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轉變:禍根 5
陸賓的能為,李克定見識過,相對而言,要比歐陽強漢、陳義等人高出一籌,但要勝過陸賓,李克定現在是勝券在握的。
陸不溢的能為,李克定方才出手的時候,已經有了衡量,跟歐陽強漢等人比起來,還要再差一籌。
陸家人的功力,以陸賓最高,也是仰仗了陸賓天生力大無窮,否則的話,應該比不上歐陽強漢。
李克定的功力已經遠在這些人之上,所以觀察他們就像站在山頂往下看一樣,哪個到了半山腰,哪個還在山腳下,全都一目了然。
這就是高手的境界。
「陸賓身手不凡。」李克定不能搏陸宛的面子,何況陸賓的能為已入當世高手之列,他也對陸賓的神力感到敬佩,「這一次,就是多虧陸賓出手,才救下了陳雲小姐。」
「你又胡亂恭維。」陸宛嗔怪道,「陸賓解救陳雲,不過是打跑了幾個小混混,跟功力高強沾不上邊的。」
李克定便尷尬一笑說:「不論如何,陸賓是做了好事,這一點,就值得稱讚。」
陸宛還要再說什麼時,卻聽陸不溢說道:「我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受了內傷嗎?」
古洛真看陸不溢有些發懵,知道藥效已經發作,為了不引起陸不溢的懷疑,假做關心的問道:「三爺,您哪裏不舒服嗎?」
「我頭暈目眩的。」陸不溢說著話,想站起身來,起到半截兒,發覺四肢無力,遂又躺倒,「壞了,方才被人襲擊,我恐怕一時半會兒恢復不了。」
「那怎麼辦呢?」古洛真做出一副無助而又焦急的樣子,問道,「三爺,您可別嚇我,要不我還是去請個大夫來吧。」
陸不溢可不想請大夫來,再要阻住時,已經連眼皮都睜的費勁了,雖勉強擺了擺手,斷斷續續地說道:「不。。不。。用。」
他講完這句話,沉重的眼皮再也抬不起來,閉上了困盹的雙眼,昏沉睡了過去。
古洛真怕陸不溢有詐,在一邊搖着陸不溢的胳膊,連聲叫着:「三爺,三爺。。。。」
陸宛在藏書樓外,只能聽到裏面的聲音,至於陸不溢的表情,她瞧不清楚,也不知陸不溢到底是怎麼了,便問李克定:「你的五行劍,把他傷的很重嗎?」
李克定卻曉得內情,定然是古洛真方才在茶水中放的東西起了作用,陸不溢才被迷昏過去。但他不想當著陸宛的面,拆穿古洛真,於是心生一計,對陸宛說:「不是的,我的五行劍傷人雖然厲害,但方才並未給陸不溢造成致命一擊,你不必擔憂,他不會有事情的。」
「哦。」陸宛卻從放心心來,還道陸不溢是因為受傷,身體虛弱,外加剛剛和古洛真胡鬧完畢,兩相夾擊,一時吃不消,累的睡了過去。
既然陸不溢和古洛真不再講話,陸宛也就不想再觀察他們,「克定,咱們走吧,去那處院子。」
李克定目力比陸宛強大,已經瞧見古洛真從陸不溢懷中摸出了一件東西,心知古洛真必有什麼圖謀,有意觀察,就拖延着說:「好的,咱們這就過去。」他嘴上這麼講,腳下卻是不動。
陸宛還在等着李克定能再次抱起自己,然後躍上藏書樓去,等了一會兒,不見李克定行動,剛要問他,卻聽李克定說道:「壞了,我怎麼感覺這麼不舒服呢!」
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陸宛被他騙過,不知發生了什麼,關心的問道:「你哪不舒服,是不是剛才也受了傷?」
陸宛屬於關心則亂,以陸不溢的功力,李克定輕輕鬆鬆就能打發,豈會受傷。
李克定暗笑陸宛痴迷,竟然這麼容易就被他矇騙了過去。
「我,我的功力有些受阻。」李克定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別急,稍等一等,我過會兒就會好。」
李克定說完,筆直的站在原地,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貌似在運功,其實是在仔細觀看藏書樓中古洛真的動靜。
陸宛守在李克定身邊,安慰道:「咱們不急,你慢慢運功,我給你守衛着。」
她的一顆心,早就付與了李克定,哪裏能想到,一向老老實實的李克定,也會跟她耍起伎倆。
「好的,你替我守護,千萬不要打攪我,否則走火入魔,可就麻煩了。」李克定講的鄭重其事。
陸宛哪敢掉以輕心,連連點頭。
李克定再不講話,閉上雙眼,將意識凝聚起來,運起‘幻術,,一縷靈魂出得身體,進入藏書樓中,要看看古洛真究竟要做什麼。
古洛真從陸不溢身上摸出一樣東西之後,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查看了一會,確認陸不溢的確人事不省,才冷笑一聲,站起身來。
她方才只知道陸不溢躍出了藏書樓,隨即被敵人所傷,卻沒有瞧見敵人在哪裏,還道對方乃世外高人,被陸不溢發現之後,給了陸不溢一個教訓,就離開了,哪裏能想到來人乃是李克定,又回到了藏書樓外呢?
