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飛膝砸肘
第一章飛膝砸肘
二十四日,曠日持久的沙塵暴終於停了,迎來皓月千里的夜色,喧囂的城市總算在子夜后逐漸安靜,萬物需要養精蓄銳才能迎接明日的喧鬧或等待下一場颶風暴雨。
氣象台預報,代號豹子頭颶風將於三十二小時登錄。
凌晨三十分,李山醉醺醺地打開房門,一頭衝進衛生間嘔吐,吐完罵道:“衛國這個龜孫子忒能喝,我的膽都差點吐出來了。”嘔吐后清醒了許多,李山搖搖晃晃走進卧室倒頭便睡,頭痛欲裂,翻來覆去無法入眠,到了凌晨兩點,依然處於半夢半醒狀態,翻身突然發現牆壁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人頭影子,李山本能看了一眼窗戶,一顆人頭掛在窗台上正盯着自己,牆上影子便是月光照着人頭,投影而成。
李山雖然惶恐,但僥倖認為自己醉眼模糊,於是壯着膽子喊:“誰在那裏?”
喊了幾聲不見人頭回應,李山再定睛細看,人頭消失。他藉著殘留的酒勁,走過去打開窗戶看個究竟,什麼也沒有,虛驚一場,他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語:“醉酒眼花了。”
一陣寒風襲來,李山打了個寒顫,準備關上窗戶時,猛地一個人頭飄過來,煞白的臉,如同死人一般僵硬的面容,微紅的眼珠子,與他對視。
李山嚇得大叫一聲,暈了過去,待醒來看見兩人立在面前,其中一人正是白天詢問他,是否認識王衛國的白臉人。當時他因為和衛國鬧了點矛盾,置氣回答,“我就是衛國,滾開”。
這時,李山反應過來眼前人是找衛國的,自己一時生氣冒充衛國,現在惹禍上身,李山顫慄,委屈地說:“你們找衛國,我不是王衛國。”
globalvillage紀年1312年1月25日。
六點半鬧鐘滴滴,已經響了五遍,衛國翻了個身子,用被子矇著頭繼續睡,這時g跑過來掀開衛國的被子,對着光溜溜的衛國喊道:“起床,起床了。”
g用他那冰冷的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衛國,冷得衛國直哆嗦,煩躁地說:“再睡一小時。”
嘀嗒、嘀嗒七點半的鬧鐘響起,衛國矇著棉被從床頭鑽到床尾繼續睡,嘴裏嘟噥道:“為什麼鬧鐘后的一小時總是這麼快呢!”
g又跑進來把衛國的被子掀開,說:“起床,起床,來不及,你已經遲到。”
g又用他那冰冷的手指尖,輕輕地勾了一下衛國後背,冷得他一激靈,瞌睡醒了大半,嚷道:“幹嘛!別要來煩我,困着呢!你又不睡覺,你個廢鐵人,怎麼懂得人類的煩惱。”
其實,衛國今天壓根不想上學,因為昨天他向暗戀已久的曉麗表白,被拒絕了,好尷尬,當時還有那麼多同學在場,並且還在他們面前誇下海口,說曉麗喜歡自己,卻被拒絕,真的太丟臉了,男人要臉面,尤其是自我感覺帥的男人,所以衛國實在不想去學校,面對那些嘲笑他的人。g並不知道原因,以為衛國睡懶覺,說:“我可是有意識的仿生人,父親說我們是兄弟。”
從古至今,人們樂此不疲地探索長生不老的秘訣,以前是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到修改基因,永生的訣竅究竟不得,是幸還是命?於是有些科學家另闢蹊徑,嘗試製造與人一樣的意識機械人,那樣便可以與天同壽,看盡人間繁華,桑田變荒漠。而今,地球資源日漸匱乏,氣候極端突變,不再適合人類居住,又找不到新的居住地,因此製造意識機械人,迫在眉睫,等人類滅絕讓他們生存在這片荒蕪土地上,延續人類“血脈”,也不是血脈,究竟是延續個啥?香火,慾望……
