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策劃
四月二十五日早上七點整，出租屋內。
清涼的水珠帶着一股輕微的腐敗霉味，滴在鼻子上。
盧凡喘着粗氣猛然一下睜開了眼睛,被子被他掀翻在地。
他面色蒼白，眼眶凹陷，好像經歷了一場恆古不變的噩夢。
“呼，呼......”
白衣人那恐怖的衝擊，自己痛苦的死法，一遍遍在腦海里回想播放。
明明難以承受，但大腦卻不受控制的去回憶發生的每一個細節。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躺了一上午，他決定出去散散心，思考一下未來該怎麼做。
下樓正好碰見王阿姨提着兩壺油迎面走來。
“喲，小盧啊，今怎麼起的這麼晚啊？”
聞言，盧凡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昨天熬夜了，稍微有點感冒。”
王阿姨仔細看了眼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少年，卻發現有些認不出來了。
臉色蒼白，手不安的無處擺放，眼神憔悴驚恐。
咋感覺像犯了啥事呢？
王阿姨暗自咕噥。
但盧凡從小樂觀開朗，平時也安分守己，也沒聽見街坊領居說幹啥壞事。
但他這幅模樣，還是好心道：“小盧，有什麼事情，說給你阿姨聽聽。有什麼困難，阿姨陪你想想辦法。”
“沒什麼大事，多休息就好了，謝謝您。”
王阿姨這麼一說，他突然感覺這兩天，哦不，未來的幾天要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滿腹心事卻無法找個人傾訴，這種感覺非常難受。
不過白衣人的目標非常簡單，那就是目擊者。
只要看見他的人，都會被認定為目標。
那他為什麼會出現，這背後又是誰在操控？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幕後者肯定不是人類。
盧凡以前看過《終結者》，裏面的t系列機械人就感覺是無敵的存在，但將白衣人和終結者放在一起比較，t系列機械人頂多算是弟弟。
所以這些事情還是不能和王阿姨這樣的普通人說。
王阿姨又瞅了幾眼盧凡，見他眼眸低垂，沉默不語，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總之，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找人幫忙，知道嗎？”
“好，謝謝王姨。”
和王阿姨道別後，盧凡沿着公園裏的綠道慢慢走着。
“上次回溯，在王阿姨的面館裏聽到兩人的談話，說保利小區死了兩個人。”
“可以推斷在四月二十五號之前白衣人就已經出現了。”
四月二十六號晚上，自己第一次見到白衣人，發現屍體報了警。
武城給了自己一張名片，上面的號碼他已經背了下來，現在還記得。
還有神秘的安亞科技，身手不凡的女總裁......以及自己接到的那個告訴自己逃跑的電話。
盧凡很肯定，那個聲音就是上一次送外賣遇到的安亞科技的女總裁，而且聲音虛弱疲憊。
別的不說，自己認美女的本事還是一絕。
難不成他們也在追查白衣人？
公園裏柳樹依依，河風習習，微風吹在身上頓感涼爽愜意。
時不時能看見情侶依偎在湖邊傾訴哀腸，嘻鬧的孩子後跟着面帶笑意的父母，身後是柳枝新冒的縷縷絲語。
盧凡一步一步走在林蔭里，卻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孤獨和恐懼，寧靜祥和的世界背後卻是未知的恐懼和威脅。
他有種預感，這樣的日子馬上就會遠去。
猶豫再三，他正要撥通號碼，卻想到了一個更為穩妥的方法。
那就是打給官方報道的新聞下的聯繫熱線。
他就不信這種得到消息最好的信息源沒有專門的人盯着。
說不定有關時間的問題也能得到相關人士的解答。
相信國家，總沒問題吧。
與此同時，遠在渤海地下的秘密基地內，那間水晶球室里，淡藍色的粒子逐漸變幻，最後凝聚成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少女。
她的嘴角露出一個微微上揚的動作，似乎在微笑。
“找到你了。”
......
......
