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尋香

嶺棉鎮風滿樓。

“這是近三個月的流水賬目，請東家過目。”

一個中等個頭，看上去精明幹練的男人正在二樓雅間畢恭畢敬的同一年輕公子講話。

這風滿樓的掌柜年近四十，目光中透着精明，讓人覺得他能一眼看到人的心底。並且他經營有方，頗善管理，這風滿樓自開張到現在從來沒有出過一起亂子。

就是這麼一個能在生意場上能謀善斷的人才，此時正恭敬的站在屋中，看着面前的公子慢慢翻着賬本。

綠衣公子把賬本粗略翻看一遍，語氣平和的說“辛苦和掌柜，原本以你的才能可以幫我掌管更大的酒樓，但我卻將你安排在這小小的嶺棉鎮，想來你也知道其中緣由”

和掌柜點頭稱是，綠衣公子端起茶杯品了口茶，繼續說道“原來的掌柜不成事，這風滿樓才不得不開在了嶺棉，希望你能擔起這副重擔，他日事成，我不會虧待你。”

和掌柜忙施禮道謝，全然沒說一句冠冕堂皇的套話，這也是他備受看重的原因之一。

和掌柜見面前的公子自顧自的品茗，有些欲言又止。綠衣公子並沒抬頭，卻開口讓他有事但說無妨。

見東家開口，和掌柜將這幾日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原本風滿樓的豬頭肉是東家所有酒樓生意里都有售賣的招牌菜式，因整個嶺南縣城東家只有風滿樓一處買賣，這豬頭肉可以算是嶺南有錢卻難買的美味。

每日開張不消半個時辰就能賣光，這也是風滿樓能在嶺南叫得響的重要因素。

只是最近幾日，排隊購買豬頭肉的食客似乎變少了，原本和掌柜未太放在心上，直到昨日，每日必售空的招牌居然剩下了一半！

這就不同尋常了。

可鎮上並未聽說有新店開張，幾天的功夫就連堂食的客人也很少叫豬頭肉了。

和掌柜就囑咐信得過的夥計出門打聽，小夥計剛出門沒幾步，就看見嶺南陳家的下人陳寶搖頭晃腦的迎面過來，連忙上前打招呼。

“呦！這不是陳大哥嗎？好久不見您，怎麼不來買咱家的豬頭肉了？”

陳寶今日不當值，就來了這嶺棉鎮。先去佘美清的醬骨攤子一飽口福，順便吹噓了自己如何幫他們在自家老爺面前美言，老爺吃了如何滿意云云。

正準備打壺清酒就打道回府，沒想到碰到了風滿樓的小夥計。這個小夥計和他相處的還不錯，嘴甜會說話，陳寶就停下來和他打招呼。

聽小夥計詢問為何許久未來，陳寶拍拍小夥計肩膀，打了個飽嗝緩緩說道“兄弟，你家豬頭肉是不錯，可眼下這永勝街有了更好的吃食，大傢伙當然奔好的去啊。就連我家老爺都讚不絕口，說是滋味更勝你家吶！”

說完，陳寶又拍拍小夥計肩膀，慢慢悠悠地離開了。

小夥計聽了陳寶這番話，趕忙轉身稟告和掌柜，把陳寶的話原原本本的重複了一遍。

“這陳寶所說的美味，屬下也已經差人買過，只是普通的醬豬骨，買豬骨的是姐弟倆還有一個老媽子。妙的是這豬骨被剁開，可讓食客吸食骨髓，所謂食髓知味，現下嘗過的食客皆是讚不絕口。”和掌柜見綠衣公子沉默，便接著說下去。

有道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發現這搶生意的醬豬骨之後，和掌柜也試着讓廚子烹制，這豬骨的製作並不難，可難的是大廚調試了幾種配料，都沒能做出和佘美清醬骨一樣的味道。

這醬骨和掌柜嘗了，確實有一種和骨香肉香深度契合的香氣，雖然不濃烈卻可以很好的挑逗味覺，讓人回味無窮。

只是他差人找遍了嶺棉的香料鋪子，還專門去嶺南城尋找，甚至在佘美清採買的時候遠遠跟着，卻只看到佘美清買了嶺棉本地的普通調料。

若今日東家不來，和掌柜也定會給他傳遞消息。因為和掌柜明白，若是能找到這烹制醬骨的神秘香料，東家的酒樓生意就能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