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海上衝突[下]
()沿着一條筆直的航線,“皇家橡樹”號全前進,沖向約恩公國艦隊的戰鬥編隊,如同一條撲向鬣狗群的獅子。
羅拉格司令皺起眉毛:按照他的戰鬥計劃,艦隊應將這艘神秘的戰艦約束在艦炮的最大shè程上,充分揮自身的數量優勢,用密集的炮火將它送至海底,將傷亡降低到最小。但是現在,顯然是對自己的處境了如指掌,它竟然毫不猶豫的動突擊,想要將艦隊拉入血腥的跳幫戰鬥。雖然這樣做絲毫不能改變局勢,挽救它的命運,但是卻可以給艦隊造成更嚴重的傷亡……
瘋子!那艘戰艦的艦長和全體船員都是瘋子!羅拉格司令知道,無論地面戰鬥還是海上戰鬥,瘋子總是最危險的敵人,因為他們不可理喻,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作為評估依據——這場戰鬥,比預料中的還要艱難。
他向站在身邊的法師露出苦笑。“真是不幸,特拉諾斯大師,我還以為這些人只是膽子很大。”
“那個jīng靈,說那艘戰艦是地獄先遣軍的掠奪戰艦。”特拉諾斯聲音低沉,“我還以為她只是為了褻du女神和教會,但是……是的,這種戰鬥風格的確是邪惡勢力的一貫表現。她至少說對了一件事。”
“那麼,大師。”羅拉格司令小心翼翼,神sè緊張,問到:“這是否表示教會……”
“不要胡亂猜測,羅拉格司令。你的想法非常危險。”
“我很抱歉……”
“你的道歉沒有任何意義,我不是教廷的檢察官,檢察官也不會接受你的歉意。”法師最後看了已開始慌亂的艦隊司令一眼,“保持冷靜,羅拉格司令,不管那艘戰艦是不是屬於地獄先遣軍,優勢在我們一邊。你可以贏得這次戰鬥。”
“是,特拉諾斯大師。”
“我會讓我的兩名學徒協助你。祝你好運,羅拉格司令,願女神與你同在。”丟下這句多少有點安慰xìng的祝語,特拉諾斯又回到船艙里去了。
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它消失在一扇門後面,羅拉格才把頭轉回來,繼續盯着那艘越來越靠近的神秘戰艦,叫來一名軍官。“命令第二分隊向右轉,第三分隊加並向左轉,從兩側夾擊那艘戰艦。”
“現在變換隊列是否已經太晚了,長官?”軍官猶豫着。
“按照我的話去做!”羅拉格叫到,揮舞着右手,“告訴每一位艦長,絕對不能讓那艘戰艦靠近這艘旗艦。”
為了保護殿下——別無選擇,軍官只能將羅拉格的命令傳達給所有艦長。因為同樣一個原因,儘管認為這道命令非常不合時宜,是錯誤的,但艦長們還是執行了。艦隊開始緩慢的改變隊形。
“他們想夾擊我們。”韋伯宣佈到。當然,就算他什麼都不說,藍雲和雷格諾斯也知道那支艦隊要做什麼。
“不管其他人,保持航線。”藍雲的命令是無可置疑的,“韋伯船長,你的目標是那艘躲在隊列末尾的旗艦。”
“遵命,藍雲領主。”韋伯的回答很簡短,沒有多說一個字,沒有提出任何問題,但是雷格諾斯靠上來。“那個穿越者,他在旗艦上面?”
“他在那裏。”藍雲點頭,“我感覺得到。”
“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先用炮火把其他戰艦轟掉?或者讓海怪解決它們……”
“保持鎮定,牧師。”藍雲以專業人士的口吻說,“我們不能一開始就把力量全部展示出來。如果目標是個法師,或者他是個重要人物,身邊正好有個護衛法師,那種行動就會把他嚇走。你知道的,傳送術。”
“但是也有可能,他既不是法師,也不是有護衛法師的大人物。”雷格諾斯說,“如果就這麼衝上去,我們會變成那幫還沒學會遠航的菜鳥的靶子,損失將會非常慘重。”
“我們絕不能冒險,牧師。即使我的擔憂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xìng,也必須按照我的計劃行動。不過,你的擔憂也有道理……”他沉思片刻,“船長,我們後面那隻海怪,可以製造巨浪么?”
大多數種類的海怪,要麼是種族本身具有,要麼是變得強大以後獲得,但是都具有製造惡劣海況的能力,可以製造一個大漩渦,或者掀起滔天巨浪。不過,既然藍雲甚至弄不清楚跟隨“皇家橡樹”的海怪的種類,理所當然的就更加不能判斷它是否具備那種能力——但是韋伯知道。
“它太小了,還在幼年期。”他回答,意思是沒有——雖然不是絕對,“不過配合深海戰士,它可以製造稍微小一點的大浪。”
“稍微小一點的大浪,能讓那幫還沒學會遠航的菜鳥感到顛簸么?”
