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回京途,重潤故人相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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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礬油是李重潤準備給他用來煉製救命葯的,也就是算是變着法子給他吃的,老方士說話忒毒。
“是沒幾天可活了。”老方士看了看狄仁傑面色,更損了。
他也知道拿綠礬油有其他用處,但就是不喜歡李氏的人。
“虧你煉了一輩子的丹,卻一粒能吃的都沒有,現在邵王殿下要借點綠礬油煉仙丹給老夫吊命,你卻在這裏嘴上不饒人。”狄仁傑也不跟老方士說好話,變着法子刺激他。
“什麼?仙丹?哪來的仙丹?我煉了幾十年的丹,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我煉出來的丹都是狗屁,不過卻發現這是一種格物的方式……”老方士用了大半生明白了仙丹不可求,因此才對狄仁傑承諾的李重潤招攬沒有感覺。
他煉不出仙丹,怕被李重潤砍了,就像他師兄師弟那樣。
狄仁傑聞言瞪大了眼睛,滿眼的不可置信,嘴唇都發抖:“那你前些日子上我府上送的那粒丸子是什麼?”
“那個就是點安神靜心的葯,臭是臭了點,忍忍就行,不過你肯定沒吃……”老方士坐到了椅子上。
“老夫可不敢吃你煉的丹,葯死人!”狄仁傑說完手指李重潤,“你自己來勸說他,出了名的倔,他信我,但是不信你。”
李重潤卻是從牆角里撿了個長滿菌絲兒的東西,用兩根木棍夾着,扔到兩人面前。
“這孩子怎麼玩狸奴屎呢?”老方士掩鼻後退。
狄仁傑和李重潤相顧無言。
這長了那麼多毛,誰認得出來這是什麼玩意兒。
“您覺得,這是什麼?”用木棍撇下一點菌絲。
“不就是點霉物嗎,
這東西也不少見。”老方士應道。
“這是真菌,是一種確切存在的生命,只是它相比於其他包括人在內生命,更加簡單,真菌的種類非常多,大多數肉眼不可見。”
“真菌是最容易被眼睛觀察到的東西,我們的身體常常會感染一些看不見的真菌,和真菌很像但是卻看不見的一種微小生命,叫細菌。”
“細菌廣泛存在於這個世界,你我的身體中都有,其中有一部分會致人重病乃至於死亡,狄大人就屬於這一種,他的肺部應當是細菌致使發炎。”
“更複雜的情況我解釋不清,你只需要知道,狄大人的身體裏長了很像這種東西的看不見的東西。”
“而綠礬油,可以讓我用來制一種葯,這種葯進入狄大人的身體后,會殺死這種細菌。”李重潤再次搬出磺胺葯的藥效。
“有事就直說,別像個娘們……”狄仁傑後半句話沒說出來,總感覺說完了,這話把武則天一起沖了。
李重潤拿出那張計劃書。
“這字,比簪花小楷還小,不知道我年紀大了,眼睛花?這不是毛筆寫的?”狄仁傑的眼睛分明雪亮得很。
“您說笑了,我哪會簪花小楷。”李重潤討饒。
狄仁傑看東西的速度很快,沒幾分鐘就把這簡略的計劃書看完了。
也同樣意識到了神京部分懶政下,有的人活得有多艱難困苦。
“可惜我老了。”狄仁傑莫名感嘆了一句。
李重潤沒有接話。
“老了,拼不動了,若不然啊,還能跟你做很多轟轟烈烈的事。”語不驚人死不休,狄仁傑話像是半開玩笑。但眼神中炙熱的態度騙不了人,他看到這份計劃書的時候內心震撼,眼前一亮,李氏兒孫就是李氏兒孫,他們能看到的問題是天下蒼生的大事。
狄仁傑所說的轟轟烈烈似乎不僅僅是改革,或許還有更瘋狂的事。
“我還沒有那樣的才能,只是想做一些……本能的想要去做的事。”李重潤對這種莫名的衝動難以形容。
“不敢拿着去找陛下吧,所以來我這裏了?”狄仁傑樂呵呵的一笑,“還行,還不算太蠢。”
狄仁傑只是略一思索,就給出了解決方案:“昨夜陛下來看過我,說了關於她入股你那生意的事。”
“其實事情也可以很簡單,你想得複雜了,你開設的酒樓,香水鋪子進貨,從而提高菜市一部分過於低廉的東西的物價。”
“你的酒樓和香水鋪子做這些事時,完全可以不遮不掩,你後面是陛下。”
“你的產業有陛下的一半,你用你的產業去幫助這些人,也就是陛下在幫助這些人,只要你不是為了名聲,把名聲讓出去。”
“你想要幫助的人,被幫助了,陛下那裏,你也過去了,就是酒樓的成本漲了一些,這是你付出的代價。”
“陛下只是背後入股,沒有明顯插手,我如何告訴大家是陛下在幫他們?”李重潤丟出難點。
“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有時候凈犯蠢?讓菜市這些地方物價標準化,其實只是一種潛規則,規定是這樣,卻沒有說如何處罰違背者。”狄仁傑解釋,“那些人藏在暗中,幹什麼事都要查個底透,你又不掩飾,他們肯定知道你後面是陛下。”
“到時候,哪怕只是為了獲得陛下一點好感,他們也會向別人悄悄透露這是陛下的聖恩?”李重潤繞來繞去才發現,原來答桉就是直接莽着鐵頭去做事就完了。
李重潤興沖沖的告辭,狄仁傑卻是越看越滿意,只是。
“這小子怎麼還不磕頭拜師?”
