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作為這個世界非常獨特的存在——單維意,他無意加入那些恩怨情仇的糾纏。
他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他是來自高維宇宙的快穿專員。
跟黑老大閑談時提起的那個同時勾引五個大佬的任務,其實就是單維意作為快穿員的最後一個任務。任務完成之後,他就是可以拿退休金的人士了。
所以,他完全可以選擇退出這個世界。但他並沒有這麼做,畢竟,他對高維宇宙的生活也沒有什麼太大興趣,在巫星遊盪也是別具趣味的。
單維意踢着腳下的小石子,看着這顆有稜有角的多邊體在粗糙的地面上滾動,然後準確無誤地掉進前方的小坑洞裏,彷彿高爾夫球的一桿進洞,但他甚至沒有瞄準。
很多人都把這個歸結於他的“逆天運氣”。
在別人眼裏,他隨便抽獎就能中頭獎,隨便填答題卡就能選擇題全中,隨便跑進一條岔道就能逃出迷宮……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如果回到高維宇宙,他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呢。
腦子裏有一個溫柔的男聲回應他:不一定。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入侵那裏的天網。高維宇宙高度信息化,通過入侵天網,我依舊能讓你無往不利。
明明是擬人的系統聲音,卻透露出一種人類才有的寵溺溫柔。
單維意笑了笑:不用,在這兒就很好。
系統在他腦中說:白瑰看過來了。
單維意不以為意:看就看唄。
系統:是編號A8759654799世界的白瑰。
單維意吃驚,猛地抬起頭,但他沒有看到任何類似“白瑰”的人,只能看到一個孤零零的垃圾桶。但作為快穿專員的他有着敏銳的直覺,本能地覺得那個垃圾桶有點東西。
系統:你的直覺是對的,編號A8759654799世界的白瑰在垃圾桶裏面。
單維意:啊……編號A8759654799世界的白瑰是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嗎?
單維意猶豫着要不要開蓋看驚喜。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觸碰。
看着密閉的垃圾桶,單維意心裏突然騰起一股疑惑,問系統道:對了,你說他看過來了?可是垃圾桶都關着,他怎麼看的?
系統:請原諒我的用詞。準確來說,他不是“看”,而是“感知”。白瑰擁有超凡的感知能力。
單維意:超凡的……感知能力……
突然想到了什麼,單維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那他能感知到你的存在嗎?
系統:完全可以。
一直悠哉悠哉的單維意突然凝重起來,往後倒退一步,彷彿垃圾桶里有鬼一樣:怎麼可能……你是更高維度的人工智能在這個世界的投射……
系統:這個世界的“神”,也是類似於高維生物的存在。
巫星歷史上所謂的母神與巫神的飛升,其實是她們勘破了多重世界的秘密,參透了原則的奧秘,突破維度,升級到高維宇宙里,成為了更高維度的存在。
而白瑰,有着接近神的體質,所以能觸摸到兩個維度之間的邊界,也能感知到系統的存在。
單維意:按照你的說法,不僅僅是他,就是本世界的白瑰應當也能感知到你?
系統:是的。
單維意:…………那麼說,他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應該就發現你了。
系統:不錯,他甚至和我打了一聲招呼。
單維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系統:因為你說過,別的男人跟我搭訕,我不必給予任何回應,也沒必要讓你知道。(機械的語音里甚至摻了一絲無辜)
單維意:………………
所以說,白瑰第一次看見單維意的時候,就意識到他的與眾不同。當陳昭眉說,有一個運氣逆天、無往不利的專員的時候,白瑰立馬就猜測到這個人是單維意。
然而,白瑰對於什麼快穿、系統之類的存在是聞所未聞的,所以當他跟黑瑰提起單維意的時候,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單維意身上的玄妙。也是因為這樣,他才建議黑瑰親自去見一見單維意。
待黑瑰看到單維意,也瞬間明白了為什麼白瑰所在的世界能夠溝通其他世界。因為這兒有一個高維世界的系統每時每刻都在運作。
系統猶如一架橋樑,溝通着這個世界與其他世界,又如同一扇窗戶,讓其他世界的光可以闖入。
當然,這樣的橋樑和窗戶對於普通人的生活是沒影響的。但對於體質接近“神”的白瑰,卻意義非凡。
單維意站在垃圾桶面前,思忖再三,還是決定把蓋子拉開。
還好,垃圾桶里一點兒也不臟。皇太女講究排場,在開宴之前,要求宮人好好打掃這一塊區域,衛生條件做到垃圾桶里沒有垃圾。
所以,這個垃圾桶里只有一朵黑色的玫瑰。
在蓋子打開后,黑色的玫瑰輕輕浮動,在他面前化成了人影——一個黑衣服的白瑰先生就這樣出現在單維意眼前。
黑瑰細緻地打量着單維意,彷彿在研究他的一切,包括他腦海里的系統。
但這種研究並無太大的意義,黑瑰選擇更加直接的進行提問:“你是神嗎?”
