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殺人
??“喂，老頭，剛才有看見一個年輕人跑過來嗎？”
??田力走向牆角處的賣些零碎物件的老伯，惡聲惡氣，態度說不上好，但絕對惡劣。
??“沒，沒看見……”
??或許是看見過，但是沒有在意，又或許是害怕惹禍上身，老伯並沒有說出實情，只是顫顫巍巍的搖搖頭，臉上帶着驚惶。
??“嘖”，田力面色不喜，看向老伯的目光愈發暴躁，手掌不斷地收攏合併，就像是在掂量着手感，他躍躍欲試着，腦海中想像着拳頭砸在人臉上的觸感。
??會不會是如同敲擊着老朽樹榦時的鈍痛呢？還是裹着一層柔軟皮肉的硬骨，總歸不會是如同棉絮一般輕柔的觸感。
??田力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張狂的笑意，他搖搖頭，又抬手撓着後腦勺，似在嘆息，又似在嗤笑。
??“你個沒用的老東西！”
??田力猛地舉起拳頭，臉上露出興奮的獰笑，他咧開嘴，看着老伯臉上流露出的害怕，又聽着拳頭劃破空氣的聲音，很是美妙。
??“誒呀呀”，此時顧景舟忽然走了出來，他輕快地來買糖葫蘆的老翁面前，問。
??“老伯，這個怎麼賣啊？”
??“不貴不貴，客官要是喜歡，就來一串，保證好吃！”
??田力這邊的舉動驚擾的不止是老伯一個人，很多人都在關注，只是不敢出聲，以至於沉默的環境使得顧景舟忍不住探出頭來查看情況，所以才有了買糖葫蘆這一遭遇。
??“那就來一串吧，看着就好吃！”
??顧景舟取下一串大的，將手中的錢財交付給老翁，並目送着周圍商販的遠去。
??“顧景舟”，田力一直靜靜地看着顧景舟的動作，他鬆開了揪着老伯衣領的手，毫不在意的讓人手忙腳亂的離去。
??“我見過你。”
??“嗯……所以是有什麼事嗎？”
??顧景舟嘴裏咀嚼着糖葫蘆，那層糖衣裹得不是很厚，但好歹果子清香中帶着一絲甜味的餘韻，確實美味。
??窄小的過道只剩下了兩個人，原本熱鬧的煙火氣被衝散，一個故作姿態，一個嘴裏咬着糖葫蘆，一派淡然。
??“沒事，這不是看着你眼熟，想要過來和你說說話嗎～”
??田力的尾音上挑，嘴角咧開一個笑，看得出他在儘力的表現出他的友好了，但顧景舟卻還是看不順眼。
??“既然沒什麼事兒的話”，顧景舟略微停頓，眉頭微皺，手中捏着糖葫蘆棍子的手繃緊。
??“你好像有話要說？”
??他看着田力的手放在腰上，笑着試探，又像是在示弱。
??“誒呀呀，仔細想想，雖然你可能不怎麼重要，但畢竟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還是一起回去喝杯茶吧——”
??田力的手威脅性的放在腰上，他抽出了槍，對準了顧景舟，輕佻的點點，示意顧景舟老實一些。
??“這樣嗎……”顧景舟低下頭沉思，“你都看到了啊……”
??緊接着他又抬起頭，張開嘴叼下一顆果子，眼中閃過漠然，隨後顧景舟示弱的靠近着田力，嘴裏含糊不清，道：
??“這樣的話，我不就是只能”
??話還沒有說完，已經靠近安全距離的顧景舟猛地抬起頭，他一把別開近在咫尺的槍，
握住槍頭，向上一舉，另一隻握着糖葫蘆的串子也趁着這時探了上去。
??“砰！”
??猛然炸起的聲音驚飛了空中不住盤旋着的飛鳥，白羽落下，猶如聖人的誕生和逝去。
??“荷……荷荷，呃……”
??如同破風箱般的急促聲在寂靜的小巷子裏傳來，顧景舟感到手上一陣刺痛，他垂下頭，看着一身狼狽的田力。
??“很痛嗎？”
??顧景舟輕聲問道。
??“……”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田力無力地倒在混雜着土腥味和惡臭的地上，他睜大眼睛，嘴中溢出血沫，直到現在眼神還是不可置信。
??還沒有斷氣，但是快了。
??顧景舟冷靜的判斷着田力現在的狀況，他將田力一把扔在地上，連帶着還沒有吃完的糖葫蘆，槍倒是還在手上，只是靠近槍口的那裏不出意外的話，絕對是被燙傷了。
??顧景舟打開彈夾，數着裏面還有幾顆子彈，嗯，不多不少，滿滿當當十六發。
??算算時間，警察估計正在騎馬趕來的路上吧。
??顧景舟抬眼瞄了一眼出氣多進氣少的田力，手中掂量着槍，手感很好，隨後他抬手。
??“砰，砰，砰砰砰砰砰！”
??眼看着鮮血滿天飛，躺在地上的人的臉都被打爛，顧景舟上前一步，就插在田力脖子裏的糖葫蘆抽出來，稍微偏頭躲過噴射出來的血，顧景舟對準破損的頸動脈又是一槍。
??在做好所有的偽裝后，顧景舟站起身來，將手中的槍丟到角落裏，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拎着那根混着血的糖葫蘆離開了小巷子。
??對了，糖葫蘆顧景舟在拔出來的時候順便在田力乾淨的地方擦了擦，已經不會再有血跡掉落。
??風煙散去，塵埃落定，當警察趕到時，顧景舟早就離開多時，不見蹤跡。
??“啪嗒”
??行走在回去路上的顧景舟看着手上還散發著微弱血腥氣味的糖葫蘆有些無奈，很可惜，這個果子確實很好吃，但是攤主已經找不到人了。
??思來想去，顧景舟決定給予糖葫蘆一個土葬，畢竟這個時代，食物是很重要的物品，但被糟蹋成這樣，為了不出意外，還是將它埋起來合適。
??這樣想着，顧景舟就這樣做了，他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天然的土坑就出現在他的眼前，隨後一扔一埋，完成了。
??“喲，顧景舟，你在這裏幹什麼？”
??背後忽然傳來年祁含笑的聲音，這使得顧景舟轉過頭來看過去。
??“隊長？”
??年祁笑眯眯地，手上提着東西。
??“這不是出來買東西嘛，雖然是從小在這長大的，但是時間久了，還是有點不熟悉，所以逛着逛着就過來了。”
??隨後，顧景舟走到年祁的身邊，接過年祁手上的東西，輕輕掂量，狀似無意的問道。
??“隊長呢？不是說有事要忙，怎麼會在這裏遇見了？”
??“祭奠故人，總是要講誠意的啦——”
??年祁拉長語調，將視線投向一棵茂盛大樹下，那裏埋葬着他的故人，“說不定以後小少爺也會在那裏躺着呢～”
??“……多謝好意，但大可不必。”
??“是嗎是嗎？那就算了，要一起過去嗎？”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