李重潤不知道狄仁傑的心思,他馬不停蹄,再次去了菜市,不出意外的先去關心了一下磺胺的進度。
“最遲明天早上就能合成一次,要是情況好的話,或許今晚。”老方士身後全是忙碌的孩子,每個人分工明確,做着各自的事。
“這條巷子裏最有威望的領頭的是誰?就是那種受人尊敬,能指揮大家的。”李重潤詢問能交接計劃書的人。
“你從這裏出門左轉,一直走,家裏一棵石榴樹的就是,那石榴不行,從不結果。”老方士又扭頭回去,沉迷“煉丹”大業去了。
金吾衛封鎖的地方離石榴樹院子不遠。
武崇訓的事太複雜,沒人敢草草結桉,這地方估計得被金吾衛蹲好久。
左街使今天不在,換了個臉生的來負責。
“姐,你來幹嘛?!”老方士弟子中的一個孩子,又羞又怒,覺得姐姐給自己丟臉了。
就在這孩子要上前去趕走自己姐姐時,李重潤擋在了他身前。
“殿下……”這孩子看到李重潤,心裏慌亂。
“她是你姐姐,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態度對她?”李重潤聲色冷厲。
現在人都有生男丁傳承香火的意思,因此甚至有一家人吃不起飯已經有了三個女兒仍然想着生一個兒子的念頭。
所以很多家庭,或許只有一個兒子,但這個小兒子肯定有姐姐,甚至很多個姐姐。
“殿下,我……”那孩子低下頭,不知如何反應。
門外乾瘦的女孩連忙沖了進來,不住的為自己弟弟向李重潤賠禮道歉,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李重潤卻沒有怪她,只是對着所有孩子意重深長的道:“長姐如母,她是最疼愛你的人之一,你切不可以她為恥,否則,你才是那真正可恥的人。”
這時代,哪怕有女帝武則天當政,依然免不了有男尊女卑的風氣存在,當然,贅婿這種極少個別的情況也有,甚至比較多。
武周時期大戶人家的女子,尤其是武將家的,野心勃勃。
左衛將軍甚至向李重潤透露過,左衛中有一女官,曾當眾誇耀過前身的容貌,覺得找個贅婿,就要招像這樣的。
李重潤有人暗戀,當時反問:“那女官樣貌如何?”
“十分厲害,膀子比我腰還粗……”左衛將軍的審美奇奇怪怪的。
不談遠話。
被李重潤教育了一番,那孩子幡然醒悟,向著長姐賠禮道歉。
“沒事,不怪你!”摸了摸弟弟的額頭,又為他擦擦眼淚,這女孩乖巧得讓人心疼。
李重潤才看向老方士:“我不信沒有女孩想要學這些東西,是你沒收還是?”
“師尊,確實有我不收的原因,但也有菜市人們覺得女孩不應如此的想法,他們不願家中女兒拋頭露面,也不願她們參與到這些事中……”老方士低頭,他現在是弟子,不可以說師尊錯了,那麼便是他錯了。
哪怕武則天試圖改革男女觀念長達近五十年,在位十年更是加深了女並不卑,也如此艱難嗎?
