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說什麼?”她幾乎要跳起來了。
“沒錯,我們要去救秦文。”我說的很堅定。
“就那個要被執行火刑的人?”
“對,秦文。他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必須救他。”
“你知不知道私自營救火刑犯是多大的罪名?你們要是被發現了,你們都有人都得給秦文陪葬!”
“我們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會改了。”
“別去,你聽我的。我們可以想想辦法,但是千萬不能用這個辦法。你這在索萊爾叫什麼行為,你這叫劫獄!”
“沒有別的辦法了。你覺得教皇那些人會聽我們的辯解嗎?他們已經下定決心要把秦文處火刑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那你讓他們去干,你就說我生病了,你不能去。反正我不允許你去。”
“不可能,我肯定會去的,你就別講了。”
“你怎麼……”她突然沒了話。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馬上到時間了,我要走了。”
“你要是非要去的話,我就跟你一起去。”
“我的姐姐,你說什麼我都能答應你,但是這件事,不行。”
“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送死啊!”
我拉住她的手說:“我這不是去送死,你相信我,我們不僅會把秦文就回來,我也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你現在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什麼都不要想,我保證你明天早上一睜眼,來到我房間,你就能看到我完完整整的站在這裏。”
她又哭了:“那你小心點,千萬別做什麼危險的事。”
“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她回了自己的房間,我盯着牆上的鐘。已經十一點半了。我走到二樓走廊的盡頭,打開窗戶,往門口看,林煜還沒到。我於是回到了床上,繼續盯着鍾。
我要帶點東西防身嗎?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有可能他們會多派幾個人看守秦文,那我們該怎麼把秦文救出來?我們的計劃太過於草率了,草率到我們連計劃都沒有,只有一個乾巴巴的目標:秦文。
又過了十分鐘,我又到那邊去看,沒看到林煜,卻看到了任旭。於是我立馬躡手躡腳的下了樓,輕聲打開門,然後出來之後把門關上。我走到任旭面前問:“你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萬一我提前走了怎麼辦?”
他笑着說:“不會的,我一直看着你家門口,沒看到有人出去。”
“你一直看着?你在哪看着?”
他指了指那邊的海說:“那邊有個船看見了嗎,我整晚都在船上。”
“你在船上幹嘛?”
“我有事情做,你就別管了。時間不早了,趕緊走吧。”他拉着我就要走。
“等一下。”我拽住他。
“還等什麼?”
“林煜。她下午告訴我晚上要來找我的。”
“哎呀,她可能早就走了,這都幾點了。”
“但是她說了……”
“別但是但是的了,走不走,不走我自己一個人走了。”
我往當時林煜離開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片漆黑,沒有一個人影。
“還看什麼?趕緊走吧!”他拽了拽我的手。
我十分不樂意地說:“行吧。”於是他拽着我就跑。
跑了很久,我突然發現這好像不是去啟橙家的方向,於是問:“你這是帶我去哪?”
他沒了對我說話時一貫的語氣,冷冰冰的說:“去教堂。”
我很不解,於是問:“去教堂?我們不應該先去跟啟橙和林煜匯合嗎?”
“他突然停了下來,轉過來盯着我的眼睛說:“人多麻煩。”
我問:“那你帶着我幹嘛?”
“因為我需要你轉移注意力。”
“轉移注意力?”
“對,我剛剛已經去看過了。除了一個侍工外還有兩個人,那兩個人守在懺悔室門口,侍工在大廳里。我需要你去轉移侍工的注意。”
“那你為什麼不帶林煜或者啟橙。再說了,人多難道不應該更能夠轉移注意力嗎?”
“我只想帶你一個人。”他說完,就又拉着我跑了起來。
我看着一棟棟房子在我面前移過,對面是無邊的大海。今晚的夜空好像比平時更加黑暗,似乎是無邊的空洞。這就么一會兒,到了教堂。
教堂與它周圍的建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它高大,色彩鮮艷。最上方有一個紅色的英文字母“a”,代表着安吉上帝。
到了門前,任旭問我:“準備好了嗎。”
我答應了一聲,他就推開了那厚重的門。
果不其然,大廳里只有一個侍工,而且我也認識,叫盧思董。
他看到我們倆進來,一臉疑惑的問道:“現在已經那麼晚了,你們還來教堂幹什麼。”
“我們……”我想了想,沒想出什麼好的理由。
任旭看了我一眼,然後說:“是這樣,我剛剛到安吉國來旅遊,想看看安吉國十一區的教堂是什麼樣的。這位,”他指了指我,“告訴我說教堂應該白天來看,晚上沒有什麼人,也沒有人晚上看教堂。怪我太執着了,我想看看夜晚的教堂是什麼樣的。不好意思打擾你工作了,真是抱歉。”
盧思董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於是說:“行了,你們倆趕快進來吧,把門關上。凌宇,這要不是你,我才不可能讓他大半夜進教堂。”
任旭瞪了我一眼,在我耳邊小聲說道:“他認識你?太好了,你去吸引注意力,我去救秦文。”
我點頭,他拉着我走到了盧思董面前問:“這教堂一共有幾樓啊?”
