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輔導員
“方哥，這是我名片，以後有機會再來魔都，跟兄弟說一聲，一起吃個飯什麼的，我感覺你對我們一家人的胃口，聊得來。”
一個多小時候后，陸地巡洋艦開進了大學城，在魔都音樂學院的大門口停了下來，大中午的，烈日炎炎，保安大叔也在門衛室里昏昏欲睡，門口處，也就寥寥幾位朝氣十足的年輕男女來來往往，不知道是暑假沒有回去留在學校里的研究生還是早早就到校的普通學生。
“嗯嗯，以後有機會一起吃飯，那我就先走了，媛媛，來，換媽媽來抱你，叔叔到了哦。”方紹榮順手接過宣海洋遞過來的名片對兩眼睡意朦朧的小蘿莉道。
“嗯，叔叔再見。”宣媛媛甜甜道。
“媛媛，再見，真可愛，你們路上慢點，謝謝你們的順風車。”方紹榮接過宣海洋從後備箱拿出來的行李箱走到車窗旁邊招呼道。
………………
看着遠去的陸地巡洋艦，方紹榮拖着行李箱來到了門衛的陰涼處，看着手裏的宣海洋給他的名片，瞅了一眼總覺得有點奇怪。
“魔都海洋文化傳媒有限公司？還碰到同行了？”方紹榮疑惑道。
“方紹榮？你到了？”
方紹榮正對着名片上的內容浮想聯翩的時候，只聽一聲略顯熟悉的女子嗓音在他的身邊響起，語氣中多少還帶着點不確定。
“丹丹姐？怎麼這麼巧？剛想打電話給你來着。”方紹榮扭頭一看頓時覺得得來全不費功夫。
被方紹榮稱作丹丹姐的中年女子全名叫林丹丹，是顧言大學時期的輔導員，當然，現在她仍然是魔都音樂學院的輔導員。
“出去吃飯了，本來以為你上午就能到，還打算中午吃你一頓飯呢，一直等你消息，你人都沒到，這午飯吃過了，你倒是來了，你以前可不是這麼摳的呀。”林丹丹笑着道。由於保養得當，已經接近四十歲的年齡表現在林丹丹身上完全讓人看不出相應的歲月痕迹，少女的氣質展露無疑。
“丹丹姐，沒法子，火車慢，到了車站已經中午了，來不及趕過來了，晚上我請客，想吃什麼隨便點。”方紹榮陪笑道。
“放心，跟你方大公子我可不會客氣。走吧，老學究們正常每天都會來學校搞搞創作，寒暑假也不例外，如果是在家裏，那上門拜訪可能還不太方便。我先帶你去見見他們，也就是我，在學校里人脈廣，換其他輔導員還真沒這個門路，那幫老先生老太太都是學校里的寶貝，一般人可見不到他們。”林丹丹打着遮陽傘走在方紹榮的旁邊驕傲道。
“所以我這不是來求到丹丹姐了嘛，我就是相信丹丹姐的人格魅力。”方紹榮笑道。
“你方大公子愛口花花的毛病倒是沒改，畢業這麼長時間了，結婚了嗎？你好像都快30了吧。”林丹丹好奇道。
“沒呢，畢業后前幾年找了幾份工作，後來又自己開了一家廣告公司，一直到現在，整天東奔西跑的，錢沒掙到，到現在還是單身狗一枚。”方紹榮無奈道。
“我記得你家裏生意不是做得挺大的嘛，怎麼自己又另搞事業了，想要搞點有挑戰性的？”
“瞎折騰唄，畢竟年輕，折騰得起。我是不是要準備點禮品什麼的？畢竟都是老前輩，而且有些還是以前的專業課老師，空着手是不是不太好？”方紹榮提議道。
“別，這不是去人家家裏拜訪，在學校搞這些人情往來的影響不太好，而且很多老前輩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別給自己花錢找麻煩。你畢竟是學校出去的，算是他們的半個弟子，等會兒見面的時候態度謙虛一點熱情一點比什麼都管用，整個大包小包的反而惹他們不喜。這幫老教授不喜歡社會上那種太物質和太俗氣的風氣。”說到最後林丹丹對方紹榮眨了眨眼低聲道。
“了解了，有丹丹姐幫忙，心裏就是有底。”方紹榮及時送上了一個恰到好處的馬屁。
“那是，姐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終於到了，熱死了，這棟教研樓就是整個魔音最有實力的地方，算是學校大師的聚集地，我們稍微等一會兒，他們一般下午午休之後大概兩點左右才會過來，忙到五點多左右回去，只要人家願意接待我們，時間那是綽綽有餘，到時候你們可以好好聊聊。到兩點還有半個小時左右，先到我辦公室坐一會兒，反正也沒人在，沒人管。”林丹丹建議道。
“嗯嗯，可以，熱死了，能吹會兒空調最好。”
“喏，到了，還是老地方，空調開關在牆上，自己開。”只見林丹丹拿出一串鑰匙熟練地找出一把捅進鎖孔里打開門道。
方紹榮隨即緊跟其後摸到了空調的開關並打開了辦公室的燈光。
“丹丹姐，你怎麼還是輔導員啊，這麼多年就沒想着往上動一動？”方紹榮隨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笑道。
