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顧母看沈亦璟正在吃早飯，朝着玖玖招了招手，希望他能到自己這邊來。
“來，我幫你拿下來。”
玖玖眼裏只有他爸爸，別人說話只當做聽不見，湊到他爸爸面前又啾啾了兩聲。
沈亦璟伸出手幫他把麵包片給取了下來，看他似乎有些不舒服，正在抖着身體，輕聲道：
“要小心點。”
另外一邊的顧母對此倒也不稀奇，畢竟她知道這倆關係有多好，只不過在看見玖玖抖動身體的時候有些驚訝。
“他居然有脖子？”
玖玖跟沈亦璟都下意識朝着顧母看了過去，顧母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尷尬的清咳兩聲，
用刀具把一塊麵包片切成小塊，放到玖玖原本待着的位置前。
大概是因為玖玖太小，再加上又長得圓潤，頸部毛量旺盛，看起來就是一個球。
玖玖賭氣的在爸爸面前坐下，他怎麼可能沒有脖子。
“媽，你別這樣說他，玖玖會不開心的。”
顧母看着那已經在桌子上坐下的玖玖，笑着點了點頭。
“好好好，我保證再也不這樣說他了。”
也就只有巴掌大，脾氣還真不小。
吃飽的玖玖今天犯懶，不想跟他爸爸一起出門，鑽到了爸爸的被窩裏，用小翅膀幫自己蓋好被子準備睡一會兒。
之前他一覺可以睡上好幾百年，現在只能勉勉強強睡幾個小時。
沈亦璟在跟着自己媽媽出門前，還特意回來看了一眼，放輕腳步走到床邊，確定玖玖已經睡熟。
正準備轉身離開，下一秒玖玖就用爪子踢了兩下被子，本來以為自己能把被子踹開閃亮登場，可事實是被子只凸出來了一塊。
“玖玖，要跟我一起嗎？”
“玖玖要睡覺，爸爸回來記得給我帶甜甜圈，我要大個的。”
“萬一又套在了脖子上怎麼辦呢？”
“爸爸喂，就不會。”
玖玖用翅膀撐着腦袋，仰起頭盯着他爸爸看。
沈亦璟仔細想想也對，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安撫道：
“那要乖乖等我回來。”
玖玖在爸爸撒開手后，迅速縮回了被窩裏，想想又敷衍的把自己爪子伸出去揮了揮，算是跟他爸爸告別。
畢竟自己饞他給自己帶的甜甜圈，啾在屋檐下，不得不揮爪。
顧母一直在樓下耐心等着，看見沈亦璟下來，笑着打趣道：
“玖玖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呢？你看你，什麼事都要先跟他打個招呼。”
就連對自己和他爸爸，都沒有這麼細心體貼。
顧母倒也不至於真跟一隻小黃雞吃醋，只不過想起來時還是難免心中有些酸澀。
總覺得如果這孩子是在他們身邊長大，會不會跟他們更親近些。
“以前別人都嫌我臟，說我是撿垃圾的臟小孩，只有玖玖喜歡蹭我，還陪我一起。”
“我沒有朋友，我只有玖玖。”
沈亦璟並不覺得過去對於自己來說有多苦，他甚至很慶幸自己那天因為想撿一個塑料瓶，撿到了自家崽崽。
“這，這樣啊，那玖玖真的很乖。”
每次提起這個話題，都顯得有些沉重，顧母她很想知道自己孩子在當初的經歷，卻又生怕自己問起時是在孩子的傷口上撒鹽。
每次沈亦璟主動提起時，她聽了又心疼難受。
“玖玖他很聰明，每次我給他喂吃的他都只啄一口，說是吃飽了，但我覺得他是想留給我慢慢吃。”
尤其是當初沒有人願意幫助他，他爸媽又對他非常不好的時候。
還有更神奇的事，為了保護玖玖的安全，所以沈亦璟沒有說。
玖玖實在是太小了，皮膚也太過於嬌嫩，每次他把毛給拔掉的時候，都能看見本來長着毛的地方在流血。
但為了自己，他還是願意拔。
“他很懂事，也難怪你這麼喜歡他。”
顧母熱衷於給她的孩子買很多新衣服，還會特意叮囑裁縫，用同樣的布料給玖玖再做一件。
“玖玖不喜歡這個顏色。”
當顧母拿着一件綠色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劃時，沈亦璟往後面退了一步。
“那好，我們換一件。”
買完了衣服，顧母帶他去聽了一場音樂會，沈亦璟聽不懂這些東西，但卻有聽見鄰座的人提及，下周這個地方會有一場魔術。
“下周我們還可以過來嗎？媽媽。”
顧母很少聽到沈亦璟直白的跟自己提出某個要求，更何況只是這麼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所以當即就很果斷的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只要你願意。”