g便是衛國的父親秘密製造的意識仿生機械人。
衛國的父親把g製造出來后,經過長期觀察,覺得g思維構造,感知能力和人類一樣,方才決定讓g和人類生活,希望g通過和人類長期相處,獲得和人類一樣的認知過程,終有一天g能融入人類當中,直到地球上環境不再適合人類生存,接棒人類,抑或人類面臨滅絕時,g可以幫助人類延續下去。
王教授把g當成第二個孩子,寄予厚望遠比親兒子衛國還要高,為了讓g逐漸適應人類生活,寧可先把g放在自己兒子身邊做實驗。
王教授把g安排在衛國身邊后,衛國認為是父親用來監視他,對g很是反感,但也沒有辦法,因為衛國不接受g,那麼王教授就不會給衛國零用錢了,我們衛國可是溫室里聰明的孩子,這個條件真的無法拒絕,也是幾千年來家長用來要挾孩子的法寶,衛國只能嘆息一聲,和父親完成這次交易,試着接受g。
衛國慢慢地從床上爬起來,刻意穿上新衣服,拿了一塊麵包,急匆匆地下樓,一路上琢磨着昨天丟人的事,今天要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於是吹着口哨,誇張地扭着屁股,一扭一擺地走進教室。
當衛國進入教室,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的嘲笑聲,反而大家沉默着,尤其是最愛起鬨嘲笑別人的大勇,安靜地坐在那裏,像個美男子那樣安靜地坐着,衛國看着他就好笑,哪裏像美男子倒像個大傻子。
難道他們忘記昨天的事了,不管怎樣比預想的要好,衛國小竊喜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微笑着坐下,心想怎麼氣氛有些沮喪呢!
教室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片刻,俞老師帶着兩人來到教室,俞老師喊:“王衛國來了嗎?”
衛國答:“在。”
俞老師:“你出來。”
衛國來到俞老師身邊,俞老師小聲說:“麻煩你跟這兩位警察叔叔去一趟,他們了解一些情況。”
衛國跟着警察走了,他被警察帶走的消息,直到晚上g才知道,是因為警察到家裏來收集資料,警察告訴g,衛國有殺人的嫌疑,並要帶走一些相關資料。
當然g是不相信衛國殺人的,平時衛國一隻小動物都沒有殺過,就連看別人殺生,都有意無意扭頭避開,g要求見一見衛國。
答:“可以,那就一起走吧!”
g來探訪,衛國哭得淚流滿面,g問:“發生什麼事?”
衛國一把淚一把鼻涕訴說:“你知道嗎?我的好朋友李山死了,他們懷疑是我乾的,平時我們關係挺好的,昨天是他帶頭嘲笑我,當時我們只是互相推搡,這就是我要殺他的理由嗎?”
g帶着戲弄衛國的情緒說:“難道這個原因,不是要殺他的理由嗎?”
衛國幾乎嚇得說不出話來,說:“你……你們都這麼認為,完了,連你們ai系統界都這麼認為。”
g哈哈大笑:“把你嚇到了吧!放鬆點,開個玩笑,別這麼緊張,這是我最近學的開玩笑的方法,好笑嗎?”
衛國氣憤說:“惡作劇也要分時候的。”
g:“玩笑,不是在你沮喪的時候用嗎?”
衛國:“記住,我不開心,別拿我來開玩笑。”
g:“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衛國:“你通知我爸了嗎?”
g:“沒有,現在不要打攪他工作,讓我們自己處理,你把昨天經過詳細說一遍。”
衛國:“昨天我向曉麗表白,被她拒絕了,然後李山帶頭嘲笑我,我們就發生拉扯,他踢了我一腳,我還一記勾拳,後來各自回家,到了晚上,我感覺是自己脾氣太大,對李山表示歉意,就約他去酒館喝酒,其實是我心情也差,也想找個夥伴一起喝酒,凌晨后我們各自回家。”
g:“就這些嗎?”
