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兄妹
東江城東武學院西牆外的巷子裏，三名女生正在圍堵着一名身材矮小的女生。她們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身穿青色緊身勁裝，顯現出她們傲人的身材。她們的衣服背後，用紅黑色的絲線綉着“東武”兩個字，顯然她們都是東武學院的學生。
為首的女生突地一巴掌打在矮小女生的臉上，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頓時心生厭惡，說:“臭婆娘，就知道裝可憐！”她身後的一名女生壞笑着說:“朱婷，你可別把楊雪的臉打壞了，不然被薛大哥看到可要心疼嘞！”朱婷一聽，勃然大怒，拳腳相加打在楊雪的身上，見楊雪抬手格擋，更是氣急，罵說:“你還敢擋，看我不打死你個賤貨！”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見朱婷打的厲害，背後那兩名女生拍手叫好。
朱婷打的累了，雙手也已經泛紅，隱隱有一絲疼痛，但心裏的怒火依然不減，就給身後的兩人使了個眼色，自己站在一旁看着。眼看楊雪被兩人圍攻，她卻不敢招架不敢還手，心裏痛快至極，怒火也稍減幾分，得意地叫停了兩人，說:“臭賤貨果真是皮糙肉厚，別傷了我們美麗的雙手才好。姐妹們，咱們走！”說完，她沖癱軟在地上的楊雪啐了口痰，這才滿意地離去。
半晌，楊雪艱難地坐起身，忍着身上的劇痛，淚水不停地在眼眶裏打轉。她扶着牆艱難地站起來，依靠在牆上，凌亂的長發蓋住了她滿是傷痕的臉龐。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着，淚水順着臉龐滑落。好一會，楊雪長舒一口氣，揉了揉眼睛和臉上的傷，心想:“不能哭，不能被母親知道。忍一忍，畢業就好了！”這樣想着，楊雪忍着身體上的疼痛，緩緩地走出巷子。
遠處，一雙眼睛早已把這一切看的明白。這雙眼睛的主人身材魁梧，臉色威嚴，眼神中滿是驚愕和擔憂，緩緩地說:“但願那小子不要惹出事端……”
東江城的西邊是老城區，這裏居住的都是窮苦人家。沒有連坐的府院，只有一排排破爛不堪的土房。有勤快的人家會在家門口圍起籬笆院牆，院中養着家禽種着蔬菜，這也算是日子過得不錯的。
楊雪站在家門口，遲遲不敢推門進去，唯恐母親看到自己臉上的傷而擔心。她猶豫了片刻，想好搪塞的理由，擠出一個平常的笑容，剛要推門，就聽見裏面傳來母親哭泣的聲音。楊雪一驚，頓時想到朱婷等人的家世顯赫，心想:“難道母親因為我被朱婷欺負了？”細想之下更是又驚又怕，趕忙推門闖了進去，說:“不要，放過我母親！”
楊雪的母親王氏此刻已經哭成了淚人，她的面前跪着一名少年。這少年身穿粗布的衣服，相貌清秀，神色冷淡，跪在那裏回頭看向楊雪。
“母…母親？”楊雪被那少年的眼神嚇了一跳，深邃且冰冷，讓人不敢靠近，只是一眼就使人顫慄。
王氏突然抱住那少年，哭着說:“雪兒，你哥，你哥回來了！你哥沒有死！”
聞言，兩人都是一愣，驚愕地看着彼此。那少年緩緩站起身，說:“母親，這是…我妹妹？”王氏說:“延兒，她是你妹妹楊雪，你可還記得？”少年愣了片刻，說:“我大概記得有個妹妹，只是想什麼樣子已經記不清了。”王氏拉着少年的手走到楊雪面前，又拉起楊雪的手，將兩人的手緊緊地握住，說:“你們是親兄妹，是我的孩子！”說完，王氏轉身跪倒在地，衝著門外磕着頭說:“老天爺，感謝你把我的兒子送回來，我死而無憾了！”
兩人趕忙將王氏扶起，彼此看着對方。楊雪不可置信地說:“你真的是我哥哥楊延？”少年說:“我是叫楊延。”王氏拉住少年的胳膊，擼起他的衣袖，指着他胳膊上一塊菱形的疤痕說:“他是你哥沒錯，這塊疤就是最好的證據！”說完，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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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撫摸着少年的臉龐，眼神中又是疼愛又是自責，說:“孩子，我的孩子，你終於回來了！”