“我還想帶着玖玖一起過來，他肯定很喜歡。”
“嗯，也沒問題，不過你要提前跟他商量好，千萬不能在看魔術的時候亂叫。”
“玖玖不會亂叫的。”
聽完音樂會回家時，沈亦璟猛地想到在出門之前自己答應了玖玖的話，又轉頭去了很遠的地方，再買上一個甜甜圈。
“我記得你不是很愛吃這些甜甜的東西。”
“玖玖愛吃。”
沈亦璟盯着盒子裏面的甜甜圈，想着幸好玖玖不是一隻普通小雞，不管什麼東西他都可以吃。
“剛好我聽廚師說草莓上市了，讓保姆去買菜的時候買了些回來，今天我給你們做草莓蛋糕。”
顧母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因為被自己兒子影響了，所以她在說出這個的時候，腦海中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如果玖玖知道這個消息，絕對會開心到蹦很高。
“謝謝媽媽。”
到家后，沈亦璟拿着甜甜圈就上了樓，掀開被子一看玖玖還在那裏睡覺。
兩隻爪子豎的很高，看起來就很好摸的屁股露在外面，讓沈亦璟想到之前自己無意間在口袋裏碰到的感覺。
聽着玖玖睡覺時還打呼嚕，蹲下來湊過去用指腹揉了揉他的屁股。
這上面的毛都比較軟，再加上之前硬的被玖玖扯掉了兩根，黃色的絨毛手感不錯。
“爸爸，你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嘛。”
玖玖突然出聲，把沈亦璟嚇得下意識縮回了手。
“哎，不過玖玖不是老虎，所以沒關係，你摸吧，摸完了記得要把甜甜圈給我。”
說著，玖玖把自己爪子豎的更高了些，方便他爸爸的動作。
在沈亦璟愣在那裏的時候，甚至還一直盯着，看這幅模樣似乎是想問他怎麼還不摸。
“玖玖，幸好你看起來像是一隻雞。”
躺在那裏的玖玖已經聞到了甜甜圈的香味，所以現在被說像是雞也不生氣，甚至還用帶着幾分好奇的語氣詢問道：
“為什麼呀？”
“要是其他動物的話，這個動作顯得有些……奇怪。”
沈亦璟說話時仔細想了想，其實如果是玖玖的話，不管是小貓還是小狗也都還好，不是很難接受。
他將甜甜圈從中間掰成兩份，只遞給了玖玖一半。
有早晨玖玖把麵包啄出一個洞套在腦袋上的例子在，沈亦璟一直拿着，直到玖玖把東西啃完。
“爸爸，我們出去玩一會兒嗎？”
“好。”
樓下的顧母已經穿上了圍裙，讓保姆準備好了做草莓蛋糕的工具，清洗草莓時，聽見身後傳來下樓梯的聲音。
急忙甩乾淨自己手上的水漬，扭頭一看，玖玖趴在她兒子的腦袋上，單隻是這幅模樣看起來還挺可愛。
“玖玖，要不要過來嘗嘗新鮮的草莓？”
“啾啾啾～”
答應了一聲后，玖玖就爬了起來，爪子蹬了一下他爸爸的腦袋，撲騰着翅膀飛了過去。
顧母手上捏着一個洗乾淨了的草莓，遞到玖玖的面前，小心把後面的草莓蒂摘了下來。
“小心點。”
有吃的東西作誘惑，玖玖就是最乖的那個崽崽，哪怕在吃東西的間隙里，也不忘分神來啾一下答應。
顧母看見這一幕，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這是一個很懂禮貌的小朋友。
在她做蛋糕的時候，讓沈亦璟和玖玖一起去外面玩，後院裏有不少的遊樂設施，都是她懷孕那一年讓丈夫準備的。
玖玖坐在鞦韆上晃不起來，所以往旁邊挪了挪，讓他爸爸坐在身邊。
“爸爸，你不愛吃草莓嗎？怎麼不吃呢？”
剛剛顧母也有遞給他，但被沈亦璟給拒絕了，扭頭對上玖玖好奇的豆豆眼，回答道：
“因為你吃的太快，如果我吃的話你會覺得饞。”
“玖玖，玖玖……”
想辯駁一下，但玖玖越想就越是覺得自己會饞，只能不滿的抱住翅膀。
饞分給自己一口不就好了嘛。
廚房裏的顧母，草莓蛋糕還沒做好就先聽見了傭人走了進來。
“太太，隔壁的霍太太過來了，說有事情想問問你。”
“嗯？讓她進來，準備一份茶水。”
顧母洗乾淨自己的手，又摘掉了圍裙，走到客廳里看見霍太太家的女兒滿臉淚水，心中還有些疑惑。
“怎麼了這是？”
他們兩家隔着的距離不遠，再加上之前她和霍太太之間的關係不錯。
霍思彤也算是她看着長大的，跟她兒子差不多大的年紀。
在之前，還沒有發現顧仟不是自己親生孩子的時候，兩家就時常會有一些走動。
“我家這孩子你也知道的，她跟顧仟之間的關係好，所以就一直在問我，顧仟什麼時候回來。我說你也是真的心狠，養了那麼多年的孩子，說不要就不要了？”
顧母一聽這話，臉色就徹底冷了下來。
“那可不是我的孩子，不要了又怎麼樣？”