衛國:“還有就是在喝酒時候,李山說有人找我,因為當天我們剛產生了矛盾,他想整蠱我,就冒充說他就是王衛國,然後找我的那人什麼也沒說,奇怪地走了。”
g又詢問衛國其他事,衛國答:“我也喝了許多酒,回家一覺睡到天亮啊!”
g微笑着說:“我走了,等我好消息吧!”
衛國眼巴巴地看着g離開,快要看不見他時,大聲喊:“富貴,還是通知我爸爸吧!”
g裝着沒有聽見,走了,他腦部運算分析衛國這個案件是一個小誤會,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無罪釋放,不必打攪父親,衛國從小沒有受過一點委屈,書上說這種人類的“幼崽”,像生活在溫室的孩子,矯情。g想起衛國的父親王教授對自己說過,不僅要和衛國生活,還要逐漸適應與其他人相處,何不趁此機會鍛煉自己呢!我是一個合格的人,完全可以照顧好衛國,也能守護人類,於是g決定調查衛國的案子,做一名書上定義的好人偵探。
探視結束,衛國回到囚室里,看着周圍形形色色的人,個個面帶兇相,讓人發怵,衛國嘆息:“哎,一腳不慎踏入狼窩了啊!”
特別是那個身上長滿瘡的人,總是找人攀談,真噁心,衛國想躲開都不行。想什麼,來什麼,那長瘡人攔住衛國,溫柔地問:“你今年多大?看你穿得這麼時尚,犯什麼事啦?”
衛國很不想回答他,可是怕他繼續糾纏,只好有一腔沒一腔地答:“我怎麼知道犯了什麼事。”
長瘡人:“大部分進來的人,都這麼認為,好無辜,好無辜,我見得多了,嘻嘻。”長瘡人嫵媚地笑着。
衛國聽着他的笑聲,略有些氣憤地說:“今天早上,我唱着歌,吃着麵包,剛進教室坐下,就被逮到這裏來了,你說我知道怎麼回事。”
長瘡人:“喲,還真是一個小無辜,好可憐哦!”
長瘡人一邊說著,一邊越來越靠近衛國,突然伸手抓住衛國的手,說:“別怕,有哥在。”
嚇得衛國猛地抽回手,躲在牆角,像一個新婚小媳婦一樣說:“瘡哥,你……你別這樣。”
長瘡人說:“怎樣了嘛!同是天涯淪落人,互相關心應該的嘛!”
長瘡人嬉笑着,他兩隻手又拽着衛國,順手一拉,把衛國抱在懷裏。
衛國遭受羞辱,氣暈了頭,不顧一切和長瘡人廝打,他哪裏是長瘡人的對手,長瘡人一巴掌把他扇得踉蹌。
同室的楊勇看着衛國受人欺負,一腳踹向長瘡人。
長瘡人嚇一跳罵道:“你滾開,楊勇別來壞我們的好事。”
楊勇說:“我實在看不下去,明顯別人反感,你惡不噁心。”
長瘡人:“你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不願意,再說感情需要培養,什麼叫害羞,哪個第一次不這樣,你懂個屁。”
楊勇問衛國,“你好這口嗎?”
