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六章 混入別墅
清晨。
伴隨着第一縷陽光,dc區的山頂別墅逐漸恢復生機,一輛銀白色的皮卡車慢悠悠的駛入門口。
“呦,李哥,今天這麼早來送蔬菜啊。”看門的保安明顯與皮卡車的司機認識,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司機慢悠悠的搖下車窗,遞了根煙過去:“嗐,我也不想啊,那些有錢人家的太太要吃新鮮的蔬菜,昨晚上就預定了。”
說話的人叫李磊,是一名送菜員,專門為那些有錢人運送新鮮蔬菜,從中賺取一些錢財。
“呦,這位是誰?以前沒見過。”保安接過煙,朝着副駕駛看了一眼問道。
副駕駛上坐着全身黑衣的少年,身材修長,眼看保安看過來,伸手壓低鴨舌帽,將臉龐遮蓋起來。
李磊錘了錘肩膀,笑道:“這是我本家侄子,這兩天肩周炎犯了,使不上力氣,喊過來幫忙搬菜的。”
“那你可得悠着點,晚上少加點班,別閃了腰。”保安調笑一句,隨後打開大門:“進去吧。”
“好嘞。”李磊揮了揮手,一腳油門將車子開了進入,扭頭說道:“回頭有空一起喝兩杯。”
李磊駕駛着皮卡車,在山林別墅之間穿梭,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戶別墅門口,二人下車后開始熟練的搬運蔬菜。
這些蔬菜都是提前一晚上從農戶手裏預定的,不曾打過農藥,肥料也是天然肥料,絕對的綠色健康,,相對應的產量就會低很多,價格也更高,偏受富豪喜愛。
隨着皮卡車走走停停,皮卡車上的蔬菜逐漸被搬空,李磊與黑衣少年互望一眼,回到了皮卡車上。
少年壓了壓帽檐,從口袋裏掏出一沓鈔票:“辛苦你了。”
李磊看着近在咫尺的鈔票,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了過來:“那我就收下了。”
“把我順順利利的帶進來,這些本就是你應得的。”黑衣少年淡淡的說道:“找個沒人的角落,把我放下來就行。”
“好。”李磊一口答應,啟動車子后開始尋找監控的盲點。
這裏地處廣華市最大的別墅區,到處都是攝像探頭,不過他來這裏送菜已經有好多年了,倒是知道幾處監控拍不到的地方。
他一邊開車,一邊扭頭去看少年的表情,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道:“說句不好聽的,你別生氣。”
“你說。”少年的語氣依舊淡漠,不夾雜絲毫情感。
“別怪我多嘴,你就這麼冒冒失失的闖進來,人家未必會願意跟你走。”
“唉。”
少年嘆了口氣:“我也不想這樣,也是被逼得沒辦法,走不走,我也得先見到她,否則……不甘心啊。”
李磊看向少年,眼神中帶着些許憐憫:“我說小夥子,萬一……我是說萬一啊,你別生氣,她要是不願意跟你走,你打算怎麼辦?在這裏把事情鬧大了可不好。”
“我知道分寸的,多謝關心。”
李磊找了個監控盲區停車,左右看了看說道:“就是這裏了,你從這裏下車一直往東走,就能看到二十一號別墅。”
“謝謝。”黑衣少年作勢便要下車。
李磊滿眼擔憂,忍不住喊住他:“等等,小夥子,一會千萬不要衝動,以和為貴,凡事好商量嘛。”
“嗯。”少年點了點頭。
等少年下車后,李磊面色複雜,摸了摸口袋裏的那一沓鈔票,始終覺得惴惴不安。
猶豫了幾秒,他快速推開車門,喊道:“小夥子,我看你掙錢也不容易,這錢你還是……”
可是當他下車后才發現,哪裏還有那黑衣少年的蹤影,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無奈之下他只好再次鑽進車裏,駕駛着皮卡車緩緩的向出口駛去。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別墅區裏的綠植顯得生機勃勃,隨着微風輕晃,那鮮艷的顏色,格外養眼。
當皮卡車經過二十一號別墅時,李磊故意放慢速度,豎起耳朵聽了聽附近的動靜,最後更是乾脆停車熄火。
聽了半晌,確定沒有任何爭吵的聲音傳來后,他才放下心來,開着車子,一路哼着小曲兒。
那小夥子看着年輕,性格卻是十分堅毅,既然沒鬧出太大動靜來,希望他能順順利利的把人帶走吧。
整個事情的起因,還要從昨天晚上說起:
那時候他剛剛接到訂單,前往附近的農戶家預定蔬菜,一名身穿黑子黑褲的少年便找到了他。
少年提出將他帶入別墅區的要求,事成之後會給予五千元的作為答謝。
對於這種要求,李磊一開始是拒絕的,奈何對方給的實在太多,在問清楚原因后,也就欣然同意。
根據少年口述,他有一個談了三年的女朋友,二人即將步入婚禮殿堂,白頭偕老,不離不棄,一切都在女孩父親的病情惡化后發生改變。
由於拿不出足夠的錢給其父親治療,女孩消失了整整一個月,再見面時,她已經被富商包養,而女孩的父親卻在接受治療后不到半年時間撒手人寰。
這之後少年不止一次聯繫女孩,勸她回頭,可對方無論如何都不做回應,最近這段時間更是連電話都不接,少年也是無奈才出此下策,來到這裏尋找女孩的想要當面勸她。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老套甚至狗血的故事,但是少年說的情真意切,不禁讓李磊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畢竟這種事情……他也曾經歷過。
黑衣少年一大早便在店門口等待,二人從農戶手中收購到足夠的蔬菜后,便一同來到了這裏。
一路上李磊也嘗試勸少年放棄,畢竟他這樣做確實是很冒險,能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不是他們這樣的平頭百姓惹得起的,但是少年言語中的堅持,讓他放棄了這個打算,甚至有些蠢蠢欲動。
隨着發動機的轟鳴聲,他的心情也愈發激蕩,回想起少年那堅毅的眼神,少年每一句堅持的話語,都像是一個導火索,點燃他埋藏在心底的憤怒。某個念頭在心底瘋狂生長,彷彿一根佈滿倒刺的藤蔓,抽打着他滴血的心。
此時的他雙眼佈滿血絲,猛然一腳剎車,將車子停靠在拐角處的衚衕里,這裏也是一處監控盲區。
他緩緩的放開方向盤,熄停車輛,不停的車上尋找着什麼,直到從座椅後面的置物袋裏掏出半包皺巴巴的香煙。
點燃一根煙放進嘴裏,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看着天空中那抹深藍,將煙霧吐了出來。隨即打了一通電話:
“喂,老婆,對不起,我還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