“怎麼動？能這麼幹着就不錯了，往上不需要職稱嗎？不需要考試嗎？更重要的是還需要有人脈關照，哪有那麼簡單，反正孩子都大了，就這麼幹着也挺好，就等退休了。”林丹丹伸了個懶腰露出曼妙的曲線來。
“丹丹姐，你這也太無欲無求了吧，這個時候就等着退休了？人脈你也不差呀，找個哪個領導給你推一推，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方紹榮十分驚訝道。
“弟弟，人脈也分輕重大小的，平常辦點小事，幫個小忙那種可以，能在前途上拉你一把的，那種可就不多了。”林丹丹無奈地笑道。
“不說我了，反正每天都這樣，日子一眼就能看到頭，說說你唄，咱們音樂學院畢業的學生干其他專業工作的也不少，你去搞廣告我倒是一點都不意外，但是怎麼想起來廣告裏面搞音樂的？這應該挺難的吧，平常看到的廣告那麼多，好像很少看到廣告裏面有歌曲的，就算有也幾乎就是簡單的幾句旋律，你這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啊，搞點大氣有文采一點的文案不行嗎？廣告不就是忽悠加吹牛逼嘛？”林丹丹十分好奇道。
“丹丹姐，沒辦法啊，做酒類廣告的廣告公司實力都很強，而且做了這麼多年，創意幾乎都用得差不多了，吹牛也要吹出點新鮮感啊。我這奇招勉勉強強才能入得了我老舅的法眼，之前的策劃直接給我一頓懟，批得那是狗屁不如啊，我又捨不得放棄所以就來母校找找資源了，我知道難，但是學校有那麼多大師，應該總能創作出一首兩首的吧。放心，丹丹姐，我不白嫖，我錢不多，但是有人可以出錢，只要歌曲的質量滿足要求，報酬絕對豐厚。”
“哦哦，看來哪個行業都不好乾，你小子看起來人脈比我還廣啊，舅舅也是個大公司高層，長在這樣的家庭里，看來你壓力也不小。”林丹丹打趣道。
“呵呵呵，這個……確實不小。”方紹榮無奈道。
………………
“那個，顧言怎麼樣了？你們宿舍幾個平常還有聯繫嗎？”林丹丹忽然想到了什麼輕聲問道。
“怎麼想起來問他了？”方紹榮笑道。
“唉，他是我帶過的最出色的學生，沒有之一，就算在魔音歷年所有的畢業生中，也是很出類拔萃的。唉，可是後來聽說他一家人發生了車禍，結果挺慘烈的，就再也聽不到他的任何消息了。每當校歌響起的時候，我都會想到他，他那個時候真的是學校裏面一顆璀璨又閃耀的星，很了不起。”林丹丹回憶道。
“真不知道他那個腦子是怎麼長得，大學畢業了，我寫一首歌也跟垃圾似的，自己都聽不去。結果那傢伙寫一首火一首，不光自己唱了火，就連明星唱了人氣都能往上竄一大截。這也就罷了，結果早早地就有個那麼可愛的女朋友，結婚那麼早，孩子都那麼大了，你說氣不氣人。”方紹榮捂着額頭無奈道。
“巧了，大概一兩個月前，我正好跟他在湘城機場乘同一趟航班，聊了好大一會兒。看他現在的狀態還好，兒子也七歲了，快上小學了，就是滿頭的黑髮快白了一半，我當時猛地一看感覺還挺心酸的。”
“唉，這就是人生，酸甜苦辣瞬息萬變，所以我也不想那麼累，也不惦記着往上爬了。平常照顧照顧孩子，做做家務，再帶一帶你們這些中二的小青年，感覺日子也挺好的。”林丹丹嘆了口氣道。
“顧言和他兒子這幾年就生活在魔都，好像離大學城也不遠，等他心結過去了，估計你們有見面的機會。”方紹榮想了想笑道。
“哦？我記得他家是雙慶的吧，留在這裏了？”林丹丹疑惑道。
“老家家裏都沒人了，還回去幹嘛呢，觸景生情徒惹傷悲嗎？”方紹榮枕着頭道。
“嗯，也是。”
“走吧，去拜訪拜訪老先生們，應該是到了。”林丹丹直起身看了眼窗外道。
“好像還沒到2點呢吧？”方紹榮奇怪道。
“時間沒有那麼准，看到對面教研樓二樓的空調外機了嗎？中間那幾台，幾位前輩們就在那裏辦公，正常會一塊商量和研究一些詞曲方面的問題，空調開機了，不就是說明人來嗎？”林丹丹炫耀着自己的觀察力道。
“丹丹姐，我服了，您可真是個細節控啊，難道姐夫當年就是靠着這一手才把你拿下的嗎？”方紹榮晃了晃豎起的大拇指道。
“沒有，你姐夫為人可洒脫了，這些小細節他才懶得管。當年能追上我，靠的主要還是鈔能力，連着買了幾個愛馬仕和卡地亞我就把持不住了。”林丹丹嬉皮一笑道。
“卧槽，沒想到丹丹姐你也是這種物質的女人，我不信。”
“小老弟，這才是真正的愛情，所以，你可要努力了呀。”
隨着二人的離開，辦公室再一次陷入了無聲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