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關鍵物證
陰暗的空間中，唯有全息影像的光亮着，影像中是衣裝整齊的林士樊，他像騎士一樣半蹲在地上，右手握在那柄靈石手杖上，讓手杖垂直於地面。
一把轉椅背對着影像緩緩轉過來，而椅子上的人一頭銀髮，身穿黑袍，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空嵐。
“怎麼樣了？”空嵐問道。
林士樊低着頭，“威脅已經被排除，我偽造了他的旅行記錄，都已經處理妥當，沒有人會懷疑。”
“很好，未來又近了一步。唯一純的光系靈力者已經死了，屆時黑暗會吞沒艾爾希城。”
“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神靈的先知已經察覺到了危險，即將派遣仲裁者來監視，到時候，在先知那龐大的數據流的支配下我們會暴露無遺。”
空嵐站起來思考着，黑暗圍繞在身旁旋轉扭曲。他咬着手指，突然靈光乍現，打了個響指說道：
“這樣，我們創造出另一股數據，擾亂先知的分析流。”
“那絕不是一件易事。”
“放心吧，審判之靈會降臨的，你的妻子也會迎來她的正義，屬於你我，屬於所有人的正義。”
飯店的包間是一個詠月節的主題房間，吊頂是一顆又大又圓的星星，牆壁則是一片墨黑，而在那黑色中點綴着零散的星辰。
三人哪見過這場面，都愣在了原地，唯有習以為常的夏米爾活蹦亂跳的，她高高興興地坐在了座子上招呼着他們也坐下。坐下的瞬間，全息影像在房間中放了幾個小煙花來慶祝。
“哇，真棒，不愧是艾爾希城，飯店的裝修真是一流。”
“這何止是一流，簡直是一等一的飯店吧。”空明生忍不住吐槽道。
“俺從來沒來過這麼高檔的地方，太嚇人了。”約克嚇得直冒冷汗。
冥夜甚至講不出話來，只是驚嘆道：“哇……”
“好啦，來看看，我給你們準備了些什麼禮物吧。先從小夜開始……”說著從袋子裏取出禮盒遞給冥夜。
“然後是約克親。”夏米爾將另一個盒子拿出來將整個袋子給了約克。
“最後是空明生。”最後那個禮盒是空明生的。
三個人的禮盒都繫着蝴蝶結，蝴蝶結的顏色各不相同，分別是紅、棕和藍色，是代表他們三人各自的顏色。
夏米爾拍了拍手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他們，說道：“你們可以打開啦，對了，包裝最好留着，好帶回去。”
於是他們就按順序來拆禮物，冥夜的盒子中是一部嶄新的手機，約克是一部相機，而空明生則是遊戲機。
“這太貴重了吧，小夏，我們準備的都只是一些月餅。”冥夜連忙把手機塞回禮盒。
“不好，我忘記買月餅了，不過……”夏米爾按住了冥夜的手，繼續說道：“這些禮物，是給我的好朋友的，在這四年，不只是四年，在我的一生中你們都會是我的好朋友，這些東西不算什麼，只是我的零用錢而已。小夜，你的手機有些舊了，我怕有些時候會聯繫不到你，約克親喜歡攝影就應該用上更好的攝像機，而空明生……”夏米爾特意頓了一下，“那是兩個遊戲機，我希望你可以跟小夜一起玩，不要再鬧矛盾了哦。”
聽完，約克的眼眶蓄滿了淚水，他抽噎地說道：“你太好了，小夏！”
而夏米爾只是溫柔地笑着，為這涼秋帶來無上的暖。
空明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覺得自己跟冥夜的衝突幾乎是不可避免的，況且自己又不是挑事的一方。但是收了禮物，也只好多注意一些，這樣好的朋友可不會再有了。
三人又把手裏的月餅互相交換了一下，約克看上去情緒最為激動，但沒一會就緩過神來，擦乾眼淚，然後嚴肅地講道：
