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戰場偷師
郭戎和張嘉軒兩人聯手將幹掉了身穿三層扎甲的叛軍猛人,但對於防線的整體於事無補,越來越多的叛軍已經順利地登上了宮牆。
宮牆之下,看到這一幕,陳弘志以及一眾徹底墮落的叛軍軍校甚至都已經開始歡呼雀躍,提前慶祝他們的勝利。
然而一波密集的箭雨從興慶宮南側第二道宮牆出射出。
超過兩百名源自於草原,弓馬嫻熟的小夥子讓叛軍們知道,你以為的不一定就是你以為的。
戰馬雖然上不了宮牆,但是當這些半數以上擁有騎射本領的傢伙穩穩地站在地面上的時候,每個人都無限接近神射手。
少數天生就不怎麼擅長使用弓箭的傢伙,比如在戰馬上勇猛的有些嚇人的莫靈均,一般會裝備上三石重弩。
當然所有這些小夥子都會在背後背上一把副武器,這副武器既不是刀槍,也不是棍棒,而是郭戎在草原上已經驗證過好用的近戰神器,工兵鏟。
人均神射手的戰鬥力是驚人的,這種對方遠程武器損耗殆盡的情況下,其效果甚至超越了郭戎最樂觀的預期。
彼時登上了宮牆之上的叛軍人數超過了五十,各個紅着眼睛,各個身披重甲,而且還有更多的叛軍正在攀援而上。
然而這些傢伙,在超過一百五十支角弓,五十支重弩的攢射下被一波帶走。
緊接着就是第二波箭雨,剛剛探出頭,準備登上攻城的幾十名叛軍各個眉心、眼窩、咽喉中箭,從梯子上跌落。
然後是第三波,第四波……
勝利就在眼前,卻功敗垂成,已經開始失去人性,用獸性控制大腦的叛軍將校們各個垂頭喪氣,懊惱不已。
除了一個人,叛軍的首領俱文珍。
對於這種已經軟了下去的守軍突然堅挺起來的表現,整個觀戰、指揮過程都非常冷靜、平靜的俱文珍面色潮紅,就好像被突然硬起來的守軍狠狠的來了一下,接着開始瘋狂的嚎叫,似乎一瞬就抵達了巔峰一般。
面對周圍叛軍將校們疑惑的目光,看起來已經抵達巔峰俱文珍卻下達了一個讓其他人頗為意外的命令。
鳴金收兵!
感覺到意外的不僅僅只有叛軍。
叛軍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之後,郭戎撲通一屁股坐在血水裏,大口的喘着粗氣。
他同樣不理解俱文珍為什麼會在這時候下令鳴金收兵而不是繼續攻擊。
兩百神射手的加入確實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但是人力是有限的,就算是輕角弓也不可能無限制的射擊下去。
如果繼續保持剛才的強度進攻下去,能堅持多久郭戎還真的沒底。
畢竟剛才這些紅着眼睛,悍勇無比的叛軍整整猛攻了一個時辰,看看現在宮牆上的狀態就知道了,戰鬥了整整一個時辰之後,倖存下來的不到兩百守軍,各個和郭戎一樣癱倒在了血水和屍體之中,大口喘着粗氣。
而與此同時,宮牆之上,從第二道宮牆進入到第一道宮牆的少年郎在確定叛軍退去之後,響起了一陣歡呼雀躍之聲。
然而,與宮牆之上少年郎們的歡呼之聲相伴的,還有宮牆之下的一聲聲慘叫和哀嚎。
兩相對比之下,這哀嚎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巨大的反差提醒了郭戎,現在戰鬥還沒有徹底結束,還沒到勝利的時候,他必須繼續集中精神,不能有半點鬆懈。
臉上掛上了一抹苦澀的笑容,郭戎用手撐地面,準備起身觀察宮牆之外的情況。
然而,這時候意外發生了,身體發力的一瞬間,郭戎驚愕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不聽使喚!
渾身上下都充斥着的濃烈的酸痛和重重的疲憊感之下,第一次嘗試竟然沒有站起來!
片刻的愣神之後,郭戎反應了過來他,這是高強度透支體力之後的後遺症,這種超高強度的透支絕對不是休息幾秒鐘可以緩解的。
郭戎鼓足氣,再次發力,扛着酸痛和疲憊感從血水裏站起來,重又走到城牆后,扶着垛口站穩。
目光還沒投出去,郭戎就首先感受到了宮牆之下,充斥着慘叫和哀嚎之聲,以及瀰漫著濃濃的血腥之氣。
輕呼了一口氣,從肺里湧出一股血腥味兒,令郭戎差一點吐出來。
在龜茲血戰了三年,郭戎見到過更為血腥的場景,也見識過更加沒有人性的場景,但是慘烈的程度遠遠無法和今天相提並論。
吐蕃人或許奸詐,也不乏一些真正厲害的人物,但是真的到需要拚命的時候,吐蕃人絕對無法和真正的大唐精銳相提並論。
如果吐蕃人擁有和今天神策叛軍一樣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龜茲三十年前就陷落了。
清點了一下人數,如果不算兩百剛剛補充上來的少年郎,整個南側宮牆之上還有戰鬥力的人已經不足兩百。
舉目向宮牆之下以及叛軍看去,叛軍確實是退下了,但不是力竭,也不是士氣崩盤,而是俱文珍需要收斂屍體,清理戰場,以方便後續的進攻。
叛軍的下一輪進攻,就是決戰!
在宮牆上稍稍巡視,參考宮城下叛軍的反應,郭戎突然領悟了第二點。
叛軍借勢撤退是為了重整士氣,同時也是在打擊自己一方。
面對困難或者危機,人往往比自己想像的要強大,強大的意志力可以高度透支人的潛力。
然而這種透支也不是沒有代價的,這種在意志力作用下透支的體力和精神絕對不是短時間能彌補的。
借勢收兵,清理戰場的同時讓自己這些苦戰到現在的守軍身上的疲憊發酵,這就是俱文珍險惡的用心,當然也可以看做俱文珍對戰場之上細節的把控。
少年郎們不知輕重的歡呼聲顯然又加重了這種情況的程度,以郭戎自己身體強悍的程度,想要站起來都嘗試了兩次才成功,更何況其他人了。
郭戎知道,這不是少年郎們的錯誤,是自己對於戰爭的理解遠不如俱文珍一樣深刻,抬頭望着遠處的殘陽,琢磨了一下俱文珍剛才的操作,郭戎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獲勝的契機!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在俱文珍的微操之下,如果沒有奇迹或者特殊的發生,被削弱到了極點的自己絕對撐不到約定的時間。
當然,自己也不是沒有任何希望,在穩操勝券的情況下俱文珍選擇明牌了,而自己還有兩張底牌。
當然,如果叛軍還堅持剛才的那種狀態,單純的添油戰術,自己也絕對撐不到援兵抵達,即便能撐到時間,也很難獲得勝利。
戰局已經不可能更惡劣了,郭戎也沒什麼好顧忌了。
琢磨了一下從俱文珍身上學到的心理戰和微操,郭戎形成了一個思路。
利用一下興慶宮南側宮牆獨有的雙層結構,到合適的時間點把兩張底牌組合一起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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