李重潤蹙眉。
他用了個這個時代最容易接受的想法:“那我告訴你們,我所學之煉神葯,我所學之製冰,我所學之一切,都在一場夢幻的旅行中所得,在那裏,男女無尊卑之分。”
“女子能頂半邊天,她們也能飛天入地,能使山河讓步造出道路,能成為名醫,能成為教書先生,能入朝為官,甚至不止一位女性統治者……”
烏泱泱的,吵吵鬧鬧的,一大群數量遠超李重潤想像的女孩子來到老方士院裏,都站不下!
“……”李重潤人傻了。
神京樂和坊女孩多,男孩少?
“不知怎麼回事,總是頭胎女孩,只好再生,往往第三個孩子才是男嗣,當然也有生了一個女兒怕養不起,便理智的沒有再生養的人家。”老方士不知道什麼出現在李重潤的旁邊解釋道。
“咱換個地兒吧,這院子,怕不是擠不下。”李重潤頭痛得很。
另外,他讓老方士趕緊先弄出十來壺稀釋的可樂,拿去菜市。
菜市生意差是差了點,也不是沒人來,有很多人對漲幾文錢根本不在意。
更有真正清流,對這種事拍手叫好,反而來支持菜市生意。
狄府的王五就是如此,就是買的不多,畢竟狄府自己就有菜園。
狄仁傑今天就已經上過朝堂了,聽說把某些言官罵得夠嗆,偏偏沒人敢還嘴。
誰在比資歷?哪個敢言不對?
武則天笑呵呵的,看着這些添麻煩的言官,全給狄仁傑這柄劍砍成縮頭烏龜。
這事兒甚至已經傳到了菜市,成了談資。
想想都知道,武則天派人四處擴散的消息。
“我老師厲害啊。”李重潤如此讚歎。
老方士聽到這話,頗為憂鬱,不知不覺,狄仁傑與他完成了超級加輩。
而菜市上。
已經接近晚市了,快要收攤。
可洛陽仍然像是蒸籠剛停了火,說不熱是扯澹。
魏府管家姍姍來遲。
什麼採辦?魏府養不起。
沒錯,堂堂的武周另一位宰相,說養不起,就養不起。
晚市的菜便宜一些,這是個常識,管家常常這時來,今天卻被自家老爺宰相魏元忠罵了個狗血淋頭。
“以前也就罷了,今天菜市懶政改革第一天,你給你老爺我省那兩文寒磣錢?趕緊去”魏元忠暴跳如雷。
管家默默的來買菜。
“魏管家,您可算來了,給您留的菜呢,可不敢等您沒來就收攤。”菜市的人和魏府管家很熟識。
“嗯,給我就行,老爺戒酒,脾氣暴躁,我勸了勸,所以來晚了。”魏府管家如是道。
“來,都給您包好了,所有這些加起來,一共二十六文錢!”這是幾個菜市攤主共同給出菜的所有價錢。
“這裏是三十文,收好了。”魏府管家將銅錢遞出去。
“錯了錯了,晚市便宜一成,這是一直不變的規矩……”攤主接都不敢接。
魏管家梗着脖子:“什麼破規矩?給我收着!”
他拿起菜要走。
攤主忙叫住他:“魏管家,我們這裏有免費試嘗的飲品,您要試試嗎,這是邵王殿下推出的,說是不似酒漿,勝似酒漿,不能喝酒的人也能喝!”
“不能喝酒的人也能喝?”魏管家來了好奇心。
“因為那時,我國色天香的香皂會譽滿神京,有口皆碑!”李重潤眼中充斥着自信。
低頭的時候,看到那千金小姐很離譜,吹起老大一個泡泡,兩眼放光。
“客人,您這樣……”李重潤看着難受了。
“啊,抱歉,失態了……”那千金小姐反應過來,當即道歉。
“不是,我的意思是,客人您這樣玩兒,是要加錢的!”李重潤道。
“……”店內一片寂靜。
直到千金小姐摸出一錠金子遞過來。
接住金子的李重潤還是義正言辭的道:“就這點錢,香皂我最多給你再玩三百塊!”
誰日啖荔枝三百顆來着,哪比得上這位,日玩香皂三百塊。
換李重潤,一塊香皂拿來吹泡泡都覺得肺不夠用。
“行,那打包吧!”黃衣丫鬟竟沒有阻止這場交易。
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李重潤迷迷湖湖的賣出去三百塊香皂,庫存還剩下四十來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