“三樓,但是第三樓不你不能進。二樓你可以隨意看看,二樓還有兩個人,在懺悔室前。懺悔室恐怕現在是不開放了,今天下午關了一個神經病,你應該都看到了吧!沒有關係,二樓還有還幾個房間呢,你可以看看。”盧思董說。
任旭裝模作樣的點了下頭,然後對我說:“那我就上去看看?你在這裏等我吧。”
他沒等我回答,就徑直上了二樓。
我看着盧思董,不知道跟他聊些什麼,於是我們倆彼此沉默了一會兒,盧思董先發話了:“凌宇,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他不是外國人嗎?”
我迅速做出了反應:“你忘了?我也是外國人啊!他是我小時候的朋友。”
“我以為你們索萊爾的人早就跑完了呢,畢竟我聽說革命者可是在屠城呢!”
“噓……小心,你現在可是在談禁忌話題,況且這還是在教堂里。”
他似乎已經忘記了索萊爾大革命是個禁忌話題,畢竟從爆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年了,幾乎人人都在談論這個事情。哪怕埃爾瓦羅十世國王已經下了禁令,不得談起索萊爾大革命,但是這哪能堵上人們的嘴。
他突然轉移話題:“你怎麼沒跟仇楓一起?”
對,我是因為仇楓才認識的盧思董。那我現在該怎麼解釋仇楓的事?
“他得睡覺啊!都這麼晚了。”我自以為這是個絕佳的理由。
“但你倆不是幹什麼都要在一起的嗎?仇楓以前老在我面前跟你講你有多好,直到我認識你才發現他講的沒錯。”
“是嗎?”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用右手撓了撓後腦勺,雖然很難啟齒,但我還是說了:“我跟他鬧掰了。”
“什麼?你們倆?怎麼可能?你們以前那麼好,怎麼可能鬧掰了?”
“意見不和,意見不和就鬧掰了。”
“意見不和?因為點什麼事啊!要不要我去跟仇楓說說?沒什麼事過不去的。”
“不用了不用了,這事得讓他自己想清楚。”
“行吧行吧,那我就不摻和你們倆的事了。對了,你那個朋友,長得還挺帥的。”
“剛剛那個嗎?對,他叫任旭。我挺喜歡他的。”
“任旭?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我正打算開口,突然聽到樓上傳來有人倒下的聲音。我立馬跑到二樓,只看見兩個看門的壯漢倒在血泊中,任旭的肚子上還插着把刀,秦文在一旁昏迷不醒。
盧思董見我跑了過來,他也跟了過來。他見到了這一情況,立馬嚇得腿軟。我跑到任旭的面前,把他扶起來,他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跟我講了一句:“快把秦文帶走!”
“那你呢?”我看見鮮血不停的從他肚子上的傷口裏湧出來。
“我沒事,先把秦文帶走再說。”
“不行,我要把你一起帶走!”
“你再這樣我們一個都活不了了!”
我看向了盧思董,說:“快過來,幫我把秦文弄走。”
他貼着牆壁,對我搖了搖頭。
我心急如焚:“沒時間了!我們要是被發現了,你也活不成!快來幫我!”
他聽到我說這話,立馬過來幫我把秦文背了起來。我扶着任旭,一步一步走下樓去。
“快走快走,馬上替我班的人就要來了。”盧思董轉過頭來對我說。
我急得滿頭大汗,後背早已經濕透了。任旭在我身邊發出了痛苦的聲音,我覺得他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全都壓在我身上了。
盧思董到了大門,把秦文放下來,打開了沉重的大門,外面是一片漆黑。
我扶着任旭,加快了速度,盧思董背着秦文,等到我們出了門,他又把門關上了。然後他往四下里瞧了瞧,指着海邊的船說:“我們先進去躲一躲。”
我表示同意,走了好一陣子才到了船里。
之後,我看着教堂。有一位女侍工打開了大門,喊了兩聲盧思董,沒有人回應。然後她把門關上了,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了一聲尖叫,之後就再也沒動靜了。
盧思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任旭,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