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病因

回到濟世堂，剛和施施打完招呼，柒寒便吐了一口血隨後暈厥，嚇的施施手忙腳亂，這脈搏施施也無法看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去通知言風。

再次醒來，天已經暗了，柒寒只見言風坐在床邊替她把脈，見她醒來言風皺了皺眉嘆氣道：“姑娘前些日子我才叮囑姑娘莫要動武，這轉頭，姑娘就給忘了？”

柒寒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干我們這行的，命不是自己的。你不也培養了這麼多暗衛嗎？”

言風一愣，他的死士和暗衛為了保護他不知道折了多少，所以原來他們一直都是自己這麼忍者挺過來的嗎？言風一時語塞：“但也沒有給人下毒這麼折磨人、還不給錢的活計吧。”

是啊，說不定哪天她為了保護她的主子當場自盡了也說不準，守護秘密這是一個死士最基本的要求。

“何況你一個女子，何必在刀尖上生活？”言風突然心疼，究竟是什麼樣的主子能這麼對待下屬，像對待敵人一樣，縱然他們培養暗衛少不了懲罰，但是總歸是公平的，受了傷總歸是不會再去接受任務，萬一任務中出了意外也能是好好對待他們的家人。

從他的眼中柒寒看到了不忍，柒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看了看窗外，道：“什麼時辰了。”

“戌時了。”言風將桌上食盒裏的葯端過來說道：“先把葯喝了吧。”

聽到這話，柒寒立馬皺了皺眉；看見她的表情言風笑了笑，將葯放在一旁，又從桌上的食盒裏拿出一個小袋子：“每次瞧見你喝葯表情都很精彩，這裏有些蜜餞，或許沒那麼苦。”

看見言風手上的東西，柒寒心中一暖，道：“那就多謝言大夫了。”

“姑娘若真是感謝我就聽大夫的話莫要動武了，不然你這再毒發，再來這麼一出，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姑娘了。”言風叮囑道。

“放心吧，短時間內是不會毒發了。”柒寒堅定的說道，隨後一口喝下碗中的葯。

“哦？聽姑娘的意思這毒發時間是規律的？”言風一驚，當年他母妃可沒有挺過去，為什麼她能挺過來，這毒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

“倒也不是，這個隨緣，這些年加上這次其實也就毒發了三次，其他時間倒也無礙。”柒寒吃了一個蜜棗，含糊的回答道。

其實她也沒撒謊，在之前她偶然發現體內的毒更像是另一種武功內力，平時運氣的時候若是伴隨着這毒一起運氣會更順暢，讓毒隨着內力氣流通便全身，便會內力大增，自身速度、聽力、嗅覺都會得到極大提升，但後果就是她會陷入走火入魔的狀態，失去意識，變成一個殺人機器，但事後代價便是青筋暴起、內力流失，換來的疼痛是平時受傷的十倍；所以柒寒平時都是壓制這股奇怪的毒。

之前六大家族圍剿的時候，她被逼無奈，大膽一試，讓着毒素和內力一起運功，果然她功力大漲，但是她失去了意識，成了一個殺人機器，據幽澤回憶說：“你拿着劍追着我砍，毫不留情；我喊你你沒反應，紅着眼、拖着刀、笑着向我走來，直接向下砍來，我命*根子都差點沒了，要不是我武藝高強躲開了，我可能就和那些垃圾一樣成為你的刀下冤魂了，再後來，你師傅來了，不知道幹了什麼你就暈過去了。”

那天的事情她一點也不記得了，等她醒來她就覺得渾身疼痛，青經暴起，運不上氣，內力全無;那是她記憶中第一次毒發。

“哦，那姑娘可是做了什麼才導致毒發？”言風繼續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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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過的時候。”

嗯？打不過的時候？你這身手？很難有人打過你吧。

看着言風奇怪的眼身，柒寒繼續說道：“總會有打不過的時候，我又不是天下第一，人外有人，若是我打不過人家，用體內的這股毒氣運氣，便會讓我功力大增，只不過容易走火入魔，事後便是昨日那副毒發模樣，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這樣子做。”

“原來是這樣。”言風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那按照姑娘的描述，這毒更像是另一種武功內力，若是運氣卻和你自身相剋？”

柒寒同意的點了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這我好像在一本醫術上看見過，好像是一種禁書，因為實在是太詭異了，我也就瞧了一眼，等會我回去再去看看，到時候定會給姑娘一個交代的。”言風皺了皺眉頭，柒寒倒很想將他的額頭磨平，總覺得這樣一位美人皺眉，就是讓人心中不舒服，美人就應該如沐春風，高高興興的；不知怎的，柒寒又想起那位千金閣閣主，他那長相可是人間尤物，是眼前的言大夫和幽澤都比不了的。

“可如果真的是禁書，那小七姑娘你當如何，到底是什麼樣的主子會使用這樣惡毒的法子來管束下屬，總然是暗衛，那也終歸是人吶。”言風忿忿不平，只覺得是柒寒的主子做的。

“江湖中人，哪能和暗衛相比。”柒寒冷笑：“江湖中的手段…呵！太骯髒、太骯髒了……”

“可如此算得上是草芥人命了，縱然有規矩說朝廷不得插手江湖門派之爭，但是換個角度你們也是百姓，也屬於朝廷管轄之內，你們這種又不算是門派之爭，只能說是門派內部矛盾，若是脫離你們便是百姓。”言風義正言辭道：“各國律法不同，但這點倒是都是一樣的，北涼應當也是如此。”

