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入v更新
最後,電影滾動浮現演職人員名單。
一場電光幻影的余夢中,眾人若有所思。降谷零率先起來,正要按牆上的燈開關,眼尖地瞧見沙發上幾人禁止的手勢。
原來,中間沙發上的弓奏睡著了。一手挽着左邊的松田陣平,腦袋搭在右邊諸伏景光的肩膀上,陷入黑甜的夢境裏。
與他同是單人沙發的萩原研二,輕手輕腳地繞過中間沙發,輕輕打開落地燈的光。
“……”降谷零沉默。
這個地方他快待不下去了。
從前,神原弓奏只是他一個人的弟弟。
現在,警校組其他人:拿來吧,弟弟歸我們了!
降谷零頓覺排擠。他微笑着沒作聲,手毫不猶豫地按壓着牆上燈開關,光亮如白晝。
熟睡的少年眼皮抖動,委屈地哼唧,似要醒來。松田陣平眼疾手快,大掌蓋在少年眼睛上,他這才停止了抱怨似的哼唧,嘴裏呢喃不清道:“零哥……”
兩個字,換來眾人神色各異。
降谷零垂下眼皮,他知道弓奏想說的話。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告訴少年。
·
書店裝潢復古,辟出一處當小型咖啡廳,流理台,咖啡機,落地窗,應有盡有。
焦香馥郁的咖啡香彌散。
降谷零再次謝絕搭訕的女孩,燦爛笑容覆上一層疲倦。昨晚緊急加班,忙碌大半宿,等出了公安廳門口,已經是下午。
下午時分,景光邀約,降谷零這才在這裏出現,而不是在家裏補覺。
小圓桌玻璃茶几上,幾本他挑選的書籍,兩杯咖啡。掩嘴打了個哈欠,趁着景光挑選電影BGM碟片,降谷零趴伏茶几邊緣小小淺憩。
夢境紛雜。
似乎是那夜電影夜結束,自己問弓奏,如果遇到這種循環的機會該怎麼辦?
想也不想,弓奏笑了起來。
“這不是很好嗎?所有人都有重來的機會。”
“哪怕因此墜入恐怖的無間地獄?”
面對他的詰問,那雙灰藍的眼眸不像平時般柔軟,更像是藏在石頭裏即將出現的藍色寶石。
“如果我的親人朋友得不到幸福,難道我就會幸福嗎?”
隨着他的這句答話,夢境繼續下沉,回溯,吉光片羽散落又聚攏,所有的歸於某個原點。
降谷零夢到了萩原研二的死亡。
那時的他們,警校組畢業未有一年,便迎來了好友慘烈的死亡。不知為何,在夢裏的他沒有前去,捏着一張調職報告咬牙忍耐着,痛苦到太陽穴青筋突突直跳,卻還是沒有去研二的葬禮。
身邊只有景光。景光抬手拍肩,與他對視一眼。
在這一眼中,兩個幼馴染達成了他人難以理解的默契。
這默契,連夢境外的降谷零都看不懂。
醒來以後,降谷零沒有當真。因為他想不到,想不到如果研二他們真的出事,自己和景光居然不會去好友的葬禮。
雖然他也從來不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在種種推理中,他放棄這個無稽夢境,選擇繼續往前看。那是他們警校組剛畢業,才租上弓奏的公寓。
時不時回閃回的夢境,降谷零第一時間選擇找心理醫生聊聊,自然無果。但沒有柯學的依據,他不會真的去做。
他們是警察,又不是靈媒師。
但是,他默默地將目光停留在某個人身上。
自己身邊是有靈媒特質的人物。
那一天。
從松田陣平嘴裏,他聽說了弓奏的烏鴉嘴預言。
這個自小看到大的弟弟就是那個靈媒人物,從小就很有這方面的天賦,無法解釋,好事參半,壞事全靈。
於是,他假借打賭的名義,讓陣平在那一天督促研二安危,特別注意他,讓他一定穿上防護服。
研二平安回來了。
成真了,那話語。
當晚,降谷零半夜起床,從冰箱裏自己倒了一杯清酒。
如果自己這次沒有當真……
半是慶幸,半是后怕。
研二死亡的夢境消失了。
但是……
還有好友,在他夢裏死亡。那一聲穿透夢境的槍響,每每都能讓他驚醒。
不斷重複的噩夢似天啟,降谷零知道,這件事沒有完,還完不了。再一次地,他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弓奏身上。
因為在紛至沓來的噩夢裏,弓奏的身影也在漸漸出現,就像是一束光。
降谷零明了,那不是比喻。
“……零、零?”漆黑的噩夢如潮水般退散,處於夢境邊緣的降谷零含糊應聲,恍然抬頭,看見站立身邊的好友景光。
他滿臉擔憂地看着睡着的降谷零:“做噩夢了嗎,眉頭一直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