“其實今天，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小夏的幫助。”
“嗯？是什麼？”
“這個房間有全息投影儀吧，可以用么，俺要往上投一張照片的影像。”
“WiFi能搜到的，這個房間號。”
約克操作了一番，將照片投了出來，這個房間的全息投影儀是很高級的沉浸式投影儀，四人彷彿重返了案發現場。夏米爾和冥夜都被突然出現的水晶骸骨嚇了一跳，夏米爾直接捂上雙眼，用指縫看向地上的水晶骸骨。
“嗚哇！這是什麼！”冥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擺出了戒備的姿態。
“這就是俺們要說的事情，小夏。他們居然說這幅骸骨的主人是自然死亡，俺們有想着去警局提出異議，但是他們覺得我們在胡鬧，眼下俺們需要證據。”
“可以是可以啦，但是這種東西背後的黑暗，我們承受得了么。”說著，夏米爾站起來拿手機對骨骼進行掃描復刻，一個三維模型就被掃描出來了，然後一甩手將三維模型投在了空中。
“唔……奇怪，感覺很多地方都扭曲了，跟我平時看的那些骨頭有些不一樣。”
“是的，這是金系靈力的物質轉化的必然扭曲，原本的物質密度跟現在的密度是不一致的，所以會顯得有些奇怪。”說著，約克從口袋裏取出眼鏡，用眼鏡布擦了擦戴上。說完用手在模型上進行着手動調整，這得益於他對金系靈力的深刻了解，才能對模型做出如此精細的調整。
旁邊的兩個門外漢認真地看着，也幫不上什麼忙。
“嗯，看上去正常了些，那我就用最近剛入手的軟件還原一下死者的樣貌吧。”夏米爾說著，打開了一款專門向考古挖掘服務的一種面貌還原軟件，看那精美簡潔的界面就覺得昂貴。
還原的面容在空中加載着，緩緩出現一張普通樣貌的男人臉，這種大眾臉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進展到此中斷了。
“很熟悉，應該是我們學校的。”空明生開口道。
“小夜，你認得出么？”夏米爾問了問旁邊看得發獃的冥夜。
“啊？這個，不認識。”
場面一度陷入尷尬，約克抓耳撓腮也想不出了辦法。
空明生扶着額頭，眼睛看向茶杯里的水，努力回憶着。可是怎麼也想不出這到底是誰，他皺着眉說道：“我肯定是見過，但可能這張臉還是跟記憶中的那張臉有些出入，約克、夏米爾，這個人的年齡你們可以判斷出來么？”
夏米爾分析道：“嗯……，這個人的腰椎有些磨損，平時可能弓着腰，應該是在中老年階段。”說著調整了男人的年齡，原本的青年形象變成了一張佈滿皺紋的大叔，為了更加貼切一些，夏米爾還給他加上了花白的頭髮。
冥夜看着這麼興緻勃勃的他們，自己腦子裏也蹦出了一些想法，於是用略有些調皮的語氣說道：“雖然我不太懂，但是我覺得你們想得有些普通了，你們想，這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卻沒有人發現，這才是最神奇的地方不是嗎？”
這一語點醒了約克，抓耳撓腮的他立馬站直了身子，握着雙拳，然後在三人身邊來回踱步。一邊走着一邊念叨着：“而他卻佩戴着一枚戒指！要麼是背井離鄉，要麼就是已經離異，平時一個人居住，案發前一定是被自己最熟知的人叫出去的。可，他身上究竟有什麼，讓殺害他的人這麼大動干戈，把一切安排得如此縝密。”
房間的門被敲響了，門外的服務員用輕快的聲音說道：“上菜咯。”
約克匆忙地關上了全息影像，四個人都在座位上坐好，並擺出一副不自然的笑容，這場面看起來十分詭異。
服務員把一道道菜擺上桌子，然後對每個人都微笑了一遍，然後用盤子托着四塊疊得方方正正的白毛巾分別給四人擦手。在結束了一系列流程后，服務員鞠了個躬便關上了門。
