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狡辯

第三百三十九章 狡辯

,明末:帝國崛起

洪承疇這般大義凜然,擺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勢倒是讓馮愷頗為驚異,一個深受國恩最後卻叛國降敵的柱石大臣,被陷入困境的敵國反手賣了,這一刻竟然還能如此大言不慚,委實讓人刮目相看。

“亨九先生難道覺得自己不該死?”馮愷呵呵道,他對於明末這位歷史上的頭號國賊一直充滿了好奇,所以便存了戲耍的心思,想要看看此人是不是具備雙重人格。

當然也有人覺得明末最大號的國賊洪承疇還排不上,要排的話理應是吳三桂排第一。

但是馮愷不這麼覺得,因為洪承疇和吳三桂之間有着本質的區別。

洪承疇是兵敗被俘,而且是崇禎皇帝極其信重的文官,其總督遼東軍務,等於是崇禎皇帝將邊境安危全部寄托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卻生生葬送了大明的邊軍精銳。

當然勝敗乃兵家常事,戰場上的得失成敗其因素很多,完全苛責於主將未免有失偏頗,但是敗光了大明王朝的家底也就算了,偏偏洪承疇這樣的大臣沒有在被俘之後以身殉國,還降敵成為滅明的急先鋒。

可笑崇禎皇帝在聽聞洪承疇兵敗松山之後都篤定這位被自己那般看重的大臣一定會以一死來報君恩,所以為了收拾人心,還親自致祭,結果卻被一巴掌狠狠抽在臉上,馮愷估計那個時候得到洪承疇降清消息的時候,十有八九是從難以置信到悲憤的想要提前上吊……

可笑洪承疇為了大清國可謂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最後還被清廷列入貳臣傳,也不知道泉下是否有知,若有知又會不會被氣的指着滿清統治者血噴怒罵。

而吳三桂不一樣,這位可以算做是壓死大明朝這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其罪難恕,其情可免。

對於吳三桂這樣的賣國賊,馮愷沒有半點為其翻案的意思,開關降清,致使華夏萬萬子民被奴役近三百年,就憑這一點就足以將其釘死在歷史恥辱柱上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就事論事,曾經的吳三桂也是軍功赫赫的一代戰將,李自成殺入山西直逼京師的時候,崇禎皇帝下詔天下兵馬勤王,天底下那些軍頭是如何對待的?

除了耿直漢子黃得功千里勤王外,其他的不是重病不起,就是受了這個傷那個傷,實力最為強悍的左良玉更是把皇帝的詔令當成了放屁,將那擁兵自重,驕橫跋扈詮釋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

可吳三桂呢?人家不管怎麼說都是奉詔出了兵,哪怕在路上磨磨蹭蹭,存了觀望局勢的心思,可他既然出兵,至少說明當時的吳三桂還沒有叛明的念頭。

再後來李自成殺到北京城下,那個時候別說吳三桂,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不可能想到煌煌帝都竟然兩日而破,誰能想到同樣深受國朝大恩,差不多已經算得上是位極人臣的兵部尚書張縉彥會那麼痛快的開了城門然後喜迎王師……

吳三桂確實降了李自成成了貳臣,但是在明末降賊的文臣武將多到數不清,拿這破事來苛責吳三桂是亂臣賊子很顯然有失偏頗。

天底下哪來不敗的王朝,崇禎年間,大明末世亂像已然彰顯無疑,是選擇以身殉國做末代王朝的忠臣孝子,還是投靠新朝對於很多人而言算得上是一個艱難卻又未必多艱難的選擇。

話說回來,把明朝滅亡歸咎到東林黨禍國,不算是冤枉了東林黨,但是把全部的責任全都扣到東林黨身上很顯然也是極其不負責任的表現。

大明之所以會亡,歷史原因太多了,可以說已然到了積重難返的地步,原本或許還會有那麼一點點的生機,然而好死不死的碰上了崇禎這麼一位猜忌多疑,刻薄寡恩還志大才疏的主,也算是社稷江山倒了八輩子血霉。

吳三桂身上最大的污點是引清兵入關,然而吳三桂為何要引清兵入關?

衝冠一怒為紅顏?那是放屁,事實上是因為大順軍在北京的倒行逆施讓吳三桂清晰的認知到李自成就算是當了皇帝,這骨子裏面也是匪是賊,這樣的匪賊是不可能坐的了江山的。

簡單來說,在吳三桂的眼裏,李自成不是明主,他降了李自成,禍福難料不說,還註定會被邊緣化,為了不被李自成拖累死,吳三桂才迴轉山海關,之所以會引清兵,也是因為面對李自成的強大軍事壓力,不甘心死於賊手,故而放手一搏最終成了遺臭萬年的賣國賊。

在馮愷看來洪承疇和吳三桂這兩個加上頭皮癢,水太涼的錢謙益,湊成了明末歷史上最著名的貳臣三劍客,只不過頭皮癢比另外兩個更無恥更加不要臉罷了。

所以說馮愷認為洪承疇降清是捨不得死,這心裏面壓根就不存在為家國社稷不惜殉命的打算,他在被俘之後之所以一開始表現出那麼的堅貞不屈,甚至還玩絕食這一套把戲,完全就是料定滿清不會也不捨得讓他死,所以表現的鐵骨錚錚,說到底只是為了增加自己的政治資本,是為了獲得滿清的重用而表現出來的政治作秀。

而吳三桂則是純粹的不甘心外加不服,甚至抱了江山寧予外敵也不予家賊的念頭,他寧願對關外野人稱臣也不願意向賊寇叩頭,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吳三桂根本就不覺得滿清有奪取中原的雄心和能力,畢竟人口基數擺在那裏,想要憑藉區區百萬人口就統治億萬華夏子民,簡直和說天書沒什麼兩樣。

或許等到滿清狠狠搶上一把以後就會和往常一樣退出關外,屆時被八旗兵狠狠教訓的李自成若是失去了一統江山的資本,那時候滿清又搶飽了走人,他手上有五千精銳關寧鐵騎,未必不能爭一爭這天下。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罷了……

面對馮愷的質問,或許是本能求生欲爆發,洪承疇仰天一聲長笑道:“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洪某委身事賊,想的只不過是火中取粟罷了,只可惜如今說什麼在國人眼裏都是狡辯罷了,多說又有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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