北涼？是了，先前她胡扯說自己是北涼人，柒寒又笑了笑：“言大夫即以知曉我先前是在胡扯，那自然不可能是北涼人，這瀾洲城錯綜複雜，門派居多，我不過也是其中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罷了。”

言風一愣，笑道又繼續說道：“我記得瀾洲城律令，這條好像也是符合的。城主好像最是剛正不阿，不屑那些江湖門派的作風。”

瀾洲城？城主?不屑江湖門派作風？是了，我們的大長老確實是非常不屑我師父的做派，可以說他本就很不屑永生門的做派，卻依舊是永生門的大長老；什麼江湖之事朝廷不得插手，這些所謂的朝廷人還不是私底下和各大門派做着交易，或者說是私底下控制各大門派為他們所用，淵雲國千金閣是一個，瀾洲城永生門是一個，還有你們這個小醫館這麼多暗衛，怕不也是某個朝廷的探子吧。

柒寒心裏冷笑，面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言大夫說的話我記住了。”

“小七姑娘客氣了。”言風微微一笑，又道：“姑娘可曾懷疑過，你這失憶和你身體裏的禁術是否有關係？”

柒寒一頓，皺了皺眉；這…她倒是真的沒有聯想過。言風這麼一提醒，柒寒腦子裏倒是又會想起李毅長老所說的那些話了；若是如此，那當年幽谷是不是還有許多和她一樣的人？不然為什麼會將逃離幽谷的人趕盡殺絕？還有，去大順之前，她的師傅黎裳對她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現在看來怕也是別有用心。

“自從大……這亂世持續的太久了，是時候結束了；如今你過了九殿，四大門派的人怕是要有所行動了，所以啊、這門主令一日不收回，本座就一日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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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種關頭，若是有人動了心思，你倒是要注意些，若是此次沒能回來，傷了、死了或者是失蹤了，可是沒有人會來尋你。於永生門而言，你不過是一個刺客而已；你可明白？”

“徒兒明白。”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黎裳最後的眼神，柒寒到現在都記得，一絲不舍和愧疚？那個眼神柒寒沒看懂，執行了這麼多次任務，她這個只關心權力的師傅怎麼回擔憂她呢？若真的是關心，為什麼又會說這些話？

大順將軍府那日，弓箭手包圍，士兵們手中的火把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本以為無法逃生，突如其來的黑衣人帶她從一個突破口逃出：“師妹，好久不見，後會有期，保重。”

師妹？她怎麼不記得她有一個師兄？就算有那應該也只有幽澤勉強算吧，可他的身手明顯比幽澤要好上很多。

那一刻，柒寒好像明白了什麼，打從她過了九殿，有些事情已經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小七姑娘？姑娘？小七？……”

言風的把柒寒從回憶中拉回來，柒寒看了一眼言風道：“這個我倒沒有聯想過，或許你說不無道理。”

柒寒雖面無表情，但是言風能感覺的道，她想要迫切的知道一些東西；言風嘆了嘆氣，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明明和施施差不多的年紀，卻背負了太多的東西；這滿身的傷痕，誰看了不心疼呢？言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柒寒，嘆了嘆氣；突然言風像是想起什麼，道：“小七，我讓我檢查一下你的頭部。”

柒寒疑惑了一會，但還是乖乖配合了；言風的手指很長，柒寒很明顯能感覺到言風指尖傳來的溫度；沒過多久，柒寒就聽見言風輕聲說道：“果然如此。”

“可是有什麼問題？”

“你這後腦勺，有兩個不起眼的針孔，若是尋常人施針過後，針眼自然會消失不見；可你這裏卻留下了疤痕，說明曾經有人在你這個位置長時間施針，刺激着你的記憶，讓你無法恢復記憶或者讓你失憶。”

“疤痕？”柒寒抬手往後腦摸去，還真有兩個不起眼的針孔，如果不是大夫知道穴位特意去找，她就算自己要找也不一定找得到：“這麼說，我的記憶缺失是人為造成的？可有解法？”

“這種施針的方法本就危險，很少會有人敢在頭上施針，就算是我師傅也不敢輕易嘗試，不過，敢這樣子做的人定是醫術十分高明，說不定和你體內的毒是一人所為。”言風分析道。

“醫術高明？多高明？若是換成你，你可敢下手？”柒寒腦子飛速運轉，永生門裏醫術高明的人，難道是三長老鬼門的人？

“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若是我師傅……”言風道。

聽到這話，柒寒一驚，直接打斷了言風的話：“你也沒有把握？”鬼門的人更擅長制毒解毒，醫術雖行但和言風相比怕是差遠了，他都不行，那永生門裏還有誰可以做到如此？難道是五長老天門的人？他們一向獨來獨往，門中爭鬥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連黎裳也不敢過多詢問。

“姑娘不必急於一時，既然找到了病因，總歸是有辦法的。”言風安撫道。

柒寒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調整了一下情緒，笑了笑，對着言風說道：“言大夫所言極是。”

言風一愣，總覺得柒寒一口一個‘言大夫’看似客客氣氣的，卻總給言風一種柒寒在調戲他的感覺；咳~是他的錯覺吧。

“時間不早了，小七你早點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