剛才的緊張氣氛煙消雲散，美食已經被擺好在了桌上，就等着他們動筷了。
“嗚哇這就是沒有魚的魚香肉絲、沒有松鼠的松鼠桂魚、沒有獅子的紅燒獅子頭，還有這個跟蘇東坡沒有一點關係的東坡肉。”夏米爾兩眼放光地說著，然後拿起筷子就去夾了第一口。
三人相視一笑，就也跟着一起吃了。
而在另一處，黑貓阿福又去光顧林老師的居所，但老師並未在家中。阿福跳到房間的辦公桌上，桌子上鋪滿了紙質文件，而在這些文件上有一枚戒指，是那枚一半被水晶化的戒指，水晶的光澤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斑斕的光輝。
這時林士樊剛好回到居所，他打開門剛好看到趴在文件上的阿福，便走上前擺手驅趕道：“去去去，今天剛餵過你，到別處覓食去。”
林士樊所擔心的不是那攤紙，更不是那枚戒指，而是立在桌角的那個相框。相框裏放的不是別人，正是梅。他拿起相框，用袖口擦拭着相框，然後指着阿福斥責。
“不要跳到我的桌子上，如果我的東西被打翻或者弄丟了，你就別想再回來這裏。懂了嗎？”
阿福喵喵地叫着，林士樊無奈地轉身攤手去廚房做午飯，阿福用后爪撓了撓頭，叼着掉在地上的戒指就又從窗戶離開了房間。
午後的暖陽使人感到疲乏，空明生他們來到了橫跨艾爾希城的甘棠大運河，趴在河岸的欄杆上看着起伏的水面，不時有幾條小魚吐着泡泡游過。
“這是個玩反重力滑板的好地方，從這裏到那裏，咻，飛過去，一定很刺激。”冥夜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着。
“得了吧，你的滑板一定不會樂意的。”空明生日常地拌嘴道。
一旁的夏米爾笑了笑，背靠着欄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說著：“嗯……，陸地上的陽光真溫暖啊，不像我們海底，只能靠自身的溫度以及人工制暖。”
夏米爾的皮膚在陽光下能夠看到平時不易注意到的淺淺的鱗狀紋理，還有脖子上幾道粉紅色的鰓。雖然她穿的衣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但她那來自深海的美無法被隱藏，那黑色鞏膜包圍下的綠寶石眼瞳，無比深邃，單單是直視着那雙眼，就會深深地沉淪。
生活在深海的他們，每天都像是在夜裏，燈火通明的城市難以分辨晨昏，所以城市從不入眠，只有交接班。來到陸地的海族，才明白，晝與夜是什麼、太陽和月亮是什麼、還有那些更為遙遠的星辰到底是什麼。雖然，海底也有網絡，但都不如這一刻的親身體會。夏米爾搖頭嘆了一口氣，一向樂觀的她想起海族自我封鎖就會惆悵很久，她想要改變人們的想法，更想要改變家人對陸地的看法。
“怎麼了，有些想家了嘛？”約克也背靠着欄杆，輕輕地問道。
他們都沒想到，夏米爾搖了搖頭，不太開心地說著：“我不想回去，那裏充滿了封建與暴力，如果可以，我想一直待在這裏。你看我不是遇到了你們嘛，我每天每天都很開心的，不想念家鄉。”
約克撓撓頭，空明生低垂着眼，冥夜則過去拍了拍夏米爾的肩膀。
“俗話說得好，有朋友的地方就是家。不過還是要把那傢伙排除在外，他不算。”冥夜說著，語氣從溫柔變成冷酷。
聽后，夏米爾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然後拍拍手宣佈今天的聚會解散，下次再見面。四個人分別走向了三條路，約克和空明生準備重返現場，不知道那裏現在解除封鎖了沒有。
受光不足的小巷一如既往地陰冷，能看到蜘蛛在這裏織網、老鼠在這裏打洞。走路的腳步聲清晰地回蕩在巷子中，一步一步走到了空明生恰巧路過的那個地方。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原本破舊的房子已經被拆除了，這裏已經被圍上開始施工蓋新房子。
