衛東的夾克不鬆手,秦衛東的皮夾克上結着外頭夜裏凍上的霜,皮子上透着一股子黑漆漆的寒意,秦衛東把冰涼的夾克脫了,露出裏面貼身的毛衫,讓方黎抓着,又拿了一件床上搭的襖子,給只穿着單衣睡覺的方黎披上。
方黎不要襖子,狠狠錘了秦衛東胸膛一拳:“你太過分了!你為什麼要把屋門鎖上!我剛才找你都出不去!都要砸門了!”
“最近盜礦都帶着獵-槍,拉貨的師傅說南邊那幾個礦上也不太平,出了事有我和礦上的師傅會處理,怕你聽見動靜就亂跑,找你更麻煩。”
“我就是個找麻煩的?你也一點也不知道我擔心你!”
方黎怨怨地,窩在秦衛東懷裏:“秦衛東,你太沒良心了!我是哥哥,你是弟弟,長兄為父!你要尊重哥哥、聽哥哥的話你知道嗎?!你這兩年越來越不尊重我了!”
秦衛東不理他,方黎更氣了,伸手抓着秦衛東的頭髮揪:“我說的你聽見了沒有?耳朵塞驢毛了?你這兩年越來越不尊重我了!”
秦衛東被他扯着歪了一下頭,問:“你想我怎麼尊重你?”
方黎一噎,又答不出來,是啊,秦衛東應該怎麼尊重他呢?
方黎憋了一會,也沒想好,只好先拿出哥哥的架子,理直氣壯地說:“..我還沒想好!但是..!反正,反正你不許鎖我門..!”
方黎說到後面聲音就小了,因為他看見他剛才翻窗翻掉的一隻鞋還孤零零的丟在地上,怪可憐的。
真是太丟臉了!
“不行。”
秦衛東說,他抓着方黎的手看,鄉下屋子窗戶的釘欞生鏽,要是划傷流血了就得去縣城的醫院裏打針。
“為什麼不行?!”方黎不可置信的。
秦衛東檢查他的手和腳沒事,又掀起方黎的衣服去看他的腰:“不行就是不行,你沒腦子。”
“你、你說什麼?!”
誰沒腦子?秦衛東居然說他沒腦子!還說的這麼直接!
方黎氣急,指着門外:“秦衛東,你要是再這麼說我,我就..!不!是你就,你就給我滾去、滾去外面去..!”
方黎「嚴詞厲色的命令」到一半,突然發現秦衛東現在根本不是小時候那個能任他揉扁搓圓的秦衛東了,現在秦衛東比他高出了整整一頭,身板精壯,單手抄起他,他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撲騰,也撲騰不開秦衛東跟鐵一樣的臂膀和手臂。
真是心酸..明明他們從小到大都吃的同一碗飯,怎麼現在生得差別這麼大?害他根本指使不了秦衛東了!
想到這兒,方黎頓時也沒心思發脾氣了,自個兒難受地窩回被窩裏,嘟囔着:“為什麼你就不能是小時候的秦衛東?那會兒你多可愛,我讓你喊我哥哥你就喊我哥哥,讓你去給我挖紅薯你就去挖紅薯,拿個筐子乖乖的挖,被人打着追了兩里地也不怕。”
秦衛東默了片刻:“那會兒你告訴我,我做錯事了就要給你挖紅薯。”
“難道我說的不對?你惹我生氣,給我挖兩塊紅薯怎麼了!”
秦衛東說:“但那是別人家的地,後來他們打我,我才知道那叫偷。”
方黎摸了摸鼻子:“是嗎..?我沒告訴你那不是我們家的地?那可能是我忘了..可是後來你..”
秦衛東說:“後來你想吃,我也去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