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雨還在不停地下着,阮令儀看着宋斯年,突然發覺自己今天前功盡棄了。
她一整個晚上對他挑逗,與他拉扯,卻還是在屏住呼吸時漏了怯。
也不知道宋斯年會怎麼看她今晚的行為。
“宋太太,下次想見我,不用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男人露出了今晚第一個到達眼底的笑意,“早點睡吧。”
宋斯年並沒有跟着阮令儀上樓,他坐在車裏,一直看到十六樓的客廳亮起燈光,才對司機說道:“走吧。”
阮令儀站在窗邊,看着那輛熟悉的賓利消失在夜色之中,才伸手進口袋裏,摸出了一個領帶夾。
純銀的領帶夾,配着高凈度的藍寶石,和宋斯年今晚的藍色領帶格外相配。
他說下次想見他,不用像今天一樣,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可是在他說這句話之前,她已經開始繞新的圈子了啊。
黑色的賓利急駛在雨幕中,宋斯年閉着眼,摸了摸光禿禿的領帶。
他沉思了片刻,打了電話給尚在港城的程硯白。
“宋少爺還能想起我,真不容易。”
“我在東城遇見了令儀。”宋斯年沒有理會程硯白的調侃,開門見山道,“她回國了。”
“我知道啊。”程硯白有些不解,“令儀春節之後就辭了在惠靈頓醫院的工作,還托我幫忙,將自己的簡歷投到了市一醫院,她早有回國的打算了。”
說到這裏,程硯白突然笑了:“怎麼,她沒有告訴你?”
宋斯年沉默了,那頭的程硯白瞬間笑得更歡。
“你們這夫妻做的也是挺有意思的。”
程硯白大概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像是突然打開了話匣子:“我真是奇了怪了,你們結婚之前不是關係還挺好的,把臂同游也不是沒有過,怎麼結婚之後反而變疏遠了?”
宋斯年捏了捏鼻樑,沒有接他的話茬。
半晌,他問道:“你說,她是不是還在查她父親的事情?”
“這隻有令儀本人才知道了。”程硯白的聲音也沉了下來,“之前家裏的事情對她的影響很大,但她回了程家之後,從來沒和家裏人提過。”
“她從小有自己的成算。”
“掛了。”
宋斯年沒有再問,從程硯白這裏似乎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等等。”
“我五月辦婚禮,記得早點帶令儀回來。”
程硯白囑咐道:“你不知道,她那隻狗,整天在我家裏蹭吃蹭喝就算了,這兩天我看姒姒對那隻狗比對我都上心了。”
阮令儀養着一隻邊牧叫dollar,年紀有些大了。阮令儀不忍心它呆在貨倉里和自己一起飛回國,上個月的時候將它託付給了去歐洲取婚紗的堂嫂姜姒。
姜姒坐的私人飛機,要舒服許多。
“出息。”
宋斯年嗤笑一聲,“連狗的醋你也吃。”
“有本事你以後別吃狗的醋。”
程硯白不服:“令儀可是把這狗當弟弟養的,一人一狗不知道多親。雖說我是她堂哥,但我敢保證,要是我和狗掉水裏,令儀一定救狗。”
“我和你能一樣?”
“當然不一樣。”程硯白說,“可能你還不如我。”
“不然令儀怎麼連回國了都不和你說呢?”
“……”
“掛了。”這次他的電話撂得很乾脆,連說“等等”的機會都沒留給程硯白。
但程硯白的確有話沒有說完,很快發了消息過來。
【我叔叔嬸嬸走得早,令儀在東城也是一個人,你從前和她關係不錯,現在更是頂着她丈夫的名號,多看顧她些。】
這次說的倒像是人話。
宋斯年關掉和程硯白的對話框,片刻之後撥通了助理錢恆的電話。
“明天回倫敦的機票先退了吧。”
“還有,倫敦公寓小書房的保險櫃裏有一份用透明文件夾裝着的文件,你找人想辦法儘快將這份文件送到我手中。”
宋斯年不知道阮令儀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但可以確定的是,她需要他入局。
一開始他沒有察覺,但在進入南風居之後,他就知道,從江知其在他面前提起她名字那刻起,一切都不過是她的算計。
他的太太,為了他還真是夠大費周章的。
宋斯年垂了眼瞼,片刻后,笑出了聲。
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愛。
他還蠻期待,她之後還能玩些什麼花樣的。
隔日,是個大晴天。
拉開窗帘,燦爛的陽光立刻鋪滿了整個房間。告別了連日的陰雨,氣溫驟升,這座城市終於有了些春光明媚的味道。
阮令儀在江南明月的這套房子位置極好,窗外是蜿蜒而過的江水,江對面是東城的CBD。在鱗次櫛比的高樓中,她一眼就看到了繪豐總部大樓。
十點十三分,不知道那棟大樓的總裁,上班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