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孩子也是技術活
()與柳劍來時的劍拔弩張不同,李隨風走的風平浪靜,度卻遠非柳劍可比,足尖每次在地上輕輕一點,身子便在數十丈之外,卻偏猶如閑庭信步,不帶起一絲煙塵,五六里路眨眼便過,那黑衣人果然還在原地沒走,正在那盤膝療傷,李隨風屈指一彈,一道火苗便向一把利劍般洞穿了那人的腦袋,留下一個焦黑的傷口,腳下沒有絲毫停頓,連看都沒看一眼,便繼續向前飄去。
天,亮了。
高遜終於看清了李隨風的摸樣,只見他一頭亂糟糟的頭,高挺的鼻樑,嘴邊好像永遠掛着懶洋洋的笑意,可等你認真一看卻又覺的他根本就沒有笑,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很亮,猶如暗夜的星辰,一件青衫上到處是斑斑點點的油脂和酒漬,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換洗。彷彿感受到了高遜的目光,李隨風低頭看了高遜一眼道:“哎,你爹呀,什麼都好,就是腦子不怎麼好使,當年和我一起遊歷天下是多麼zìyou自在,後來非要去從軍,人各有志,我也不攔着,就當去戰場上歷練一番也好,可他好好的大頭兵不做,到現在反而做上了什麼元帥,現在俗務纏身了,蔡家父子又時不時的給他使絆子,真不知道你爹這些年的修為有長進沒,想當年,你爹的天賦可是連我都自認不如的,不過最糊塗的是還學人娶媳婦生孩子,不是竟給他自己添亂嗎?這次要不是我剛巧遊歷到天權國,你看你爹能想出什麼法子救你,嗯,說起來也有幾年沒回去了,這次回去一定要再找那老傢伙好好較量較量”
高遜又餓又困,想不到這人還是個話癆,又聽着他胡說八道,要不是還開不了口說話,只怕早已破口大罵了,你爹當年才是真的不該找你媽,找了你媽也該將你shè牆上,也就不會讓你這活寶在這現世了。
這時只見李隨風一拍腦袋,懊喪的道:“你看你不止給你爹添亂,現在我帶着你,只怕是不能走魔獸山脈了。”說著還用手指掰開高遜的嘴巴看了一眼繼續道:“你看,你又沒牙齒,總不能一路陪我啃着獸肉穿過魔獸山脈吧。”
高遜眼看真他的手指在自己嘴裏一陣攪和,只覺的肚子一陣翻滾,一陣乾嘔,yù哭無淚,老爹啊,這人靠譜不哇,你這找的是什麼人吶!!
李隨風看着他一陣乾嘔,終於歪打正着的道:“娃娃不會是餓了吧?再忍會,等繞過登高城我給你找些吃的。”腳下的度驟然又加快了許多。
不消半個時辰,兩人已經把登高城遠遠的甩在身後,看着前面的一戶農家,李隨風二話不說,便飄了進去,把正在下廚的農婦嚇了一跳,這農婦穿着樸素,卻頗又幾分姿sè,看着髒兮兮的李隨風口破口大罵:“哪裏來的叫花子,要飯也該有要飯的規矩吧?”
李隨風也不生氣,掏出一個金幣扔給那個農婦道:“快點給我這娃娃弄點吃的。”那農婦拿着金幣,似乎還不敢相信,一個金幣可是夠他們一家一個月的開銷了,臉上的表情就象是變臉般笑道:“這位老爺,你等着。”不一會那農婦便端着碗米湯走了過來,看着李隨風笨拙的給高遜餵食,便在他手裏抱過高遜,手把手的教起李隨風該如何讓孩子進食,一邊喂一邊還告訴他該注意什麼,什麼時候該把下尿,什麼時候又要給孩子洗下澡,天熱了別讓孩子中暑,天冷了別忘了給孩子加點衣裳,孩子還小,不能餓着,盡量要保證足夠的睡眠時間什麼的,最後還說道真不知道你這爹是怎麼當的,你媳婦也放心讓你把娃娃帶着出來。
李隨風聽的頭大如斗,面如土sè,這他娘的是帶孩子還是供祖宗啊,想來這帶孩子還真是個技術活,李隨風看着吃飽喝足便沉沉睡去的高遜,那眼神便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了,自己不找媳婦的決定還真是英明的,可是是禍躲不過,這不自己沒孩子,現在不是還是要學着給別人帶孩子了?
