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爹柴紹
一睜開眼，柴斌就感覺到周圍的景物在晃動，嚇了一跳，連忙閉上了眼睛。
“二公子醒了？！”小艾興奮地喊道。
“恩，醒了，就是有點頭暈。”
柴彬捂着額頭，腦子是一片昏昏沉沉的。
“方才大娘子來了，給你熬了葯，還讓我去沖了一壺解酒茶。”
小艾那溫宛好聽的嗓音，倒是讓柴彬心裏不那麼煩躁了。
“小艾，你知道我昨天怎麼回來的嗎？”
酒醉健忘症，這種神奇的病症居然也跟隨着穿越過來。
一旦喝醉，柴斌就什麼事都想不起來了。
但願他沒有拿着刀去砍那個無良黑心的胖老闆。
“昨天霍王親自送你回來的，柴健告訴我，你在雲聞閣可是出盡了風頭。”
蘇蟬抬起袖子，捂着嘴笑了起來。
一股清純的嬌柔氣息迎面撲來，沒有半點矯揉造作，渾然天成，如果她再大一些，絕對是一位嬌滴滴的大美人。
小艾注意到了柴彬那張豬哥的臉，俏臉一紅，連忙給他倒了一杯茶，沒再多說什麼。
心中暗罵自己，居然對着一個小丫頭垂涎三尺，真是太可惡了。
不行，今天下午必須默寫一百遍，我是和諧社會的五好青年，不是邪惡大叔。
不過，還是先把葯喝了，免得被嫂子嘮叨。
“哦，你說我出盡風頭？”他喝完湯藥，發現小艾的話似乎還沒說完。
“是……是柴健說的，不過具體什麼，他沒有跟我說。
他把霍王送出去后，就去找大娘子彙報，我偷偷摸摸地聽了幾句，說你什麼什麼，然後霍王就拍案而起，讚不絕口。”
“啊!？”一聲驚呼。
柴彬摸了摸額頭，自己不會是說要拿刀把胖掌柜給宰了吧？又或者是拍拍胸脯保證，一定要把父親的羊脂玉佛再給偷走？
“我也不知道，二公子若是要想知道具體情況，可以叫柴健過來問問。”
小艾將茶杯遞給了柴彬，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裏滿是激動。
看來，女人天生就自帶八卦的屬性，八卦恆久遠，女性永流傳……
“不用了，等我身體恢復一些后再說。”
聽聞柴彬拒絕後，小艾的目光變得有些暗淡，輕聲道：“哦。”
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柴彬都快破防了。
“我是好男人，好男人就是我。絕不會被一個小女孩的美貌給迷惑。”
……
“二公子……是真的嗎？”
小艾眼睛眨呀眨，亮晶晶的，緊張地抓着自己的衣服。
“那是自然，在一片劍光中，哪吒挺身而出，拔出了斬妖劍。
他咬破手指，在長劍上一抹，以劍代筆，在空中劃出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九字道家真言。
一聲暴喝，空中忽然出現一道紫色閃電，轟然落下。
咔嚓，正中東海三太子的龍角！”
柴彬正在自己的房間裏，滔滔不絕地講述着《哪吒鬧海》的故事。
小艾聽得神魂顛倒……
“咳咳……小二郎！”
柴彬一聽，轉頭，就見大嫂盧氏正站在門口。
“大嫂，你來了？”
柴彬擦了擦嘴角的白泡，走了出來。
盧氏看着乖乖待在房間裏的小艾，微微一笑。
“小艾，快去后廚，給二公子端些熱好雞湯來，讓二公子補補身體……”
“是，大娘子。”小艾邁着輕盈的步伐，走出了房間。
“頭有沒有好些？昨天你又喝醉了？！”
盧氏一臉的無奈。
“我也不想啊，可是霍王殿下非要哭着喊着要小弟喝酒，說是慶祝父親康復……”
柴彬看向盧氏的眼神很誠懇。心裏卻在嘀咕：媽的，要不是這兩個瘋子非要和我拼酒，我也不會喝醉。
“你這傢伙，頭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還喝了這麼多酒。
要不是我和你大哥替你遮掩，你爹肯定要將你的骨頭給卸了。”
盧氏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柴彬的腦袋上。
柴彬五歲的時候，盧氏就嫁入柴府，對於這位亦嫂亦母的盧氏，無論是前身還是現在的柴彬，都非常尊敬。
“啊？”
不是吧，竟然驚動柴府最大的boss？不知為何，柴彬心中一片冰涼。
“啊什麼啊，昨天中午，聖人派人傳喚，要阿翁進宮面聖。
現在阿翁不僅身體恢復，還要繼續入朝參政，正高興着呢。
哪知道，還沒興奮多久，你又被柴健架着回來了。”
盧氏的眉頭緊鎖，似乎有些頭疼。
柴彬一聽大嫂這麼說，不禁有些害怕，生怕這位老國公拿着木棍和自己再幹上一架。
如果一棍下來，不小心把他給穿越到原始時代，那可就屈憋死了。
“大娘子，雞湯端來了。二公子趁熱喝吧！”
小艾小心翼翼地將雞湯送到柴彬面前。
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很好，火候控制得不錯。