“反正你家裏也不是養不起，還不如乾脆把兩個孩子放在一起養，長大了也能互相幫着。”
顧母聽完霍太太說的話，簡直就是想笑。
就現在的這種情況，她都時常會頭疼孩子不跟自己親近，想讓孩子沒有一點顧及把自己當做親生母親，那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更別提是如果自己沒把顧仟送回他親生父母那裏，那樣等於是要讓自己孩子心底有一輩子的疙瘩。
“你說的倒也沒錯，你家條件也不比我家差，要你女兒實在是惦記着，不如你去把顧仟接過來收養怎麼樣？”
“剛好，他爸媽都犯罪坐牢，現在應該是被送到了孤兒院裏，收養手續不難辦。”
說完這話，顧母就站了起來，剛好傭人把泡好的茶端過來。
“茶不用上了，倒掉吧。”
今日鬧了這麼一場后，她跟霍太太之間的關係怕是已經徹底決裂了，好在顧母自己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像是這樣的朋友，相處的時間越長，偶爾的三言兩語就有可能在她家孩子心中留下一道傷。
朋友再怎麼樣也是外人，比不上她親生的孩子重要。
霍太太被顧母這句話氣的臉色有些青，她也就只是嘴上想勸一下。
顧仟他親生父母居然是犯罪坐牢的，這樣一個孩子她怎麼可能放心帶在身邊。
“走吧。”
霍思彤卻並不是很願意聽話，在媽媽說讓她走的時候，她就差沒滿地打滾了。
玖玖這隻小肥啾還小，正是好奇心非常旺盛的時候，聽見了吵鬧聲后就想看看是哪家的小孩哭。
探頭去看時，被他爸爸的手狠狠摁了下來，被迫只能盯着他爸爸看。
“怎麼了呀？”
“不是你說站累了嗎？”
就玖玖現在的模樣，就算是他自己不說，沈亦璟也會懷疑他是不是很累。
身體太圓潤，爪子又太細太小。
“哦對哦，爸爸，你看誰家不聽話的小孩在哭，你抱我去看看嘛。”
“好。”
到了門口，沈亦璟聽見霍太太訓斥她女兒時喊出來的名字，好奇的盯着地上躺着的小女孩看了看。
原來這就是劇情里一直奚落他爸爸的女主？真可憐，小小年紀看人的眼神就不好使。
在劇情里，霍思彤是和顧仟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小青梅，也是他的官配女主。
因為顧父和顧母在知道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這個真相后，將更多心思放在了親生孩子身上。
她覺得顧仟是受了委屈，只要逮着機會就踩着他爸爸捧顧仟。
“怎麼來了？是玩累了嗎？有榨好的果汁，快去嘗嘗。”
顧母走過來招呼沈亦璟和玖玖，把他們帶到了廚房裏，同時讓保姆把霍太太和她女兒送出去。
有些話，不適合讓沈亦璟聽見。
沈亦璟喝了一口果汁后，遞到玖玖面前，他腦袋湊進去喝了一口，下一秒發現自己爪子沒踩穩，腦袋直接被迫摔到了杯子裏。
“啾啾啾！”
這些人裏面，沈亦璟是反應最快的那個，把玖玖給拽了出來。
出來后，小肥啾一邊甩腦袋一邊咳嗽，沈亦璟輕輕幫他拍了拍後背。
“帶他去洗個澡吧，果汁有點黏，剛好洗完澡也就能吃草莓蛋糕了。”
顧母在一邊提醒，在玖玖站在她兒子肩膀上喝的時候，她就已經莫名有了這種預感。
“好。”
玖玖被他爸爸用手托着，眼睛瞪的很大，下意識還是想掙扎一下。
“爸爸，你可以用紙幫我擦擦嗎？不用洗澡的吧。”
他一直都不是很喜歡洗澡，毛髮濕漉漉的感覺，讓玖玖覺得自己的毛毛好像全體失蹤了。
“不行，這裏要洗一下，不然你的毛會黏在一起。”
沈亦璟走到洗手間裏，打開了熱水的開關，等管道里冷水放出來的時間裏，他盯着玖玖看了好一會兒。
這些事，都是從他們到這個家開始的，之前在那裏玖玖從來沒有這樣過。
“爸爸，你看着玖玖幹嘛呀？”
玖玖好奇歪了歪腦袋，這個熟悉的動作瞬間就讓沈亦璟意識到了不對。
“玖玖，你有沒有發現，你好像胖了很多？”
之前玖玖只是看起來圓潤，現在才到這個家沒多長時間，就已經吃的幾乎能圓成一個球。
“玖玖不胖！”
本來說話時應該更凶一點，但玖玖他自己沒有什麼底氣，畢竟剛剛才因為自己太重摔進了杯子裏。
大部分情況下沈亦璟都會順着玖玖的意思來，但他跟在媽媽身邊待了這麼長時間，也聽到了不少知識。
很多時候肥胖不僅僅是代表着行動不方便，還伴隨着許許多多的疾病。
所以這一次沈亦璟的態度格外堅定，幫玖玖把原本懶散的坐姿擺正，一臉嚴肅的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