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呼~”趙谷和王良出來就吐了口長氣,趙谷是在裏面無聊憋得慌,王良是剛才提心弔膽心累得慌。
“那邊。”趙谷斜了許平安和楊三虎一眼,也不多話,用下巴指了指,前面帶路走起。
“切!不自量力!真有事兒,你倆能頂鳥用?”走了幾步,趙谷頭也不回刺道,語氣充滿不屑卻又隱含關懷警告。
這廝說話怎麼越來越不文明了呢?你爹是秀才啊!沒教過你好好說話么?還有,熟歸熟,一點面子都不留,你也太不客氣了吧?
表面上,許平安楊三虎訕訕,沒有反駁。
。。。。。。
最邊上的一個帳篷裏面,趙淑君陪着楊家村的眾孩童。看到他倆回來,都鬆了口氣。
“兩位‘好漢’這是行俠仗義回來啦?殺了幾個北蠻子啊?”楊大寶沒本事捶他倆,只能一臉不滿地調侃找茬。
他擔了那麼久的心,且沮喪於這倆傢伙不帶自己去“行俠仗義”,但又明白這倆傢伙不帶自己去是對的,恨自己無能為力,亂七八糟想得有點多,最後都化為委屈。
(兩個死鬼,我恨你們!)
二丫和富貴也是擔心過後的一臉火氣,大愣只是憨笑,小金翠兒懵懵懂懂怕怕。
兩個人心裏忐忑,諾諾地說不出話,只是尷尬地笑着,有點像罰站。趙淑君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王良也是臉皺成一團,憋得辛苦。
“做事要有分寸,多稱稱自己幾斤幾兩,更要多想想後果。就我們幾個了,你倆萬一再出事,想過我們剩下的怎麼過後面的日子嗎?”二丫聲音不大,聽得出是在努力心平氣和,只抱着小金豆輕聲說。不過好像更讓他倆不安了,因為隨時都有可能在後面爆發出更恐怖的“獅吼功”。
二丫極力隱忍,幾次欲語還休,臉色輾轉反覆,最後卻只化作了一聲嘆息。“下不為例。”心不甘情不願地狠狠盯了許平安和楊三虎一眼,算是饒了這一遭。這麼多人,給你們倆留點臉面。
“好,好。。。一定,一定。。。”兩個人大鬆了口氣,膝蓋都有點軟了,連忙作應聲蟲狀。許平安還假裝輕鬆,討好似地靠過去,小心翼翼想抱過小金豆。
“切!”趙谷不知道是嗤笑還是冷笑還是嘲笑。
聽到劉嬸一家也無恙,二丫又白了他倆一眼。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抬頭狐疑地問道:“你們。。。就這麼回來了?我們的糧食和東西呢?”許平安和楊三虎登時僵在了那裏,不安地面面相覷。
掐了掐眉心,憋住吼出來的聲音。有外人,二丫不好過分教訓他倆,只開始安排:“大愣哥,你先跑去看好我們的東西。你們兩個背着小金和翠兒,趕緊!回去!”又跟趙淑君和趙穀道謝並道別。
大愣大身板咵咵幾步率先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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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暗,趙家二小還是跟了出來,王良也跟着。
走到半路,遠遠地就看到讓他們嗔目切齒的一幕。一個忠天學院的少年用馬鞭在狠狠抽打着倒在地上的一個人,嘴裏罵罵咧咧。倒在地上的分明是大愣。鞭子噼啪作響,大愣一聲不吭抱着頭翻滾躲閃。幾個忠天學院的人騎着馬在旁邊看着指指點點。
“住手!”王良大喝一聲,“趕蟬步”刷刷幾步先趕了過去。其他人也急忙跑了過去。
“這位師兄,怎麼回事?想害命么?下手這麼狠?!”趙谷憤怒地質問。許平安和楊三虎忙扶起大愣,身上鞭痕累累,
好幾處皮開肉綻流着血,臉上也幾道鮮明的鞭印。
少年滿臉桀驁,撇了趙谷一眼,也不說為什麼,甩了兩下馬鞭,道:“怎麼?趙二公子認識他?是貴府下人?”
“朋友!”趙谷瞪眼回道。
“嚯!朋友?哈哈。。。這種下賤土包子?你腦子有毛病吧?哈哈。。。算了,給你點面子,不跟他計較了。”少年彷彿聽到很好笑很好笑的笑話,大笑着轉身就想走。
趙谷上前攔住,“不能走!說清楚,道歉!”表情認真。
“嗯?”少年站定,臉色瞬間陰沉。
旁邊有個忠天學院的青年對趙谷說道:“剛才想跟這小子問個話,他不知好歹,不搭理我們,宇文公子就小小教訓他一下。趙公子,就這樣算了吧。”欲息事寧人,態度還算客氣。
“我跑,沒聽到。。。”大愣疼得迷迷糊糊。
趙谷扭頭看了大愣一眼,復又回頭,“小小教訓?你們是官爺?官府也沒這麼蠻橫不講理的吧?怎麼?仗着自己出身好點?學了點功夫就想肆意妄為?你們家大人是這麼教你們的?忠天學院就這麼教授學員的?你們算老幾?憑什麼欺負人?”別看年紀小,口氣可不小,咄咄逼人。
“道歉!賠禮!”趙谷進一步斬釘截鐵。
打人少年眼神不善,口氣也開始不太客氣。“趙二,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爺爺是誰不?宇文家聽說過沒有?在京城,你大哥看到我爺爺都要下跪,知道不?你算什麼東西?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讓開!”少年聲色俱厲,舉起手中的馬鞭。
王良噌地擋到了趙谷的前面,場面有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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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成龍!是你做差了。”這時,觀望半天的忠天學院人中,掛雙錘的青年沉聲喝道。正是剛才帳篷里名叫成都的青年,貌似是這個打人少年的兄長。
果不其然,“哥,我。。。”宇文成龍很不甘心。但看到大哥凌厲的眼神,悻悻地朝大愣的方向抱拳拱了拱,算道歉,繞過趙谷騎上了馬。
宇文成都策馬兩步到近前,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和幾塊碎銀,甩手扔到大愣腳邊。
然後在馬上居高臨下斜着眼看王良:“‘趕蟬步’?外院呆過吧?可惜了。”
也不等王良答話,調轉馬頭領着其他忠天學院的人,呼啦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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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谷做不到更多,恨得牙痒痒。
王良臉一陣紅白交替。呼了口氣,撿起小瓷瓶和碎銀,塞到許平安手裏。
“瓶子裏是金創藥膏,一會兒給大愣洗乾淨塗上,好得快。”興緻有點不高。
接過瓶子的許平安這時才感覺手心生疼。剛才一直咬着牙狠攥拳頭,忍着怒火,指甲刺破了手心都沒察覺到。
許平安一陣無能為力的難過,什麼都做不了,連話都不能多說一句。真想殺光這幫傢伙!盯着忠天院一群人的背影,戾色從臉上一閃而過。
一行人一路無話,默默走回休整地。
東西都沒少,糧食也依然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