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

沒過幾天，在一個周四上午的10點多鐘，李三臭來馬家茶葉鋪找馬小福，見到馬小福拉着他就走，馬小福忙問：“什麼事，這麼急？”“好事，去了你就知道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左拐右拐的不一會兒就來到一家店鋪前，店鋪前立着一塊木板，上面寫着幾個大字《小福飯館今日開張大吉，歡迎光臨》，馬小福用拳頭捶了李三臭肩膀一下開心的說：“行啊，哥門，這麼快就開張了。”李三臭說：“人都是現成的，他們是我親戚的朋友，以前就在這家飯館干，正好飯館老闆不幹了，我就把鋪子盤下來了，除了老闆，其它人都沒走。”“謝謝哥們了。”“客氣啥，以後賺了錢，咱倆平分，還有，今天開張，中午，你、還有那個借你錢的劉老闆，咱們一起在這裏吃個飯，你看行嗎？”“行，你現在去請劉老闆。我先進飯館裏好好看看。”說著馬小福便走進了這間飯館。飯館不大，擺着4張桌子，一個櫃枱隔着裡外屋，馬小福掀起門帘往裏屋一看，裏屋是工作間，2、3個人正在裏面忙活着，馬小福滿意的點點頭，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夥計趕緊過來給他倒了一杯茶。馬小福等了不大會兒工夫，就看見李三臭扶着劉胖子走了進來，馬小福趕緊起身抱拳施禮道：“劉老闆賞臉，馬某榮幸之至，快請坐。”說著，便扶劉胖子坐下，李三臭趕緊走進后廚，吩咐廚師炒幾樣拿手的菜，然後走回來陪着劉胖子喝茶聊天。沒一會兒工夫，幾樣菜、一壺酒便擺上了桌，李三臭客氣的說：“劉老闆，幾個家常菜，您嘗嘗。”劉胖子吃了幾口，贊道：“味道不錯，廚師水平不錯。”馬小福也趕緊道：“劉老闆，合您的口，您就多吃點，我敬您一杯。”三個人吃吃喝喝，一會兒就吃飽喝足了，又聊了會兒天，劉胖子道：“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馬小福趕緊站起來說：“正好我也要回家，我送送您。”劉胖子一擺手：“不用，我先去買點東西，你走你的。告辭了。”說罷，從飯館中走了出去。劉胖子走後，馬小福忽然想去王賽花那裏，把飯館開業的事跟她說一下，便跟李三臭別過，也走出了飯館。從飯館出來到王賽花家並不是很遠，也就一里路的距離，馬小福剛吃完飯，慢悠悠的走着，不一會兒就到了王賽花住的衚衕口，他有種不詳的預感，猶豫了一下，還是朝王賽花家走去，他不知道，有一個人正遠遠的跟着他，那個人正是劉胖子，劉胖子吃完飯，心裏高興，也想去王賽花那裏呆會兒，便先到旁邊的正明齋點心鋪買了幾塊點心，提着奔王賽花家走去，突然看見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也朝那個方向走，那個身影正是馬小福，開始他沒多想，還想快走幾步追上馬小福說兩句話，但肥胖的身軀讓他想走快也做不到，直到馬小福拐進王賽花住的衚衕，他才覺得詫異，便放慢腳步，偷偷跟着，看馬小福走到王賽花住的院門前，敲了幾下門，不一會兒，王賽花將門打開，一看是馬小福，趕緊將馬小福拉進院子，又重新將院門關好。看到這裏，劉胖子明白了，他氣得一把將手裏的點心扔在了地上，又用腳使勁踢到遠處，路邊一隻野狗聞着味，馬上跑了過去吃了起來。劉胖子惡狠狠的咬牙切齒道：“敢偷我的女人，好小子，你等着瞧，我弄不死你！”說罷，轉身重新朝中午吃過的飯館走去……

李三臭正在飯館門前張羅着迎客，忽然看見劉胖子走了過來，忙上前道：“劉老闆，你還有什麼吩咐。”劉胖子攔着李三臭走進飯館，找了張僻靜的桌子坐下，看了看四下沒人，悄悄對李三臭說：“三臭啊，你這裏忙前忙后的，掙了錢怎麼和馬小福分？”李三臭回答道：“他出錢，我出力，平分。”劉胖子小聲責備道：“你傻呀，他什麼都不幹，憑什麼給他錢？”李三臭說：“可我們當時說好了，現在反悔不好吧？”劉胖子一笑道：“我教你一招，你掙的錢都是你的，讓這小子什麼也落不着。”李三臭忙湊上前低聲問道：“什麼招？”劉胖子低聲說：“過半個月，你就跟他說，生意不好，夥計們都走了，飯館不開了，你把鋪子給這小子，這小子只能再把鋪子盤出去，你再找個熟人狠狠壓價，低價盤下來，這飯館不就成你的了嗎？”李三臭弱弱的話：“這合適嗎？”“無毒不丈夫，你不想多掙點錢嗎？你二哥欠我的錢可還沒還呢！”李三臭一咬牙：“好，我聽你的。”劉胖子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馬小福此刻還在王賽花那裏說著飯館開張的喜訊呢，在溫柔鄉里做着美夢，談着兩人美好的未來，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將有多大的風暴等着他的到來。