少年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抱住王氏說:“母親，不孝孩兒楊延，回來了。”
楊雪依然沒明白究竟怎麼回事，兩人攙扶着王氏坐到床邊，王氏緩和了片刻，對楊雪說:“雪兒，他是你哥哥楊延。十年前，你哥哥隨着你父親走鏢，從此失去音訊。我還記得，你哥在臨走前因為玩耍你父親的四刃劍失了手，這才留下了這道傷疤。”她轉頭看向少年，說:“孩子，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裏，為什麼不早些回來？自從咱家鏢局出事之後，娘不怕親朋好友的疏遠，只是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的生死下落！”
少年說:“母親，其實我也不記得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只記得我昏迷好久，後來被師父救了並收我為弟子，自那之後我就跟着師父四海漂泊。前不久，我突然想起了一些孩童時候的記憶，這才告辭師父尋找回來。”
王氏緊緊地握着少年的手，生怕下一刻這個消失了十年的孩子再次消失，說:“沒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延兒，算起來如今你也有十九歲了，娘沒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照顧你，你恨娘不？”
少年說:“母親這叫什麼話？這十年我未曾想起母親，是孩兒的不對。母親，妹妹，你們受苦了。”說完，他起身跪在王氏面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說:“孩兒既然回來了，自當重振家業，今後贍養母親，照顧妹妹！”
王氏將他扶起來，欣慰地說:“孩子，你還活着，並且回到了這個家，母親就很滿足了。這些年娘和雪兒雖然過得清貧，但也能勉強度日。你妹妹也很優秀，不僅考上了東武學院，而且修鍊成績一直不錯。你回來，就別再東奔西跑，找個營生忙活，咱們一家三口也好一起生活。”
少年看向楊雪，說:“妹妹也是武者？”他剛說完，就發現楊雪兩邊鬢髮的後面不對勁，剛要抬手撩去鬢髮看的明白，楊雪急忙閃躲，說:“這是修鍊時候不小心弄傷的。”王氏嘆了口氣，說:“你妹妹一直很努力地修鍊，總是弄得身上全是傷。唉，怪娘沒用，不是武者，沒能把咱們楊家的絕學傳給你妹妹，害她吃了這麼多苦。”
少年眉頭一挑，眼神中多了一絲犀利，說:“妹妹這麼刻苦修鍊，確實辛苦了。母親，我身為咱們家的長子，怎麼能讓妹妹受這麼多苦。明天我就去報考東武學院，也好搏一個前程。費用方面母親不用擔心，這些年孩兒在外面掙了些錢財，足以改善咱們的生活。”
王氏看着少年篤定的樣子，微微一笑，說:“你這說什麼是什麼的樣子果然像極了你們的父親。好，你有打算娘也不說什麼了，只是孩子你有信心能考入東武學院？”
少年對楊雪問道:“妹妹，考入東武學院需要怎樣的條件？”楊雪回答說:“修為至少要在鍛體八層。哥…”楊雪顯然還沒有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哥哥，但是當著王氏的面又不好說其他:“你的修為……”她其實不想這個突然出現的哥哥考入東武學院，畢竟自己在學院裏飽受欺負，她擔心這個哥哥會遇到和自己一樣的遭遇。
少年說:“只是鍛體八層？”少年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心想:“鍛體八層的修為竟然能考入學院，莫非我之前得知的消息是假的？”他還在為此愣神，王氏說:“今天我的孩子回來，是個大喜的日子。雪兒，你帶你哥哥去集市買些肉回來，晚上娘給你們做好吃的。”說完，她給楊雪使了個眼色。