約克氣的扭頭就走了，空明生反應過來約克已經離了很遠。
“約克，我還沒放棄，我們可以的。正義一定會來到的，這只是一些小小的坎坷。”空明生一邊追，一邊在後面說著。
約克走得更快了，他氣憤地說著：“算了吧，俺已經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希望，俺只是在欺騙自己而已。”
在一個拐角處，空明生跟丟了約克，他站在原地揉着自己的頭髮，讓頭髮變得跟現在的狀況一樣凌亂糟糕。然後像失了魂一樣走在回去的路上，甚至都沒想找輛車坐上，只是想要一個人靜靜地走回去。
“喵嗚……”聽到不遠處傳來貓的聲音，空明生立馬回魂，循聲而去。
看到是夜裏經常路過宿舍樓下的小黑貓，空明生呼喚道：“阿福，過來過來。”
這名字是前幾天詢問同學得知的，這隻貓在學院裏還是挺有名的，不少同學還給它拍了小視頻發到網上，還編了個段子說：阿福不發福，墨魚不是魚，但哈士奇確實奇。
“喵！”阿福弓起身子警戒。
空明生拿出來一塊月餅掰開給它吃，貓咪過來聞了聞就咬了上去，但它似乎並不喜歡，吃了兩口就不吃了。
“怎麼不給面子呢？這可是紅豆餡的，特別好吃。”
貓咪沒有理會空明生，趴在地上開始舔毛。
“這是。”空明生注意到了貓咪身旁的環狀物體，上前捏了起來，是一枚戒指，確切地說是那枚戒指。
“這就是關鍵物證啊！有了這個，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我要告訴……，不行，也許我應該先找一個權利更大的人幫我們，這樣約克就會重新打起精神了吧。希望總是有的，沒有希望就創造希望。”說著，空明生握起拳頭放在胸口。
空明生在想，找誰比較好呢，要找一個不那麼老，不那麼官僚，一個有遠見、有正義之心的人。思來想去，空明生只想到了，學園最強的教師林士樊，既正義又正直。最重要的是林老師舉止行為很帥，受很多男生的青睞，空明生也是其中之一。
想着，空明生就用手環開始查找老師的聯繫方式。
林士樊正在吃飯，突然電話響起，一看是自己的學生。
“現在的學生，假期都要這麼努力了嗎？”林士樊欣慰地笑着接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喂，那個，林老師好，我是空明生，您的學生，我想跟老師商量一些事情，電話里不好說，可以在哪裏見個面嗎？我好詳細的跟您說。”
林士樊夾起一塊肉放在嘴前，說道：“好啊，來教師公寓吧，位置我會發給你的，就這樣，我還在吃飯。”
“好的！老師再見。”
“嗯，再見。”說著，隨手發送了自己的公寓位置和房間號。
電話掛了，林士樊咬下那塊肉咀嚼着，把肉嚼成碎末才咽下。做的菜不算多，剛好夠他自己吃，沒一會盤子就變得一乾二淨。他洗好餐具，回到卧室收拾自己辦公桌上的文件。這時他才發現，那件證物丟失了，他皺起眉毛，然後開始俯身找起那枚戒指。
空明生乘車來到了教師公寓下，這是一棟略顯古典的公寓樓，棕色的牆漆與黑色的防晒玻璃融為一體，顯得十分肅靜莊重。公寓的大門是黃銅做的，金燦燦地極為耀眼，推開大門，跟學生宿舍一樣也有一個大廳，只不過這要大上十來倍。正對着大門的是兩部電梯，電梯的上頭掛着一面大屏幕，屏幕上播報着新聞，也顯示着時間。
走進電梯，電梯內也有一面屏幕，顯示着各個老師的照片、房間和狀態，狀態只有三種：出勤、休假、室內。能看到，林老師正處於室內狀態。
空明生掃了一眼所有老師的照片，他們照的大都是不太開心的樣子，甚至有人直接撇拉着嘴怒視鏡頭。
“老師們的照片真是如出一轍。”空明生吐槽道。