這時,一個壯漢走了進來,一看到李隨風臉sè立馬一變,看着他的眼神也是很不善,農婦見狀趕緊道:“這位老爺的孩子餓了,路過這裏討口米湯喝。”壯漢哪裏肯信,yīn陽怪氣的道:“指不定又是你哪個相好的吧,喲呵,連私生子都帶來了。”農婦又急又氣,怒道:“胡三,要不是你當年花言巧語騙了我,老娘現在還在林家吃香喝辣的,哪裏要跟着你受這罪,我那可憐的孩子現在也不知道咋樣了。”這農婦原本是一富戶的妾,只因老爺妻妾成群,自己生下孩子後幾乎從來不和自己親熱,而這壯漢原是那富戶家裏的門客,垂涎她的美sè,這農婦也耐不住寂寞,**,一來二去兩人便勾搭上了,紙包不住火,兩人的事終於傳到那富戶的耳朵里,那富戶大怒,揚言要將兩人扒光了遊街,然後挫骨揚灰,兩人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路東躲xīzang,終於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安家落戶,不成想兩人卻都只會花錢卻不怎麼會賺錢的主,帶出來的金銀細軟沒多少rì便也花的jīng光,而這漢子更是對她疑神疑鬼,老懷疑她背後去偷人。
那壯漢怒罵道:“當年要不是你這sao狐狸勾引我,老子現在怎用得這般東躲xīzang,有家歸不得,現在居然還敢背着老子偷漢子,也不看看這叫花子一般的人物,有哪一點比的上老子。”說著抄起凳子便向李隨風砸去。李隨風面sè尷尬,避開凳子,身形一閃便奪門而出,身後傳來一陣陣的叫罵聲。
李隨風失魂落魄的帶着高遜逃離開了農婦的家,幾次有要把孩子給高文送回去的衝動,最後一咬牙氣哼哼的道:"高文啊高文,你可把老子害慘了。”強打起jīng神,繼續北上。所幸他還是把那婦人的教導記了下來,一路上照顧起高遜來也似乎也從笨手笨腳到後來居然也開始似模似樣了,只是一雙明亮的眼睛佈滿了血絲,每次看着高遜的眼神都充滿了哀怨,就象高遜欠了他數百萬金幣不還一般。
兩人默默而行,李隨風也沒有了說話的興緻,一路上風平浪靜,偶爾遇見一些打劫的,李隨風也懶的搭理,那些強盜連他的面都沒看清,李隨風便已從他們身邊飄過,遠遠離去。李隨風逢城便繞,如此過了數月兩人終於踏上了天樞國的土地,天樞國地處大6極北苦寒之地,國力在七國之中相對較弱,百姓生活大多貧苦,民風卻是七國之中最彪悍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斗米之利,血濺五步也是常有的事。再過數rì,兩人便到達了冰封城,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連城牆都是用冰塊搭建的冰封城,特別是朝陽初升,照耀在城牆上,冰封城閃閃光,猶如一顆巨大的夜明珠,更顯雄壯,高遜心裏頗感震撼。卻不知當時建城之時只因城中經費短缺,一巧匠窮思之下,才想出了澆鑄冰塊以代磚石之法。
越往北,天氣便越冷,李隨風卻象一點也沒有感覺,他是火系戰北斗修者,無論是嚴寒還是酷暑,天氣因素對他的影響都已經微乎其微,對寒氣更有着天生的抗xìng,高遜好像也長大了一些,壯實了一些,只是一路長途跋涉,嫩嫩的臉上似乎也有了一絲風塵之sè,李隨風看着懷裏包裹的嚴嚴實實高遜,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娃娃,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