衛國趕緊躲在楊勇身後,有楊勇撐腰,衛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在楊勇身後,怯生生地說:“瘡哥!實在對不起,我接受不了,我已經有喜歡的女人。”
楊勇對瘡哥說:“聽到了嗎?爛鬼,滾一邊去。”
瘡哥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開了,衛國對楊勇說:“謝謝楊哥幫我解圍。”
衛國說著不由自主地靠在楊勇身上,楊勇感覺到衛國靠得太近,正色說:“你也來了。”
衛國才發現自己依偎在楊勇肩膀,意識到自己像個女人一樣依靠着別人,頓覺臉紅,趕緊退了幾步,尷尬地傻笑着,心想難怪戲裏講的英雄救美,女孩都會不由自主地愛上英雄,連我一個男的對救我的人,都會產生仰慕之心。
g從警察處打聽到案發地點,離開警局徑直去了案發現場,翻過圍牆,直接到了公寓樓下,這是李山租住的公寓,到達所在樓層,門口已被警示帶圍了起來,設有禁止入內標識。房門鎖是老式虹膜鎖,g掃描內部晶片,獲得信息,解鎖進入房間。房內一切東西井然有序,沒有打鬥痕迹,聽警察說是李山的保姆來打掃衛生時,發現李山躺在床上,以為是睡著了,年輕人睡懶覺,沒什麼奇怪。後來,保姆發現床邊有血跡,叫他又沒有反應,然後報警,李山已死亡。
據推斷死亡時間,大概是凌晨四時。g知道衛國是晚上十二點左右回家,然後就關門睡覺,沒有作案時間,難道後來又出去了。
g從卧室來到洗手間,浴缸里有半缸水,上面漂浮幾根毛髮,g隨手撈出幾根毛髮審視,毛髮較長,發梢帶黃色,衛國前些時間染過黃色頭髮,這髮長和發梢顏色與衛國的頭髮相似度極高。
g和衛國生活在一起,從沒發現衛國外宿過夜,但也有可能一兩次,自己沒有察覺到,目前浴缸的毛髮是衛國的可能性極大,警察應該dna對比過,掌握了很多證據,證明衛國嫌疑最大,看來事情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
g在浴室里思忖時,聽見客廳有聲響,以為是警察來了,立馬躲在門背後。就在g躲在門后時,客廳的人似乎也發現了動靜,立刻跑了。
g思索,現在已經是凌晨怎麼還有人來,如果是警察發現了我,不會跑,反而會質問我在這裏幹什麼。這人一定有問題,g立刻追出去,追了幾條街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凌晨颶風將來,街邊小店都打烊了,冷冷清清的街道,還有幾盞路燈一閃一閃的好似疲憊的亮着,有兩條野狗在翻垃圾桶,一陣微風伴隨着深秋寒意襲來。
g忽然間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空虛或者迷惑,有種沒有歸屬的情緒。g站在公路中央,木訥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彷彿時間停止。這種感覺使g很沮喪又很欣慰,沮喪是這種感覺很不舒服,欣慰的是他可以有情緒波動了。這種情緒攪動着思維模塊高度振幅,驅使神經系統快速反應,這正是從一個機械人蛻變成人的感知過程。
就在g暗自慶幸自己獲得感知能力的時候,一個似幽靈的東西,站在路燈頂端注視着他。g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準備轉身回家時,感覺路燈頂上有些異樣,正要定睛細看,那東西飛走了,太快,g通過回放記憶功能,進行分析,也沒能看清是什麼,可見這個東西不簡單,如果是生物類,比如鳥類飛行的速度,g完全可以通過自己記憶功能,分析出是什麼生物,顯然這東西飛行速度異於常物。這東西在這時候出現,如果和衛國這個案子有什麼關聯,那麼衛國這件事,似乎真的複雜。g回到家后,搜尋衛國房間裏的東西,尋找線索。
此時,淅淅瀝瀝地下着雨,g透過玻璃窗戶發現一個人形狀的東西,立在街邊陰暗處,雨說大不大,那東西沒有移動的跡象,g看了他一眼,他也盯着g這邊,似乎他是在看着g又好像不是,就在g轉眼翻看衛國的筆記本時,再次望過去的時候,那人影東西不見了,這太詭異,被警察監視了嗎?