其實王氏想要借這個機會讓失散多年的兩兄妹熟絡一番，畢竟對於母親來說，孩子之間的生疏不應該存在。楊雪向來乖巧，自然是明白了王氏的意思，就拉着少年一同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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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楊雪時不時對少年上下打量，看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哥哥，心中充滿好奇，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少年微笑着說:“其實我也好奇。但我想，我果真是母親的孩兒，自然也就是你的哥哥了。”楊雪問:“哥，你是失去了許多記憶嗎？”少年回答說:“從我醒來以後就一直跟着師父，關於小時候的記憶一點都沒有了。只是最近幾年總是做噩夢，夢裏回想起一些片段，似乎跟當年的事情有關。”楊雪點點頭，心想:“母親既然認出這是哥哥，那自然是錯不了的。我既然是妹妹，就不應該對哥哥生分。”這樣想着，楊雪挽住少年的胳膊，臉色紅，說:“哥……歡迎回家。”少年一怔，感受到楊雪的親和，心中一暖，說:“嗯！”
這時候，二人身背後忽然一聲叫罵傳來，跟着一個聲音說道:“賤貨，勾引我薛大哥之後又勾引別人，真是不要臉！”
這個聲音一出，楊雪頓時全身顫抖，神色驚恐，回頭一看果然是自己懼怕的人。
朱婷和另外兩名少女走到跟前擋住兩人的去路，朱婷一看少年的相貌，不由得一愣，心想:“好俊俏的人，竟然比薛大哥更俊俏幾分！”她再看着楊雪，心裏的恨意更濃，冷冷一笑說:“楊雪，你真有手段，竟然勾引了這麼帥氣的小哥。喂，小哥，我不管你是怎麼被她用手段吸引的，我勸你還是趁早離開這個狐狸精。不如你跟我在一起，我可是東江城朱家的大小姐，跟着我，今後好吃好喝好前途少不了你的，怎麼樣？”她說完，背後那倆少女投來鄙夷的目光，低聲說:“朱婷，你變心倒是挺快的。”朱婷無所謂地說:“那又怎麼樣，這小子生的俊俏，還不允許本小姐喜歡了？”
從朱婷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少年的眼神就變得冰冷，眼眸之中多了幾分寒意。
楊雪顫抖着聲音說:“他，他……不是……”她本想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但因為對朱婷幾人的恐懼，讓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在別人聽起來更像是牽強的解釋。
朱婷本就對楊雪懷有敵意，此刻見她這樣唯唯諾諾，頓時以為她是裝作可憐剝奪同情，更是怒火中燒，抬手就衝著楊雪的臉龐打了過去。
忽的，一隻手將朱婷的手緊緊地握住，跟着冰冷的寒意四散開來，楊延擋住楊雪的身前，眼神中的寒意漸漸的轉為殺意，冷冷地說:“原來我妹妹臉上和身上的傷都是你造成的。”說著話，他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幾分。
朱婷吃痛，大叫起來，說:“放手，你給我放手！”見楊延沒有放手的意思，朱婷舉拳打在楊延的身上，可就猶如擊打在鋼鐵上一樣，痛的更加厲害，尖叫着掙扎着想要掙脫，但楊延的手就像是鐵鐐一樣死死的拴住，竟是一動不動。
朱婷感覺到害怕，尖叫着說:“給我放手！我可是朱家大小姐，得罪我，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她這話一說完，楊延身上散發的殺意更濃，讓所有人都為止顫慄。
這時，楊雪急忙拉住楊延，說:“哥，不要！快放手！”楊雪早就被朱婷幾人欺負怕了，生怕楊延不明所以傷了朱婷，以朱婷的家世果真能讓自己的家庭陷入萬劫不復。
楊延見妹妹求情，也知道在這裏動手會惹上麻煩，就鬆開了手，一字一字地對朱婷說:“再敢傷害我妹，勢必屠你全家！”他說的清楚，給人不得不信的威嚴和恐懼，朱婷更是嚇得怔在原地一動不動。
楊延不再去理會幾人，拉住楊雪的手就走。楊雪回頭看着呆愣在原地的朱婷，又看了看楊延，心想:“但願不要出事才好……”楊延心想:“看來有必要好好調查一番。朱家是么？你們最好不要再傷害我的家人，否則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