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秋風乍起,彌散整個酒樓的飯香,飄到長街上,有時走了老遠,也能聞到這家酒樓里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酒樓后廚內,也是香味的來源處,此時縷縷白煙繚繞,滿屋飄散着蟹黃的濃郁香氣。
鍋蓋掀開,香味順着白煙,直衝屋頂,似是滲透屋頂上的每一根木頭。
紀念玖一進后廚,就聞到濃郁的蟹黃味,還散發著淡淡酒香,抬眼看向那盛盤好的清蒸螃蟹,色澤亮麗,蟹黃鮮嫩,只感自己走入美食仙境一般。
螃蟹顏笙寒選的最大的,做的時候放入黃酒等一些調料品,既能祛除螃蟹的寒氣,還可以提升螃蟹的鮮味。
饞蟲被勾起,紀念玖滿口生津,想像那蟹黃入口,定會肉質飽滿鮮嫩,蟹黃脂滿膏濃,吃完絕對餘味不絕。
“絕了,這個清蒸螃蟹,”紀念玖目光帶着想要吃它的慾望,抿了抿紅唇,喉嚨微動。
“是吧,”姜方舟接話,清蒸螃蟹做出來時,他都想拿起螃蟹,不顧那些顧客,心滿意足地吃起來。
顏笙寒勾了勾嘴角,“酒樓打烊后,我們的晚餐就吃螃蟹,解解你們腹中的饞蟲。”
“哇,那太好了,”紀念玖欣喜萬分。
抬手端起清蒸螃蟹,大步走入大堂內,放入顧客桌案上,眸中佈滿了對那盤清蒸螃蟹的不舍,極度想要那螃蟹入自己胃中。
可惜不能!
秋日的陽光不似夏日那般熾熱與狂野,反而溫馨與靜謐,斜射到酒樓內,普灑在吃得唇齒留香的顧客身上,為此鍍上一層溫暖又舒心感覺。
男人面上帶着憔悴,看着他對面而坐的石青色衣裳的男人,搖頭嘆氣,“岳兄,這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說著,他手伸向那盤清蒸螃蟹。
“梁兄,你這話怎麼說?”清蒸螃蟹的鮮香味在岳海鼻尖掠過,抿了抿嘴,眼中帶着不解。
梁啟清瘦的臉頰帶着難言之隱,手中的螃蟹被他剝開,蟹黃味似收不住的水閘,洶湧地撲鼻而來。
他無神的眸中瞬間亮了起來,“這味道,”梁啟忍不住送入嘴中,原本陰霾的心情在美食的衝擊下,一掃而空。
本來認真聽得岳海見狀,“你這人,說話說一半,還吃起獨食來,”說著也趕緊拿起螃蟹吃了起來。
梁啟將螃蟹掰下一條蟹腿輕輕地咬着,將蟹肉擠出,又白又嫩,好吃的他的近日以來,一直緊蹙的眉宇,都舒展開來。
掀開螃蟹殼,看着黃燦燦的蟹黃,咬上一口,只覺得這美味自不待言。
倆人不顧形象,吃了起來,一盤清蒸螃蟹見底,倆人滿足地擦拭嘴角。
吃完螃蟹,倆人拿起旁邊已經劃開口子的菱角,開始吃起來。
岳海雙手稍稍使勁,粉粉嫩嫩的菱肉便出來了,放入口中,綿軟甘甜,菱角的清香也在嘴裏蔓延開來。
倆人沉浸在菱角的軟糯清香之中,一個接一個的,盤中菱角也逐漸減少。
岳海口中咀嚼動作不停,猛然想起剛剛梁啟與他說了一半的話語,“你剛剛說的,是為什麼?”
在美食的勾引下,早已把剛剛煩心事拋之腦後,岳海問出口,他又想起了此事,不由有些煩躁,低聲嘆氣道,“你也知道,我是入贅,在家中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岳海想到好友因為家中老母治病,入贅秦家,秦家無兒,只有一女,怕斷了香火,還可能被親戚吃絕戶,瓜分財產,便招了贅婿。
招贅婿可以避免戶絕,而女兒與女婿所生之子,便是這個家裏的繼承人。
只是大家都明白,贅婿進門后,要處處看老丈人與妻子的臉色行事,妻子倘若不想與你同房,那你只能睡在別處,想要納妾,那更是痴心妄想。
要不是形式所迫,誰又甘心入贅,他有些同情望着梁啟,聽着他無奈的語氣。
“就前幾天,天氣涼了,我給我母親買了幾件衣裳,被我那老丈人知道了,愣是逮住我說了幾個時辰,說我花銀錢大手大腳,還說家中各種開銷,都需要用錢,不該花的不要花。”
“這還就算了,從那天起,他似忘不掉這件事一般,整日在我耳邊念叨,我就受不了了,說了句不就是買了幾件衣裳嘛,你猜他怎麼說,”梁啟吐了口氣,繼續吐出心中苦。
“怎麼說,”岳海頓了頓,更為同情他這位好友,一臉惆悵問道。
“銀錢不是你掙的,你是不是不知道心疼,”梁啟學着他老丈人的口吻。
話落一臉鬱悶地望着氣色佳好,長相白凈的岳海,“我為這個家裏,鞍前馬後,最後得來了這句話,你就說氣不氣。”
梁啟說完,拿起手旁的酒杯,猛的地喝了下去,酒辣的他皺巴着消瘦的臉頰。
“確實,梁兄,喝酒傷身,少喝些,”他那老丈人明顯就是刁難以及看不起他這好友,真心勸慰道。
“我也知道,我是贅婿,在家中沒得地位,可我也是人,我在家中又是做牛又是做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