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為難縣令
安小寧努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腳步卻越來越快。直到拐出了小巷,她才如釋重負、貼着牆根兒悄悄地回頭看。
只見那個強盜從藏身之處跳了出來,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很快就融入到大街上的人流中了。安小寧根本就沒打算去追。一來距離太遠,二來在人群中很難發現他的蹤跡。
即便到了這時候,安小寧的腿腳仍然有些發軟。她剛一進餐館,許未真就注意到了她的情緒。
“你臉色蒼白,出什麼事了?”他擔心地問。
安小寧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過了好一陣兒才結結巴巴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兩個男孩一邊仔細地傾聽,一邊不住地搖頭。
“你在山谷里偷偷地給山岩上那個男人速寫過。”李一平若有所思,“我現在覺得,那
傢伙不是戲團的成員。他在上面肯定另有圖謀,他擔心速寫會暴露他的身份。”
許未真非常激動,把帽子在手裏揉來揉去:“不過,他在上面鬼鬼祟祟的,到底做了些什麼?”
“看來,我們必須和魏伯先生談一談了。”安小寧果斷地說。
早在鎮江城宴會上,李一平他們就結識了本地大戶魏伯。三人付了賬,離開了餐館。魏伯的宅子就在離酒館不遠的一棟宅院裏。這宅院的旁邊是縣衙和監牢。
縣衙的大門放着石獅子,縣衙牌匾上面寫着“明鏡高懸”。
三個人推開門走了進去。縣令正四仰八叉地坐在案台後面,高高翹起的二郎腿搭在桌子上,正和一個人說話。“秦奮,不要這樣嘛。”他不滿地說。
我的職責是保證這裏的一切運轉正常。”秦奮不為所動,“假如出了亂子,頭兒會拿我是問。”
直到此時,秦奮仍然沒注意到有人進來了。
“你去好好照照鏡子,看看你那模樣!
任何縣令都不可能像你那樣。你甚至連的縣印都不知道怎麼放,你這個笨蛋!他大聲責罵
着。
許未真站在秦奮身後比畫著,告訴縣令該怎樣改正。縣令眨了眨眼表示感激,然後把縣印放在案台的另一邊。
“滿意了嗎?”他挑釁地問。
秦奮不解地低聲嘀咕了幾句,然後消失在一扇木門後面。門上寫着“閑人免入”。
“他是誰?”安小寧指着門問道。
“魏伯的助手之一。哦,魏伯就是那個地方大戶,他還是嚴嵩的遠親。”縣令苦笑着說。
“這就是說,他是和林明一樣是魏伯的管家。”安小寧補充道。
縣令點了點頭:“多虧林明不像他這樣嚴厲,上天有眼!”
這個縣令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職責,立刻坐直了身體,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把音調調低了八度,一本正經地打起了官腔:“請問有何貴幹?你們遇到麻煩了嗎?
“可能是吧,”李一平全糊地回答道“不過我們希望能夠和魏伯談一談。’
通往縣衙的側門突然打開了,林明從裏面走了出來。看來,他聽到了他們的最後幾句話。他說:“我勸你們不要這樣做。魏伯現在情緒不大好、我能幫你們做點什麼嗎?”
林明的身後露出了魏伯那大家熟悉的絡腮鬍。
“林明,你去照顧一下那些馬,那兒出了一點小麻煩。”他有點不耐煩,“哦,我都暈了,還是讓秦奮去吧。他辦事我放心些。“不,還是我去吧!”林明大聲說著走開了。
魏伯先生上下打量着三個人,然後皺了皺眉頭。他的眼睛深藏在濃密的眉毛下面,情緒令人捉摸不透。
“有什麼事?”他有些好奇地問。
安小寧磕磕巴巴地講述了她的經歷。“有這種事!”這位大戶大聲說,“這是搶劫。”
“您也應該去看看,那個陌生人到底在山谷里做什麼。”李一平說。
魏伯揮舞着胳膊,咆哮着:“我的事,老天爺也管不着!”接着,他對安小寧說:“放心,你令得到賠償不過現在你們是好還是趕快離開這裏。”為了擺脫這幾個人的糾纏,他把他們
推到縣衙外,然後“砰”地關上了門。
“他好像一點兒也沒把我們放在眼裏李一平非常不滿。他可受不了這樣的窩囊氣
“我看,還是照老規矩,我們自己解吧!”安小寧堅定地說,“我已經成竹在胸。我們騎馬進山。那個陌生人現在肯定鑽進了山上的岩洞,我們到那裏去尋找線索。”
三人從牲口棚里牽出三頭純種馬,立即策馬上路。他們還沒走多遠,許未真突然猛拉韁繩,大聲喝道:“吁-”馬兒立刻停了下來,不住地噴着響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