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沉露的話提醒了連棠,以祁芸對母親的愛護程度,上次來找她就已經很不正常了。
今日的事難道是祁芸蓄意的?
想到祁芸難堪的樣子,連棠並不想這麼惡毒的揣測她,如果一個女人用自己的名節,自己的身體來害另一個人,這是多大仇多大怨?
連棠遲疑,祁芸...不會吧?
這晚祁衍沒有回宮,連棠知道行宮裏有一間密室,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祁衍會召集心腹大臣進密室議事。
連棠舒了一口氣,她心裏揣着這麼大的事,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祁衍,說不定當下就會被他看穿。
第二日,連棠讓沉露取來一罐去腫的藥膏,去看祁芸。
沉露不情不願,“小姐,您昨晚護她回宮已是仁至義盡,今日幹嘛還去看她,萬一她存了歹心怎麼辦?”
連棠知道沉露的擔心並不多餘,她今日就是去看看祁芸昨日是不是演戲,如果不是,她就是去送去腫膏,如果是,她倒是很想知道祁芸的目的是什麼。
祁衍和梁淵的江左軍之間正暗潮湧動,既然他們把算盤打到她頭上,她總得去探個虛實,否則敵人一直在暗,她徒手等待,事發的時候很可能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今日去祁芸的寢殿,連棠是有備而來,把祁衍派給她的侍衛全帶上了,列了兩隊跟在後面,她拍拍沉露的肩膀,安慰她,“我帶這麼多人,她但凡還有腦子,就不可能動歹念。”
沉露噘了噘嘴,她就是單純的不想讓小姐管祁芸的破事。
連棠被宮女領着進了祁芸的正殿,見她正在貴妃椅上躺着,身着寢衣,沒有梳妝,一副慵懶的婦人樣。
連棠心裏莫名不適,祁芸在她眼裏,一直是不懂事的小姑娘,如今倒是比她還顯成熟。
祁芸彷彿沒料到連棠能來,起身就要迎她,連棠快步走過去,按着她坐下,“你身上的傷還沒好,躺着別動。”
祁芸乖乖躺下,哽聲,“棠棠,我沒想到你能來看我。”
連棠讓沉露把藥膏拿來,又讓宮人端銅盆來靜了手,徑直道:“把衣服揭開,我幫你上藥。”
祁芸怔愣了一下,哀聲,“這種事讓下人來做就好了,哪用你親自動手。”
連棠沉目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這麼見外做什麼,以前在明月宮,你不是嫌宮人手沒輕沒重,常讓我給你搓澡。”
祁芸訕訕的低下頭,面露赧然,“以前我不懂事,總使喚你,你現在跟着父皇,註定會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子,到時候可不要跟我算舊賬。”
連棠微微蹙眉,祁芸畢竟不是心機深沉的女子,這番話貌似默認了她和祁衍的關係,實則心裏的忿怨還是從嘴角眉梢顯露出來,祁芸並不是釋然,而是想討好她而已。
連棠不動聲色道:“你別想那麼多,先把自己的身子顧好。”
祁芸不再推諉,起身,解開衣帶,光滑的寢衣直接從身上飄落,堆在腳跟。
沉露“啊呀”一聲,避過頭不敢看。
祁芸裏面竟什麼都沒穿,就那麼站在連棠面前。
連棠倒吸了一口冷氣,祁芸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不是被咬紅,就是被捏紫,那裏腫的很高。
連棠聲音都是顫的,“怎麼會這樣?”
祁芸就那麼坦着,也不遮掩,哭訴,“他身高體闊,快活起來,哪管我的死活。”
連棠嘆了一口氣,將她的寢衣拉起來,遮住半邊身子,輕道:“我給公主上藥。”
祁芸抹了一把眼淚,笑的很難看,“謝謝棠棠。”
連棠幫她上完葯,扶着她進寢屋,在床榻上躺下,“我留幾個侍衛給你,擋住梁淵,你呢,就好好修養身子,別胡思亂想。”
祁芸點頭,拉住連棠的手,感激道:“棠棠,你還是那麼善良。”
連棠看了她一眼,從她的寢屋慢慢的退出來。
回去的路上,沉露一改之前對祁芸的不滿,憐惜道,“公主太可憐了,她那個樣子,還怎麼想着害人,我之前誤會她了。”
連棠的觀點卻恰恰相反,祁芸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值得心疼。
且不說几案上幾盤青州特產的桂圓、果脯,就說她的寢室,衣架上竟有男子的寢衣,而且屋子裏還有濃濃的男子氣息。
這至少說明她和梁淵的事,並非被迫,如此看來,花叢里的野合,倒真像做戲博同情。
連棠的感覺沒錯,她腳還沒踏出祁芸的寢屋時,就有一個男子從屏風後走出來,祁芸看見他大驚失色,她惶然看一下連棠的背影,壓着嗓子道,“將軍為什麼要過來!”
梁淵抬睫,目光投向重重隔扇外連棠一晃而過的身影,久久凝視。
祁芸太知道連棠美貌對男人的吸引力,她半坐起身子,聲音憤怒,“將軍說過的,得手后要把她送給哥哥,希望您不要食言。”
梁淵眼裏的陰戾一閃而過,再轉過頭時,已換上波瀾不驚的模樣,他走過去坐在床邊,捏着她的小臉,冷嗤,“公主還是把心放到肚子裏吧,你犧牲這麼多,這將軍夫人的位置,舍你其誰?”
將軍夫人?祁芸想到要被他磋磨一輩子,心裏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可是她別無選擇,皇兄的皇位,母親回宮,他們一家三口的命運全系在他的手上,她只能依靠他,只有他才能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