衛國日記本里空空的,沒有一個字跡,這也是警察沒有帶走筆記本的原因。g把筆記本隨手丟在書桌上,筆記本里掉出一張紙,是衛國寫的草稿,一個沒有完成的信,上面寫着,“親愛的曉麗,劃掉了改成親愛的曉妹,你這樣在那麼多人面前拒絕我,讓我心痛不已,心痛不已劃掉,改成了心疼萬分。我只是想把我們的友誼升華一丁點,讓這份友誼變成愛……”寫到這裏,紙上面沒有任何字跡,g翻過紙背面也沒有發現文字。
衛國是把這份友誼升華成恨了,他常常回家和g說起曉麗,g只是一直沒有見過這個女子,單從衛國口中得知,曉麗是無與倫比的女人。衛國眼中的曉麗到底是多完美,g也想一睹她,為何讓人着迷。
人嚮往着美好的事兒、陶醉其中,總是蒙蔽雙眼,無法辨別潛伏的危險,g的認知長期浸泡在衛國言語中,運算中心勾勒出另一個屬於g的曉麗,潛藏在運算中心深處。
翌日晨g來到衛國的學校門口,同學們歡聲笑語地進入學校,g獃獃地看着這些。
臨近八點時候,一輛紅色懸浮車,從遠處貼地行駛過來,在眾多的車當中尤其耀眼,車上下來兩位女孩,如果用公元二十一世紀的語言描述,那就是白富美,短髮女孩抱怨道:“別忘了拿好包包,你總是丟三落四。”
短髮女孩高挑身材,身穿t恤衫,牛仔褲,腳上一雙平底鞋,看上去是個十分清爽活潑的人兒。另一個女孩,烏黑長發,一件藍色連衣裙罩在身上,盡顯溫婉可人,引得周圍同學們吹起了口哨。g還沒有懂得什麼叫害臊,對於美人,他不由自主地想去攀談,要怎樣開口說第一句話呢!g把腦部里儲存的所有知識都翻了個遍,也沒能找到合適的語言,只好找了一本叫《戀愛寶典》的書,這書是衛國經常看的,g也拿來翻看,儲存在腦部,現在搜索出來學習,希望派上用場,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還配有圖畫,就在書的第二頁,目錄里第三條寫着怎樣向異性說出第一句話……第32頁。
g迫不及待搜索到32頁,上面寫着,如果你第一次向異性介紹自己,有如下方法,1你說吃了嗎?2空你即哇,3啊你塞喲,……這麼多打招呼的方法,沒有找到機械人打招呼的方法,語言發展看來比較貧乏,受到某些東西限制。
周圍有人在喊,曉麗我愛你,你是我的女神,g鬼使神差地直接走到曉麗面前,攔住曉麗和她同伴的去路,吞吞吐吐毫無羞怯地說:“我愛你?”接着,g正要向兩個女孩介紹自己的興趣愛好,突然從身後跑來一人踹了他一腳,直接把他踹得踉踉蹌蹌,撲了個狗吃屎,周圍的同學哈哈大笑。雖說g是機械人,但外觀與常人無異,年齡和其他同學相仿,大家都認為他是哪個班的學生,像個冒冒失失的傻子,太自不量力了。
g正要爬起來時,踢他那個同學的同伴,左右擒住他的胳膊,一人從後面拽着他頭髮,使其他的頭部不能動彈,踢他的同學又連續幾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啪啪的清脆巴掌聲,火火辣辣的手掌印,印在他的仿生肌肉臉上,他沒有多少表情,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腦部的知識都無法應對。
周圍的同學一陣唏噓:“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石一拓喜歡的女孩,誰敢去搭訕,像我們這樣干吼兩聲,過把嘴癮就好了嘛!還去搭訕,活該被打。”
圍觀人鬨笑聲連連,那石一拓正要接着打時,連衣裙女孩曉麗趕緊喊道:“住手,石一拓你再打,我報警了。”
此時,g才知道打他的同學叫石一拓,石一拓說:“好的,聽美女的。”然後對架着g的人擺了擺手說:“放開這傻子。”
那兩人收到命令,把g丟在地上,轉身和石一拓嘻嘻哈哈地走了,留下g一人在那裏傻傻地癱坐着。曉麗看着g這人,確實像個傻子一樣,沒有理睬他,這種追求者太多了,前天有王衛國,今天有這個傻子,不是每個追求者,都要去同情,曉麗冷冷地轉身走開。
天空黑壓壓的烏雲,片刻下起傾盆大雨,豌豆般大的雨點打在g的臉上,看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從臉上滑落到衣領。他流不出淚水,也無法理解這種摑人耳光,是何含義,他只是無法理解,為什麼曉麗對他不理不睬,他可是個人。
上課的時間到了,g依然癱坐在那裏,一位老者撐着雨傘走到g的身邊,遮住了雨,扶起他,說:“走吧!上課了。”
g抬頭看見這位老者,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麼的親切。g起身和這位老人並排而行。
老者說:“我叫許文,你就叫我老許吧!”