此刻的保利小區。
兩名死者的現場已經被保護了起來，拍照取證的專家正不停地忙碌，警示橫幅外的記者正等待着一手的消息。
不遠處的老警察看着這一幕嗤笑一聲。
新同事眉頭緊鎖的想他走來。
“案件沒有任何進展，死者顱腔腹腔以及下肢均完好無任何傷痕，初步排除有兇手出現。”
“從發現屍體到報案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個小時，卻像睡著了一樣，血液甚至還在緩慢流動，似乎......有點怪。”
一般來說，沒有傷口的屍體亦會受到地心引力而流到身體接近地面位，然後慢慢凝固。
在體內血液凝固部份，會呈現略帶紫色之屍斑，四個小時后就尤為明顯了。
新同事畢業於警校刑事專業，但眼前的一幕卻完全超出了常人的認知。
老警察神色淡定，默默點燃一支香煙，眯着眼抽了一口，看着煙圈在空中自由地變幻形狀。
新同事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臉色有點難看，便開口問道：“隊長，你對案件進展有在關注嗎？”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對他人生死毫不在意的警察，一副官場老油子的模樣，事不關己就在一旁鬼混。
“案件進展？”
從警將近四十年的老隊長掐滅煙頭，毫不顧忌形象的吐了口痰在地上，用腳一踩，回過頭自信的說道：“放心好了，我們是破不了這案子的。”
新同事：“？？？”
“終究還是年輕人啊。”
老隊長見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不禁失笑的搖搖頭，也不知道是在笑他還是自己：“別想太多了，這案子就不是我們來破的。”
“不是我們來，那誰來負責？”
“上頭的命令和文件只不過是個幌子，糊弄下那些為了流量不擇手段的媒體。你可以想像如果沒有給出一個答覆，讓他們在網上肆意編造大肆炒作，我們到時候面對的問題就更多了。”
“現在我們做的，相當於是一次表演。”
“表演？那真正負責調查的人是誰？”
老隊長一臉神秘的努努嘴，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賣關子的感覺。因為當年，他的師傅也是這麼逗他的。
歷史果然是個輪迴，一代又一代從來不曾改變。所謂的改變，也不過是順應着生產力的發展而做出的必要偽裝罷了。
“當然是專業人士了。”說到這裏，老隊長看向某處：“這不，專業人士來了。”
同事朝着不遠處望去，一輛黑色的suv向這裏駛來，隨後下來兩個相貌平常的男人，衣着打扮和普通上班族沒啥區別。
其中一人徑直向老隊長走去，拿出證件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新同事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他從沒見過的圖案。
難道那是......新同事露出幾分若有所思的顏色。
老隊長點點頭，拍了拍年輕同事的肩膀：“告訴他們，收隊！”
離開的路上，新同事神神叨叨的左看右看，湊向老隊長悄聲問道：“我明白了...這是那個吧？傳說中的專門解決特殊事件的部門，之前我還以為只是傳說。”
“知道就行了，咱們估計干一輩子都見不了這夥人幾回。”
老隊長給他使了個眼色：“說話小聲點，別讓人知道了，去給發佈新聞的警官幫下忙。”
新同事帶着一臉憧憬的神色離開了。
於此同時———
負責對外銜接的武城正在現場，看着兩具屍體眉頭緊鎖。
這是第三起發生的事故了，死者沒有任何死亡的特徵，也沒有的任何目擊者。
不能說毫無進展，只能說完全沒動靜。
翻遍部門裏的卷宗，也沒有找到一起相似案件。
因為任何作案，往往都會留下蛛絲馬跡。
哪怕是外星人或者超自然生物，也會有特殊的能量場。
但這幾次，無論是儀器還是特殊的分析設備，都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他猛然想起今早的時候，一位負責接待的專員說接到的一個神神秘秘的電話。
有人聲稱自己目擊了一起殺人案，需要相關的保護。
如今特殊時期，說不定那人能提供點什麼有用的線索呢？
武城拿出手機，給行動部的同事打了個電話。
“老李，是我。今早的那個電話號碼給我一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