半個多月轉眼就過去了，這一天，馬小福剛起床，還沒刷牙洗臉呢，尚困意十足。就聽夥計王三在前面喊他：“少爺，李先生找您。”馬小福出來一看，原來是李三臭，只見李三臭猶豫的跟他說：“出事了，小福。”“出什麼事了？”“咱們的飯館關張了。”“什麼？怎麼回事？”馬小福一激靈，一下子困意全無。“你說仔細點，怎麼回事？”“唉，小福，不知哪家飯館，看咱們的飯做的好，把咱們的廚師和服務員都撬走了，現在咱們就剩下一個空鋪子了，這是門鑰匙，給你吧，你看着辦吧。”說完，李三臭將一把鑰匙塞到馬小福手裏，轉身走了。馬小福手裏拿着鑰匙，楞了半天，沒回過味來。

“少爺，吃早飯了。”聽見王三喊他，馬小福才從混沌狀態轉過神來。連忙進屋，隨便扒拉了幾口飯，就趕緊出了家門，朝半個月前才開業的小福飯館走去。

來到飯館門口，見門口冷冷清清，大門上掛着一把大鎖，馬小福用鑰匙打開鎖，進入飯館，見屋裏佈置同上一次來一樣，只是桌子上、椅子上都蒙上了薄薄的一層土，馬小福在屋裏轉了一圈，找了塊破布，將屋內的塵土簡單擦了擦，然後在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他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不知坐了多長時間，李三臭從外面走了進來，在他旁邊坐下，拿出二塊大洋，塞到馬小福手裏說：“小福，這二塊大洋，是開飯館剩下來的，你拿着吧。”馬小福接過來，想起剛從劉胖子手裏拿到時，是大大的一袋子，現在只剩下二塊大洋，不禁嘆了口氣。李三臭看着他，接着問他：“這屋子你打算怎麼處理？”馬小福搖了搖頭答道：“我現在也不知道。”李三臭趕緊說：“我認識一朋友，想盤個門臉房做生意，要不，把這房子轉給他？”馬小福猶豫了一下，輕輕點了下頭說：“好吧。”李三臭站了起來，拍了拍馬小福的肩膀：“哥們，我走了，過兩天我帶那個朋友來找你。”說完，快步走了出去。馬小福慢慢的站了起來，又轉了一圈，看了一遍屋子，也走出了屋子，將門鎖好，他想去王賽花那裏，但又沒有勇氣跟王賽花說買賣的事情，便慢慢向家裏走去。

馬小福渾渾噩噩的過了兩三天，這天，正在家中閑坐，聽夥計王三喊他：“少爺，李先生找你。”馬小福慢騰騰的站起來，走了出來，只見李三臭和一個陌生人站在門口。李三臭走上前，對馬小福說：“小福，這位是我前幾天跟你說的那個朋友，姓劉，想去看看那間鋪子，走吧。”馬小福麻木的跟着他們來到飯館屋子，進去后，三人找了張桌子坐下，就聽姓劉的說：“馬老闆，這間鋪子您想多少錢出讓？”馬小福反問道：“您先生準備多少錢盤下這鋪子？”“二十大洋。”“二十大洋，這也太少了。我們在這花費可是200大洋！”“那不一樣，200大洋包括廚師、夥計們，還有這些桌椅、灶台等，可這些對我來說都沒用，人我要重新花錢找，我還用找人拆灶台，這又是一筆支出，所以，現在這間屋子，我最多出20大洋。”“可20大洋也太少了！”“這樣吧，我再多出5個大洋，25大洋，不能再多了，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不行就算。”“那好，我先回去跟三臭兄弟商量一下，明天給你信。”“那好，二位，我先走了，等你們信。”說完，姓劉的走出了屋子，屋中只剩下馬小福與李三臭。馬小福跟李三臭說：“三臭，25大洋也太少了些吧？”李三臭說：“小福，現在轉讓出去，還能少賠點，要是幾個月沒人盤這間屋子，那不賠得更多？”馬小福心有不甘的說：“理是這個理，但這賠得也太多點了。”李三臭安慰他：“不用擔心，將來有機會，咱們再找機會重新把生意做起來，再掙回來。”馬小福嘆了口氣，無奈的說：“好吧，麻煩你跟這個姓劉的說，這屋子轉給他了。”說完，馬小福揮了揮手，低着頭走了出去。李三臭看馬小福走了，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隔日，李三臭來找馬小福，進門對馬小福說：“小福，這是25大洋，給你。我還有事，先忙去了。回見。”說完，將一個小口袋塞到馬小福手中，轉身走了出去。馬小福獃獃的拿着這個布袋，想着不久前借來的200塊大洋，非旦沒賺到錢，還轉眼就賠了不少，他不知如何去跟王賽花說。

正發楞間，夥計王三在前面喊他，少爺，有人找你。馬小福連忙走出來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劉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