許教授把g領進教室,說:“你找個空位坐下。”
g環顧教室黑壓壓的同學,很難再找到空位,終於在靠左邊發現一個座位,g走到座位面前時,發現空位旁邊的同學,正是剛才那兩個漂亮女生,其中一個叫曉麗。
可是後排坐着的,卻是剛才打他的那幾個人,g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屈辱是什麼,直接過去坐下,在外人看來這叫越挫越勇。
石一拓在後排小聲罵道:“膽真肥,打不怕。”
許教授示意大家安靜,說:“今天我們說說人體解剖學的第五章。”
許教授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地講,g坐在曉麗旁邊,無盡遐想。一絲淡淡的清香從曉麗身上散發,撲鼻而來,g從未有過的這種感覺,這是他第一次體驗到嗅覺的美妙,如此的美好,渾身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那東西從鼻孔進入衝擊整個大腦,總之是舒服的,g難以自拔,貪婪地去感知香氣。
果然如王教授說的,當你打開了嗅覺,就知道是多麼的美妙,g情不自禁地微笑着,多想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王教授,告訴他,自己掌握了一種新的功能,那就是你說的嗅覺,更想告訴衛國,曉麗真的像你說得那樣美好。
王教授製造出g后,一直在實驗室里對g進行訓練與人交往。王教授認為如果要讓一個機械人與人類和平生活,必須如同人一樣,從嬰兒一點一點地學習知識,去認知自己和世間萬物的關係,所以讓g和自己的兒子衛國一起長大成熟。g在離開王教授時候,王教授一副慈愛的表情對他說:“多麼希望你能像一個孩子一樣慢慢地長大。”
看得出來王教授對g寄予厚望,希望g在人類滅亡時候,能發揮作用。其實王教授很多年前和許教授研發了一個像g一樣的仿生機械人,代號“勇敢者”,當年兩人嘔心瀝血,耗費大半輩子時間才製造出,“勇敢者”和g一樣,但有一點不同,就是“勇敢者”的知識、認知、嗅覺等都是一次輸入完成,而g是一點一點學習,運算而來,逐漸體會人的成長過程。
代號“勇敢者”機械人,王教授和許教授把它投放到社會,自由訓練時失去了聯繫,過了半年時間,又很輕鬆找到“勇敢者”,但發現它的時候,不知何因,它已經是一堆四分五裂的殘肢了。
這件事對許教授和王教授打擊很大,從那以後許教授便回到學校教書育人,而王教授也精神頹廢,多年以後王教授才恢複信心。當王教授製造出g后,第一時間告訴了老朋友許教授,並且告訴他,要先把g放到王衛國身邊生活,去適應人類生活方式,所以許教授知道g的外貌,俊美臉型,標準的模特身體,之所以把g設計得俊美,是希望g在社會生活中有親和力,更容易讓大眾接受他,這也是迎合人們審美觀,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的情結。
當許教授突然在學校門口發現g,一眼便認出來了,這是王教授設計的仿生機械人,頓感驚訝,“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看見同學欺負g,許教授想上去制止,可轉念一想,這正是g融入人類,最好的方式。直到下起暴雨,見它還在那兒,看着g像個孩子被人欺負,無助的樣子,許教授心生憐憫,便帶g來到教室,把它當成自己的一名學生一樣看待。許教授沒有詢問g為什麼來到這裏,一切都隨它自由發展,像個人那樣經歷人生的酸甜苦辣。
g並不知道許教授知道他的身份,他聽着許教授講課,獲取知識,原來學校這地方如此的美妙,我也要上學,永遠和曉麗坐在一起學習,而另一邊衛國還在監獄裏盼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