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五十二章
“棘,要出門?”狗卷媽媽看着門口狗卷棘一臉焦急地蹲下系鞋帶的動作愣了一下。
能讓這孩子如此着急的情況還真少見呢...
“媽媽,我出去一趟,老師他出事了!”狗卷棘匆匆看了眼手機上收到的定位消息,急切地回頭對母親說道。
隨着狗卷棘回過頭,黑色的頸帶還有右側銀色的滑輪旋鈕露了出來。
這是能夠調節咒言增幅大小的咒具,不僅能夠抑制言靈,還能增幅言靈。
“是五條先生出事了?不可能吧……”狗卷媽媽一聽也擔心起來,她不自覺放下了手中的盤子,追問道,“難道是幫你製作咒具的夏油先生出事了?”
“不是的媽媽,是賀沢老師出事了!”狗卷棘焦躁地看了眼手機,“他是給我製作咒具的另外一位老師。”
也是我愛的人。
“那我也來幫忙吧!”狗卷媽媽立刻摘下了圍兜打算出門。
“不,媽媽,你們千萬不要來,五條老師他們也不行!”狗卷棘搖了搖頭拒絕道,“你們不是家族的代表,就是改革派或保守派的代表,一旦出面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我和伏黑會解決的!”說完他就跑出去了,邊跑邊打開手機滑動着通訊錄。
乙骨好像今天正好有事臨時回國,如果乙骨能來幫忙的話,肯定會更容易一些……
這麼想着,狗卷棘撥通了乙骨憂太的電話。
禪院直毘人被手下稟報禪院甚爾殺進來了,手下說完就暈過去了,他受傷太嚴重了。
禪院直毘人看着受傷的手下被抬了下去,臉色變得十分難堪,他慢慢轉頭對壓抑而沉默的伏黑惠道:
“真是無事不登門呢,惠。”
“你今天所來其實是跟甚爾有關吧。”
“我不是為那個人渣來的,”伏黑惠冷冷道,“我是為誠來的。”
“誠?賀沢誠?”禪院直毘人稍一思索,轉瞬就明白了關竅,他神色一驚,不會是他的兒子做了蠢事吧……
禪院直哉一直在抱怨禪院家覺醒的術師太少了,有些青黃不接了。
直哉他不會把歪點子打在了賀沢誠身上了吧?
該死的!這可是五條悟他們的逆鱗啊!
“我實話實說吧,誠就在這裏,”伏黑惠漠然站起來,“把誠帶走了那個人渣自然會離開的。”
“禪院家很大,現在其他人又基本上重傷不起……”
禪院直毘人倍感不妙地看着這位未來的禪院家主冷漠地睨視着自己,淡淡道:
“要幫忙找人嗎?”
伏黑惠看了眼禪院直毘人匆匆遠去的背影,目標筆直地走向了紅點所在的院落……
“傑,我可能要大鬧一場了,可能會破壞掉我們原本的計劃了。”五條悟慢慢拉下了眼罩,露出了一雙高遠的蒼青色眼眸,絲絲縷縷的銀色像是天空緩緩積蓄的瘋狂在他眼中慢慢流動。
“你這是在徵詢我嗎?”夏油傑輕笑,寬大的袈裟袖中手中燃起一縷黑色的火,身後倏然出現數個旋轉的黑色漩渦,形態各異的咒靈從中顯現出來。
“當然不是,”五條悟微微低頭,唇角慢慢勾起,“這是通知哦,通知哦傑。”
“想要帶走誠,絕對不可以。”
昏黃的陽光從微微低着頭的兩人臉側照過來,兩人漫不經心地站在禪院家門口,唇角上揚輕笑着,眼窩處卻是一片黑暗。
“那就把他殺了吧,悟。”
“——這樣誠就能永遠留下來了。”
賀沢誠還沒跑到院門口,就被突然升起的如暗影一般的領域給驚呆了。
那裏是……甚爾的位置!
“甚爾!”賀沢誠急切地喊道,身後黑色的咒力凝成雙翼,瞬間就來到了現場。
他才剛到,就看到伏黑甚爾倒飛出來的身影。
“不!”賀沢誠悲呼一聲,趕緊上前接住了伏黑甚爾。
入手就是一片滑膩的血,入目也全是大片大片的血污。
伏黑甚爾看上去已經失去意識了。
先硬抗了禪院家的精英們手中的各種奇特的咒具,又與兩面宿儺殊死搏殺了一陣,再被伏黑惠的領域這麼一折騰,伏黑甚爾第一次扛不住了。
伏黑惠,十種影法術的繼承人,能跟六眼抗衡的術式,狀態不好的伏黑甚爾扛不住也不為怪。
賀沢誠顫抖着雙手想要為伏黑甚爾施展反轉術式,卻被人突然拉住了手腕。
“小惠……”賀沢誠渾身不停地發抖,悲傷又恐懼地看着伏黑惠。
他以前百般對伏黑惠忍讓,也是害怕伏黑甚爾發瘋會對伏黑惠動手,結果沒想到扛不住的竟然是伏黑甚爾……
“賀沢哥,我來找你了。”伏黑惠看着他露出了一個微笑,如果他身上沒有那麼多的血的話,看起來還算清秀而帥氣的。
而他現在這幅樣子只讓人覺得害怕。
賀沢誠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地搖頭。
玻璃花房,明亮又昏暗的黃昏,腳邊垂着碩大的花盤沉睡着的金色的菊花,被迫的歡愉與哭泣……
賀沢誠一瞬間全想起來了。
“小惠!放過我吧!”賀沢誠被伏黑惠一把抱了起來,哭着道,然後又拚命喊着倒在地上的伏黑甚爾的名字。
伏黑甚爾似乎聽到了賀沢誠的哀求,他眼皮沉重地抬起,虛弱而急切地看着賀沢誠道:
“誠,快逃,用你的術式!”
