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天堂鳥(十八)
沙皇氫|彈。
外號大伊萬,又名炸|彈之王。
「沙皇」一向用於描述俄羅斯的巨型事物,它也不例外,被譽為是人類有史以來威力最大的武器,爆炸的蘑菇雲甚至能高達六十五公里,超過了七個珠穆朗瑪峰加起來的高度。
——當然,這句順口溜只是個誇張的說法,重點是白糖可以讓黑|火藥原有配方的效果大大增強。但凡分量足夠,別說這拔地而起的酒店了,崩了山谷都不是夢想。
KP:「…………………………」
他當初同意這人點化學的那一刻,腦子裏到底進了多少噸的水。
[斯卡蒂(祝槐)]進行化學檢定,20/61,困難成功。
很好,穩定發揮。
透着白色的晶體在不間斷的加熱下幾乎就要飛濺而出,祝槐及時停下底下的火,稍作冷卻后就將這些晶體粉末從用來充當蒸發皿的玻璃器皿里撥了出來。
他們甚至已經形成了一條完整的生產鏈,傷口經過簡單止血包紮的薇拉將這些易燃的硝酸鉀帶出房間去,交給小心翼翼接過的桑德拉,後者再把它存放在離守在另外兩小堆材料旁的塞繆爾夠遠的地方。
白鵠負責檢查半道上有沒有遺留,他們都知道現在所處的是怎麼個危險的環境,簡單來說,連同這封閉着的房間一起根本就是個大號預備炸|彈。
哈維狀態待定,生活在水裏的深潛者更是本能地討厭這些了。誰都信不過本尼的膽子,這位前敵人拖油瓶的俘虜自己也不敢動,就老老實實蹲在一邊——還是在最遠的地方。
過了骰子的化學縮短了快速製備硝酸鉀的時間,出來的成品居然也並非差強人意的粗製品,07號氣得都快咬小手絹了還看着她在這一小碗一小碗地熬漿糊,只恨不能穿越回模組開場前縫住自己答應的那張嘴。
蛛絲遍佈整個樓層,他們很難在這裏隨意行動。於是一行人又一度返回了五樓,在伊萊的配合下將需要的材料搜羅了個遍。
好歹是個遠離城市和人煙的待開發景區,維持平時生活和日常運轉的必備品怎麼也是有的,室內盆景的土壤和倉庫里的備用土都可以試着作為提煉來源。同理,也有用來驅逐蛇蟲的多功能藥劑和硫磺粉。
木炭就更好找了,誰家度假酒店不來點戶外燒烤的?
二三層都有餐廳,后廚的白糖要多少有多少,祝槐用化學在07號寧死但還是屈了的凝噎里換來了最佳配比。
至於那之後嘛,他們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六層來現場提煉。
對此,祝槐稱之為——
「當然要在他眼皮底下幹了。」
她笑眯眯道:「要不怎麼讓他知道咱們在搞事呢?」
是以他們堂而皇之地佔據了一個房間,在起初進去時儘力避開了地上那一灘灘銀白——讓莫頓了解到他們人數的很有可能正是那些會向蜘蛛傳遞信號的蛛絲。這個過程很困難,畢竟沒被覆蓋到的也就那麼一丁點地方,踩來踩去難免會碰到。
不過最初的遮掩還是成功的,直到他們積累了一定劑量后才故意毫不避讓地經過那些蛛絲。不知那隻巨型蜘蛛如何與莫頓交流,但這突如其來的反常舉止有一定可能會傳到他耳中。
祝槐不緊不慢地又在蒸發皿里加進足夠的濾出液,在準備就緒后開始攪拌。
[斯卡蒂(祝槐)]進行化學檢定,97/61,大失敗!
祝槐:「……」
K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終於讓他給逮着了!
那一刻,突兀竄起的火焰離奇地點燃了皿中的半固體,那本來還毫無異樣的玻璃容器就像是早已不堪負荷似的頃刻炸裂。
碎片飛了滿地,有的還直接扎進了牆壁,幸虧祝槐在擲骰時就有過心理準備,反應迅速地縮進另一側桌后,愣是躲過了從頭上飛過去的碎玻璃渣。
【嘖。】
這傢伙怎麼就偏偏有先見之明地分了兩個房間,不然一起炸了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守序中立07號,堂堂向混亂邪惡行進中。
就守在門前的薇拉聽着不對,動靜過去數秒后迅速推開了門向裏面望去,正趕上祝槐探出頭。
薇拉:「……」
大失敗?
祝槐:「……」
她默默比了個拇指,表示對方猜得不錯。
「玩家和主持人,」祝槐搖頭嘆息,「冤冤相報何時了,何苦互相傷害呢?」
KP:「???」
問你自己!
這玻璃炸碎的聲音也吸引了另外幾人的注意,塞繆爾條件反射地起身又想起自己在守着什麼,正驚疑不定之際,就看着祝槐跟薇拉一起從門後走出來。
「我想就到此為止了。」祝槐聳聳肩,「那個壞了。」
桑德拉:「啊??」
「反正用來威脅柯克比的用量也夠了。」
祝槐說:「剛才的動靜足夠驚動了吧。」
他們帶來的原料其實也差不多了,再有的準備工序就是按比例將那些原料混在一起,除此之外沒有什麼能做的。
面面相覷的幾分鐘裏,桑德拉忽然開了口:「名字。」
她將視線投過去,作為其終點的戴着面具的那人明顯一怔。
「這個怎麼想都是假名吧?」哪怕其他人聞聲看來,桑德拉也不避不讓道,她顯然在因為現狀而煩躁,「真名是什麼?」
哈維看了她一會兒,也瞧出她不得到回答誓不罷休。他聳聳肩,如果還看得到臉上的表情,那一定是無可奈何的妥協——他還保持着靠牆的姿勢,抬了抬下巴。
桑德拉如他示意地伸出手,就像前面真以為要被報復時一樣毅然決然,然後親眼看着他在掌心劃下了兩個字母。
——不。
他寫道。
桑德拉:「……」
大小姐死死地盯着他,後者也乾脆擺出一副無可奉告的姿態。
祝槐心知她要想知道其實很簡單,不說別的,同樣在旁邊靜靜圍觀着這一幕的塞繆爾作為同事就不可能不知道哈維的真名。
偏偏他倆各自有着一種奇怪的堅持,一個就是不回答,一個就是不問,硬生生地這麼較上了勁。
最後打破這僵持的是一下輕微的響動。
腳步聲很輕,但在如此的寂靜下誰也不會錯漏蛛絲被踩踏又剝離的撕裂聲,它在走廊的不遠處停下了。
「我猜,」接着,有道聲音從外面傳來,「這件事不是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那是莫頓·柯克比的聲線。
屋內幾人交換了個眼神——果然來了。
「我記得你才說過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桑德拉說,「親愛的叔叔。」
那邊短暫地安靜了一下。
「有時我們是對自己過於抱有信心,又過於看輕年輕人的信念——這是到了這個年齡段的通病。」他風趣地自嘲道,「你們已經向我證明了這點,所以我想我也需要稍稍改變一下認知。」
「我願意付出一些代價,來和你們進行一次相對和平的談判。」
他平靜地問:「你們在製作炸藥嗎?」
「我並不怕你們以此來威脅。」莫頓說,「實話說在前,我本人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