韋伯和雷格諾斯知道他要做什麼了:過去,約恩公國的艦隊只是在近海活動,沒有受過遠海的惡劣海況洗禮。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的冒險遠航持續了多久,但是肯定,他們還不具備在惡劣海況下作戰的能力。
只要現在的風浪“稍微”大一點,過近海的風浪,那支艦隊上的炮手就會喪失大部分準頭,甚至全部準頭——按照他們那位過分謹慎、非常珍愛現在的地位、整rì害怕突然失去它的海軍上將的xìng格和一貫作風,就算是沿海的微不足道的風浪,恐怕也足夠讓他禁止艦隊出海訓練。
那些菜鳥沒辦法承受惡劣的海況,不能在那種情況下揮他們的實際戰鬥能力。
“如你所願,藍雲領主。”韋伯微微向他鞠了一躬,然後把命令傳達給副艦長,再由他傳給下一個人,直到最後,控制海怪的深海戰士。
然後,藍雲得到回報,海怪已經準備就緒了。
“很好,就是這樣。”他盯着約恩公國的艦隊,它已經完全散開了,但還沒有完全實現他們的指揮官的戰術:“皇家橡樹”右側的四艘戰艦明顯比左側的四艘戰艦慢一些,領頭的戰艦仍然落後左側的三號艦半個船身。那個命令下達得過於倉促了,而且這些戰艦上的水兵的確缺乏訓練。
他看了一眼雷格諾斯,就像對他說,“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然後對韋伯做了一個掃蕩的手勢。“你可以開始了,韋伯船長。”
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但實際上,韋伯仍然幾乎毫不察覺的點了下頭,一個冷酷無情的命令被傳達下去。
隨即,原本平靜的海面開始生變化。
約恩公國海軍的軍官和水手立刻察覺了這種變化:戰艦的起伏一瞬間加劇了,然後迅變得更加劇烈,船身前後左右搖擺不定,沒有固定的物體開始四處滑動,當然,在這種情況之下,炮手沮喪的現,他們完全無法將炮口對準那艘神秘的戰艦,更不用說命中它。
“現在怎麼辦,艦長?”隊列最前方的戰艦上,驚疑不定的槍炮軍官請示他的艦長,而他的同樣慌亂的艦長卻不得不把更多的jīng力集中到兩隻手上,用它們牢牢的抓住欄杆,避免自己滑倒,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開炮,轟沉它!”
不過,在他回答之前,戰艦上的炮手已經自己開火了。炮聲6續響起,火舌接連不斷從戰艦左舷噴出,但是他們shè的炮彈卻無一命中目標,要麼打得太高,要麼打太低,炮手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艘戰艦毫無損的從眼前駛過,進入下一艘戰艦的火力範圍。
只是在下一艘戰艦上,情況也是如此,炮彈依舊沒有命中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最走運的一也僅僅只是從藍雲面前擦過,甚至沒有使他改變臉sè,反而讓他哈哈大笑。“我從沒有想過,海戰竟然會有如此的刺激。”藍雲脫下他的袍子,接過一名海盜遞過來的長劍,接着語氣一轉,變得異常兇惡:“這幫愚蠢透頂的傢伙把我惹火了,我要讓他們知道,激怒一位要塞領主會有什麼結果。”
他的意思是,他準備殺光擋住他的每一個人,而不只是那個不走運的穿越者——他就是這麼一個人,韋伯知道,儘管藍雲看起來不像先遣軍的殺手,但是,要是有人使他受傷或者差點喪命,他就會變成比其他殺手更兇狠的危險人物——然而,韋伯不希望藍雲在這場戰鬥當中表現得比他更出sè。這是一場海戰,是他的專業領域,絕對不能被一個6地上來的傢伙過。
不動聲sè的,韋伯讓副艦長給他拿來五支火槍,將它們全部插在腰帶上——現在,他有六支火槍,看起來異常古怪,滑稽可笑,讓雷格諾斯心懷疑慮,擔心他是否還能夠跳上那艘旗艦。
“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牧師。”韋伯伸手,用力拍着雷格諾斯的肩膀:全身甲,他才是最笨拙的一個。
遺憾的是,雷格諾斯很快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不是真的耳光,只是這位牧師輕鬆彈起,跳上主桅的最上層的橫衍,絲毫不受全身甲的約束。
“他不是經常這麼干,是嗎?”藍雲問到。
韋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現在只需要感嘆:“好像他一點也不擔心被炮彈擊中。”
“皇家橡樹”正在一道交叉的火網中穿行,受到來自兩側的密集火力覆蓋。讓海軍炮手感到欣慰的是,總算有一些炮彈命中了這個碩大的目標,而讓他們感到沮喪的是,除非炮彈命中某個不走運的敵人,否則它們根本無法造成傷害。
它們可以撕開船帆,但是毫無意義;它們可以打斷欄杆,卻沒有一個人在乎;它們命中船體,結果都被彈到一邊;有些炮手試圖瞄準桅杆,然而不是無法做到,就是沒有一炮彈靠近目標。
在他的旗艦上,羅拉格司令幾乎都要崩潰了:炮手已經竭盡全力,但那艘地獄先遣軍的掠奪戰艦依舊按照原來的航線全前進,而且到現在為止,它還沒有反擊。
只是,它不會永遠保持沉默。
羅拉格司令把目光投向兩名法師學徒。“請把特拉諾斯大師叫上來,動作要快……”
現在,宮廷席法師是唯一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