現在李克定靈魂出離肉體,進入藏書樓中,就在古洛真的身側,古洛真卻一無所知,一無所感。
她確定陸不溢中毒已深,不會很快醒來,便起身往藏書樓的二樓走去。
李克定隨着她前行,通過樓梯,拾級而上,古洛真到在二樓。
外面的星光透進來,雖然也能瞧個大概,畢竟不夠清楚。
古洛真從身上摸出一個手電筒來,一推開關,藏書樓里頓時出現了一束強光,照得古洛真眼前明亮。
她目的明確,直奔那架書櫃而去,到在跟前,拿出從陸不溢身上摸出的東西。
李克定這一次觀照的清清楚楚,那件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把鑰匙。
古洛真將鑰匙插入了書柜上的大銅鎖中,用力一轉,‘嘣,的一聲輕響,鎖被她打開了。
李克定倒要看看古洛真費勁心力,要從書櫃中盜取什麼。
古洛真把銅鎖放在一旁,將櫃門拉開,用手電筒往裏面照去。
書櫃中擺着些古籍,古洛真先是大概遛了一眼,而後才拿出一本,仔細瞧瞧,發現不對,就又放歸回去。
如此五次之後,古洛真才手拿一本泛黃的書籍,看了又看,還不住點頭,最後輕聲說道:「總算讓我給找到了。」
她話語雖輕,但含有興奮之情,顯見是長久的願望,終於得以實現,根本制止不住她心中的激動。
李克定早已觀照的清楚,古洛真所拿的書籍,正是那本「尚書」,此書他上次來時,已經觀照過。
古洛真處心積慮尋找這本書,難道也在尋找書中的秘密不成?
嗯,李克定想了一想,古洛真的父親古鑒蔭定然也知道佑鹿的傳說,古洛真尋找這本書,說不定也是為了獲取佑鹿。
古鑒蔭的為人和陸不危有些類似,都是陰險狡詐之輩,倘若得到佑鹿,必然對眾生不利。
好在這二人連個眉目都沒有,現在古鑒蔭卻打起了‘尚書,的主意,讓古洛真來陸家盜取,是在有點。。。
哎,李克定暗自嘆息。古家犧牲了古洛真,可到底能得到什麼呢?真的就能如願嗎?
陸家和古家的聯姻,現在看來,不僅陸家卑鄙齷齪,古家也存了齷齪之心。
如此婚姻,當事人豈能幸福。
別說陸憲有了宋凝凝,就算沒有,他也不會和古洛真日久生情。
兩個人從一開始就心存算計,越是相處久了,越是相互厭煩。就算是兩個本無恨意的二人,也會慢慢生出仇恨來,陸憲和古洛真就屬於這樣的典型,實在可悲可嘆。
古洛真根本沒想什麼叫做抬頭三尺有神靈,李克定就在她的頭上,她忘乎所以,完全沉浸在得到‘尚書,的喜悅之中。
古洛真將‘尚書,放入懷中,把柜子重新鎖好,收起鑰匙,拿着手電筒迴轉樓下。
陸不溢還在沉睡,這個世界對陸不溢來講,暫時是不存在了,他睡得毫無知覺,沒有一絲夢,沒有一絲感覺,就像從上天那裏借來了死亡一般。
古洛真把鑰匙放回陸不溢身上,仔細檢查一遍,覺得沒什麼漏洞,自言自語的說道:「陸老三,你自己在這裏睡吧,我可要走了。」
她轉過身來,往藏書樓的大門而去。
李克定急忙先回到房外,將靈魂歸入軀體,對陸宛輕聲說道:「我好了。」
陸宛目不轉睛的盯着李克定,李克定睜眼的時候,陸宛就發現了。
「還挺快的嘛。」陸宛高興的說道。
李克定不想讓古洛真發現,對陸宛說:「古洛真就要出來,咱們先避一避。」
陸宛這才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心中一急,正要閃身之時,李克定已經攔住她的腰肢,輕輕一縱,便到在了藏書樓的樓頂之上。
李克定的動作之快,讓陸宛都沒反應過來,待得飛在半空,才知李克定要做什麼,隨死死抱住他,隨他飛行。
兩腳着地之後,陸宛聽到藏書樓的大門被關上的聲音,定是古洛真要走了。
果不其然,古洛真的身影來在了院子之中,在那漫天星光之下,古洛真四下瞧了瞧,沒有絲毫異常,遂展開身形,翻越院牆,沿着甬道向南走去。
但見茫茫夜色之中,一條輕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後花園的樹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