“叮。”電梯到了五樓。
空明生找到了老師的門牌號，理了理衣服，敲門說道：“林老師，在嗎？”
門開了，林老師招手讓空明生進來后四處在地上找着什麼。
“老師你在找什麼？”
“啊，我的戒指掉地上了。”
“老師居然結婚了？一定是晚上要跟師母約會吧，我來跟您一起找。”說著空明生也開始俯身尋找着。
“我的妻子，她早就不在了，那戒指承載着我重要的回憶。”
“對不起老師，我不是有意冒犯。”
“沒事，你讓我想起了我的學生時代，那時的我也很上進好學，在假期時也要上門拜訪老師，不為別的，只是想要學習更多知識，比別人更進一步。我能理解你的現在的想法，這個時代就是一個進步的時代，你不想落後，對吧。”
聽到這，空明生停下來揉着頭髮，感覺特別尷尬。
“其實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老師的幫忙，我這裏也有一枚戒指。”
“怎麼，這麼早就要結婚嗎？”說著，林士樊笑着回頭看向空明生，但笑容在看到那枚戒指時戛然而止，他的眉毛微微抽搐了一下，但他依舊保持着鎮定。
空明生捏着戒指，低頭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發現了一起案件的一些證據，但是以我們學生的身份，無法平反已經被宣佈結案的案件，我們希望得到您的幫助，林老師。”說完，空明生用充滿正義光輝的眼睛與老師對視着。
林士樊擠出一抹笑容，轉身在地上繼續摸索，然後用驚訝的語氣說道：“啊，我找到了，真是粗心，怎麼會掉到桌子底下呢。”
隨後，空明生開始毫無保留地展示着約克和夏米爾的成果，老師微笑着看完了。空明生一臉興奮，甚至開始說起自己的抱負來。
“不瞞您說，我從小就想成為可以保護他人的人。曾經，在我和母親陷入生命危險的時候有一個人對我們伸出援手，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要成為一個足夠強大的人，保護我身邊的一切，保護我的朋友們。像那個伸出援手的人一樣，給世界帶來一絲希望。我想，這就是一次伸張正義的好機會吧，來實現我，也實現約克，一直以來的願望。”
林士樊從空明生手中拿走了那枚戒指，背過身子看向窗外，窗外艾爾希塔的光束一如既往地耀眼。
“好，我可以幫你們。但，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空明生開心地跑出公寓樓，林士樊則在樓上看着他蹦蹦跳跳地離開，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再平靜的表情也掩蓋不住他的憤怒。
到晚上，黑貓阿福又來光顧林士樊的房間，但它不知道自己壞了一件大事，還嗲嗲地蹭着林士樊的褲腿撒嬌。
坐在椅子上的林士樊，看着桌子上撕成碎渣的資料文件，重重地錘向桌面，紙片瞬間飛上天。同時，火焰在他的手心赫然升起，把那些紙片都點燃，這可嚇壞了阿福，弓起身子連連後退。
林士樊冷冷地看向阿福，暗自咋舌，起身拎起它用盡全身力氣把它從窗口扔了出去，阿福在月光下伴隨着一聲慘叫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好在窗外有一棵樹，上邊的樹枝樹葉給了它落地緩衝，再加上貓咪有着發達的平衡系統，在下落過程中總能迅速地轉過身來。萬有引力無情，還是讓阿福在重重地摔在地上，它身上鮮血淋漓，全是划傷，體內的內臟也受了一定程度的損傷。它起身一瘸一拐地離開，想必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