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宅
“老張,你朋友住這麼偏啊!”看到小車下了公路直接駛向郊外,胖子不滿意地嘟囔道。“早說這麼遠明天再去啊,天都黑了去荒郊野嶺瞎逛,什麼沒有都得嚇出點毛病。”
“快到了!快到了!這不是我那兄弟條件不好,家裏不幹凈又不敢住,這才急着找大師看看!”張岩訕訕應道,心裏翻了個白眼,就得晚上才能嚇嚇你們,再過兩天錢被你倆敗光了我找誰要去。
徐澤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景,心裏也犯嘀咕,本來以為鄰居看了自己上次驅鬼,只是想帶着自己去轉一圈求個心安,這直接去荒村古宅的,搞不好真有什麼問題。摸了摸珠子,依舊溫潤質滑,“待會要是有什麼事,你們一定要躲我後面,不要亂走!”徐澤沖他們倆囑咐道,胖子酒勁又上來鬧着想吐,張岩則心裏不屑,切,叫我躲你後面好看不見你的小把戲,讓你在前面裝神弄鬼。
“那個...大師啊!我把你們送到了還得去接我兒子,來回一趟正好他輔導班下課!我跟朋友說好了,你們在那邊住一晚上,這樣他就放心了!”張岩開着車跟徐澤說道,他確實要趕回去接兒子,教訓騙子的事跟朋友都說好了,完事請他們吃頓飯,到時候自己沒報警沒打人的,徐澤心裏也該有數灰溜溜搬走。
又開了十幾分鐘車子,終於來到一處村口,破破爛爛的石碑上刻着“於家村”,放眼望去一片低洼水泥平房混着些土屋泥舍,村間小路很窄,車開過去怕是別人沒法走道。“我對他們這不熟,天又黑,咱把車停這,我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張岩表情略帶歉意地沖後座兄弟倆說道,然後急着下車溜到一旁掏出手機打電話。
“媽的,不是說好了在這等着一起過去的嗎,簡單收拾一下就行,還在那邊打炕下蛋呢?”張岩嘴裏小聲埋怨着,他喊了三個朋友撐場子,讓他們提前先來,結果現在一個也打不通。
“怎麼回事啊?”胖子湊過來攬着他肩問道,“人丟了?”“沒有沒有,這破地方信號不好,我去找個人問問路。”才湊過來的徐澤疑惑地看了眼手機,這不比自己在家裏信號還好?
正好後面來了個趕牛的老頭,“嗬!看着點路,別給人把車碰了!”老頭訓斥着手裏牽着的牛,張岩車子停路邊,儘管在村口路也顯得狹隘。三人順勢攔住一番交流,原來老頭下午時牛跑了,現在才從地里找回來,可給他一頓氣!
聽到三人發問,老頭神情變得不自然,“大半夜你們幾個去那幹什麼?”“去看朋友!我兄弟剛從表叔繼承那房子!”張岩搶着回答,生怕老頭同村人知根知底讓他露了餡。
“唉...這個...我給你們指下路,你們自己去吧!別說我沒提醒你們,那地方可凶着呢,你那兄弟表叔就死他家院子裏,你知道咧?”老頭好像覺得晦氣,指了下方向,慌忙趕着牛走了。
胖子和徐澤神情變了色,“死過人?你之前可沒說過這個!”胖子面色不善地看向張岩,徐澤也感覺不舒服,事情嚴重他都不一定對付的了。“嗨呀,你們聽那老頭講故事!他表叔一大把年紀,自然走的!這不就是村裡人都說,才請您來看看,圖個心安嘛!”張岩早就知道,心裏沒起什麼波瀾,生怕把自己的錢給嚇回去,嘴裏安撫着領着他們往前走。
順着小路走了好久,村裏的人煙氣倒讓人心安起來。最後穿過一片荒草地,看見了一排帶院子的二層瓦房,比村裡其他房子顯得氣派許多。
張岩遠遠看見朋友站在門口,心中知道已經安排好了,急着回去接兒子,跟徐澤二人一指,“看見沒,就那家,大師這事拜託您了,我得趕回去接孩子!”說完邁着步子小跑走了。
“我們還沒進門,他這正主先走了!”胖子嘟囔着,越發對這個人看不順眼。徐澤搖搖頭,“就當出來散散心了,一路走過來你也看見了,很平常的小村子嘛!”“哎呀這個人!光指一下!能看見什麼!”胖子剛才沒注意看他,對着一排差不多的院子不知道怎麼走。徐澤剛才倒是看見張岩指的最邊上一家,領着胖子走了過去。
“砰砰砰!”農家的大鐵門敲起來砰砰作響,胖子敲了幾下沒人應,直接推門一闖,果然沒鎖門!“嗨!他這朋友也是個不地道的,早來開個門就跑沒影了,也不知道招待一下!”胖子進門入眼一個大院,黑漆漆的一片,他邊念叨邊往前面屋子走。心存忌憚的徐澤本來還想勸他小心些,看見他大大咧咧走過去啥事沒有,也就放下了。
進屋打開燈,客廳簡陋得沒幾樣傢具,勉強有個能坐的地方,四面牆上髒兮兮的,有的地方還被紅染料塗得一道一道,不知道搞得什麼裝修風格。
“這兄弟過的夠清貧啊!”胖子感慨地說道,“我去看看有沒有床,別把我們喊來連個睡覺的地都沒有。”
“奧對了,你打算怎麼給他祛祛邪?先給哥們露一手看看!”胖子剛走進卧室又溜回來興緻勃勃地問向徐澤。
徐澤苦笑一下,“我哪會什麼真把式!拿着珠子繞房子轉兩圈,我感覺就差不多了,無非就是剛死過人不敢住。咱兄弟倆在這住一晚給他壯壯陽氣,也就差不多了!”胖子有些失望地點點頭,“那好吧!咱先圍着這院子轉一圈?”“好!”徐澤點點頭。
兄弟倆手拿着珠子,手機開着燈光,煞有其事地繞着房子裏外轉起來。卧室里,三具七零八落的屍體散落在遍地血污的地板上......
......
張岩放着車載音樂跟着哼哼着一路回城,想到飛了的一萬塊錢今晚就能要回來,心情不錯。可以給小言買只燒雞犒勞一下,這孩子最近學習學得辛苦,老婆不知道我這錢要回來了,誒存着慢慢花,嘿嘿嘿。不知怎的,車載音樂突然變得吱啦吱啦起來,張岩愉快的暢想被打斷,一隻手握着方向盤一隻手拍打起來,“這破車,音響也能出毛病!”
吱啦吱啦聽得心煩,索性直接關上。手剛回到方向盤,脖子上一陣冰涼的觸覺傳來!張岩身子一顫,什麼東西?脖子上的觸覺漸漸清晰——是一隻手。張岩突然領悟,“老楊你小子不跟老於一塊整他們,跑我車上藏着玩我是吧!”“請吃飯錢要回來再說,整天就你小子猴急!誒你這手怎麼這麼涼啊,快放下來!”
張岩把車速慢下來,想回頭呵斥這小子兩句,突然感覺頭頂上漏水,“這...哪來的水!”伸手一摸,“血!血啊!”張岩慌忙抬頭一看,一顆雙目無瞳,煞白髮紫的臉上遍佈着道道血管的女人頭顱,正痴痴地衝著他笑。
張岩心跳一停,剛想打開車門跳出去,車後座又伸出來好多帶着血污的手,緊緊捆着他,“不要!不要!別...”絕望的張岩抬頭看向上面,血水越滴越多,女人已經張開了一張大嘴,幾層尖牙密密排布,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