“可是……”賀沢誠害怕不已又猶豫不決,這時伏黑惠輕笑了一聲。
“賀沢哥,我說過吧,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的,”伏黑惠語氣溫柔得讓人毛骨悚然,說出的話讓賀沢誠如遭晴天霹靂,“為我再被標記一次吧,誠。”
“不!”賀沢誠一下子受到了刺激,在伏黑惠驚愕的目光中,數條墨綠色盛開着紅色花蕾的藤蔓猛然從賀沢誠身體裏蔓延而出。
伏黑惠猝不及防,被狠狠甩到了牆上,接着一條藤蔓貫穿了他的肩膀把他釘在了牆上。
伏黑惠悶哼了一聲,不可思議地看着進入了某種瘋狂而恐懼的狀態的賀沢誠,雙翼一展就向天空飛掠而去。
“……學會了反抗?”伏黑惠喃喃道,“他變心狠了。”
一旁突然傳來一聲輕笑,臉上覆著黑色咒紋的虎杖悠仁漫不經心地走了出來。
“怎麼樣,我教的,還不錯吧?”兩面宿儺懶洋洋道。
賀沢誠這樣軟乎乎的人,學會了控制壓制別人後,竟然一下子再也回不到過去任人為所欲為的時候了……
兩面宿儺抬眼,見伏黑惠一臉驚疑警惕地盯着自己,哼了一聲:
“這小鬼沒事……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誰叫這該死的小鬼偏偏是賀沢誠的弟弟。
“我勸你們不要追上去,”兩面宿儺淡淡道,他邊說臉上的咒紋邊像墨跡一樣慢慢淡去,“想讓他留下來的話,你們這些小鬼都不行。”
“只有六眼和咒靈操使,才能讓他心軟。”
“老實待着,別去添亂。”
說完粉發少年就神色一變,露出了沉默而悲傷的神色,虎杖悠仁的意識恢復了。
虎杖悠仁走過去,試圖把伏黑惠放下來……
賀沢誠收攏雙翼落在了禪院家外面,隨着羽翼散去,賀沢誠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壞了,甚爾!”賀沢誠急切地轉身就想折返回去。這時,一個許久未曾聽過的乾淨而柔軟的聲音突然如擴散的水波般,在賀沢誠耳邊響了起來:
“「站住。」”
賀沢誠渾身立刻咒力紊亂,被一種奇特的力量牢牢地定在了原地。
“哈……哈……”賀沢誠眼睛睜大,急促地呼吸着,聽着身後的腳步聲慢慢走近。
“棘,是你嗎?”賀沢誠顫抖着問道。
銀髮紫眸的少年笑了下,他手指按在黑色頸帶上的銀色旋鈕上轉了轉。
“是我哦賀沢老師,”狗卷棘從他身後抱住了他,一把將一個黑色的戒指套到了他手上,“賀沢老師,我特地為你回來了。”
“你、你變強了……”以前狗卷棘的咒力不說控制自己后的反噬後果,連控制也只能起到一秒鐘的作用。
剛才賀沢誠被足足控制了有三分鐘。
“賀沢老師,想試一下我現在有多強了嗎?”狗卷棘笑着把他抱起來,往樹林裏走去。
這些老牌家族就是愛自命清高,住在些荒野山林里,這下好了,可便宜他了。
“棘,放我下來,我還有人要救,甚爾他出事了!”賀沢誠掙紮起來。
狗卷棘輕而易舉地壓制住了賀沢誠,似模似樣地安慰道:
“別擔心,伏黑就在那裏呢,不會有事的。”
賀沢誠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他沒法說出打傷伏黑甚爾的正是伏黑惠的事,只好拚命掙扎着,不再說話。
“「停下。」”
賀沢誠立刻動彈不能了。
“「趴好。」”
賀沢誠被乖順地按在了樹上。
“棘,棘……”賀沢誠哀求着,手指抓着粗糙的樹皮,磨得微微刺痛。
“「接受我。」”狗卷棘從身後抱住他,一手扯掉了雪白的腰帶,在他耳邊輕聲道。
樹林裏很快響起了低低的抽泣聲。
“悟,那是誠?”夏油傑突然注意到了天空中彷彿飛過了什麼。
昏黃的天色讓雲間彷彿籠罩着一層模糊不清的霧氣,夕陽折射的光曳着粉色的紗線飄在空中。
五條悟仰頭看着天空,蒼青色的眼瞳中銀色的絲線閃爍着,淡淡道:
“是誠。”
“奇怪,那個男人怎麼不在。”心思細密的夏油傑皺眉,“他不是要帶走誠嗎?”
“誰知道呢,”五條悟神色平靜,若無其事道,“我去找誠,你去找那個男人好了。”
“悟,說什麼鬼話呢。”夏油傑笑得一派溫文爾雅,“死了都不會把誠讓你一個人的哦。”
“傑,你好討厭哦~”五條悟突然一副撒嬌的語氣抱怨道。
“呵,彼此彼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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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明晚應該就會完結了(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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