“你把這碗湯喝了，然後跟我去前廳，向你父親道個歉，不然，總讓你父親跟你鬧脾氣也不是個事。”
………………
去前廳的路上。
“小二郎，你從哪聽來那些新奇古怪的事？大唐能有人姓哪？”
盧氏似乎一直在門外偷聽。
“不，哪吒不姓哪，姓李，是商末周初托塔天王李靖的三兒子……”
《封神演義》是明朝才出現的長編小說，而且對於商周的歷史記載，現在更是寥寥無幾，別說盧氏，就是朝堂里的博學之士對於那段時期的事情也不甚清楚。
“哦，等有空的時候，你給我和孟端講一講，挺很好玩的。小二郎，你房間的小艾，似乎變得更加的漂亮水靈了。”
盧氏捂着嘴，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怎麼回事？房間的……
柴彬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不敢多說什麼，深知女性的八卦和恐怖的聯想力只會讓事情越描越黑。
“大嫂……”柴彬站在書房門口，一臉的忐忑。
盧氏笑呵呵地從背後推了他一把。
“有什麼好怕的，前天還拿木棍和你爹干一架呢？放心，我去將孟端抱過來，你爹不敢把你怎麼樣……”
“行，大嫂，一定要將侄兒抱過來吸引火力……”
嘎嘎，有五歲大的柴孟端在場，諒老頭子也不敢動武。
挺起胸膛，雙手交叉放到後背，跨步走進大門，一副巡視自己領地的架勢。
一名身材魁梧，穿着一件灰色長袍，留着三縷花白的鬍鬚，面容平靜。
一手中提着一支毛筆，一手在桌上，斜着眼看向走進來的柴彬。
只是那一雙鷹眼中，卻是隱隱帶着一絲憤怒和無奈，彷彿在看着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
“孩兒，見過父親。”
恭敬地行禮，雖然穿越過來的第一次見面並不愉快，並不妨礙柴彬對他的尊敬。
作為大唐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柴紹的功績得到李世民和朝堂官員的一致認可。
不過，最令柴彬佩服的還是他老爹會娶老婆，無論後世，還是古代，傍上富婆能少奮鬥三十年永遠是唯一不變的真理。
“你的傷勢還好嗎？”
柴紹淡淡地問道，就像和一個陌生人說話，手裏拿着一支毛筆，在書桌上寫着什麼。
柴彬的目光掃過，卻因為距離太遠，根本看不清楚。
“好了很多，只是有些事情，我不記得了。”
“走過來說話，有什麼好怕的？喝點酒就敢拿棍和老子干架，現在就成慫貨？”
柴紹沒有抬頭，依舊在奮筆疾書。
“哦……”柴彬點了點頭。
不過動作卻像是一隻蝸牛，半天才走到了這位唐初的大人物旁邊。
有種像是在面對群眾時，站在領導旁邊，這讓他很不舒服，總感覺下一秒就被推出去一樣。
柴紹的字寫的很好看，手腕一轉，一行行小字就在他的筆尖浮現出來，給人一種戰場上的肅殺之感。
看着老爹的書法，就像是在享受一種藝術，陶醉其中。
柴老爹眼睛一瞥，偷偷地瞄了乖巧的柴彬一眼。
柴彬依舊看着那張宣紙，臉上的痴迷和崇拜神色看不出絲毫做作。
但其中有不少都是繁體字，柴彬並不懂文言文，只能連蒙帶猜，大致明白其中的含義。
柴紹似乎要向李世民遞交一份關於軍隊改革的奏章。
半響后，柴紹終於搞定了，慢條斯理地把筆擱在筆架上，“聽柴琛說，你昨天不在府上？”
“是……”柴老頭目的不明，柴彬不得不謹慎應答。
“是不是又喝多了？”
老爹搖搖晃晃地從柴斌身邊走過，在一張矮榻前坐了下來，立刻有丫鬟送上茶水。
他很好奇，譙國公的貼身丫鬟，嗯，不對，應該是個保姆？阿姨？。
她的年齡起碼四十歲了，長得也太對得起觀眾了，柴彬實在不敢多看她一眼。
柴紹的自保之道，似乎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看來想要娶大唐的公主，必須懂得自律，以及耐得住寂寞。
柴彬為這位大唐最強女婿和譙國公默哀了三分鐘。
“是……”點了點頭。
偷偷看了一眼，卻見這位老爹神色如常。
“坐吧。”
“哦……”
柴彬亦步亦趨地走在老人對面坐下，滿心期待侍女大嬸也給他來上一杯。
誰知，老爹卻道：“你們都下去吧。”
嗖嗖嗖，幾名大神就像是忍者一樣，瞬身不見。
“胡鬧!”
老爹怒喝一聲，讓柴斌渾身一顫。
“混賬！你忘了，之前我為什麼要責罰你了？”
老爹的聲音越來越大，他那張儒將形象的臉龐也變得猙獰起來，鬍鬚不停地抖動，右手五指成刀，似乎隨時都會向柴彬劈出一擊刀氣。
“啊?!”
柴斌遲疑了一下。
是應該為譙國公教訓敗家子一頓而歡呼呢？或者是像老鼠一樣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