單維意搖搖頭:“當然不是。”
黑瑰卻道:“但是你知道平行世界的秘密。”
單維意聳聳肩:“知道一點點。但不比你多。”
黑瑰沉沉地看着他:“你知道這個世界的白瑰和陳昭眉的結局。”
單維意搖搖頭:“你知道你和你的陳昭眉的結局。但這個世界,不知道。”
黑瑰的世界,單維意能像看書一樣隨意翻閱。但這個世界不可以。因為單維意已經置身到這個世界。如果把這個世界比作一本書,他已從“閱讀者”,變成了“書中人”。他能仗着系統的幫助,了解到已經發生的任何事——不論多麼隱秘,連聖女真實性別這樣的驚天秘密也不例外。但在他進入世界之後,未來所有事情的走向,就不再在他的認知之內了。
單維意的回答沒有讓黑瑰感到意外。但單維意的坦白和誠實讓黑瑰十分驚喜。黑瑰由此拋出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我的世界可以被改變嗎?”
看着黑瑰眼睛裏閃爍的亮光,單維意就知道,黑瑰想問的其實是:編號A8759654799世界裏陳昭眉的死亡能被改寫嗎?
單維意搖頭。
黑瑰的眼裏迸射出強烈的不可置信:“如果我能做到逆轉時間,也不可以嗎?”
單維意回答:“如果你有本事改寫時間,那麼恭喜你,你可以成為新世界的創世神。但這意味着,你改寫時間所形成的是一個新的世界。那個世界不是編號A8759654799世界。新世界裏的陳昭眉,也不是你認識的陳昭眉了。”
黑瑰怔住,彷彿在消化單維意說的話。
單維意思索了好一會兒,又說:“不能說完全不是你的阿眉,只能說,不完全是你的阿眉。他和你認識的、那個已經死亡的陳昭眉,應該還是有極多的共同之處的……四捨五入,也算是同一人吧。”
聽到單維意的安慰,黑瑰眼中的亮光卻好像末日裏的星辰一樣完全暗淡下來:我的阿眉,怎麼可以四捨五入?
此刻,皇太女作法的雨已落下。
天上飄出細如絲的雨,卻不能沾濕黑瑰分毫。他是一個虛幻的形體,是另一個世界的他在這個世界裏的投影,一個幽靈罷了。
雨水穿過他空虛的身體,打在垃圾桶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在婆娑風聲里寂寥非常。
單維意轉身要走,卻又回頭看了一眼黑瑰,沉默半晌,還是選擇不劇透。
劇透會被雷劈的,他和白瑰陳昭眉的交情,還沒到這份上。
而且他相信,他們能解決他們自己的困局。因此,他只能以安慰一般的語氣說:“花開花落自有時……”
因為驟然的降雨,在花園舉辦的宮宴也被迫中斷,所有賓客被有序地轉移到室內。因為不少客人的衣衫褲襪因為下雨而沾濕,所以他們也各自更衣去了。
皇太女非常體貼地給他們每人送去一碗祛寒的薑湯。因為是太女所賜,基本上每個人都會在送湯人的目光里把薑湯飲完,並對着空氣謝太女賞賜。
陳昭眉是一個不懂規矩的,但送湯的侍女非常講規矩,嚴肅地告訴陳昭眉,必須當面喝完,然後對着空氣感謝太女。陳昭眉嘴角抽了抽,無語至極,把薑湯一飲而盡,然後拱手對着空氣說:“謝謝太女賞賜!”
侍女滿意地點頭,然後把湯碗取走。
而另一邊的重梳也收到了薑湯。可惜,侍女並不能威逼重梳飲湯。因為重梳是聖女,地位超然,不受皇權約束。侍女只能笑着說:“這個是殿下的一片心,還請聖女不要嫌棄。”
重梳笑道:“那就多謝她了。你回去告訴她,我會喝的。”
侍女只得點頭答應着離去。
重梳雖然願意把陳昭眉送的洋蔥都生吃啃完,但對於皇太女送的吃食,那是敬謝不敏。等侍女一走,他就把薑湯隨手倒了。
他坐在更衣間的長沙發上,正準備歇一歇,卻又聽見敲門聲響起。他揚聲說:“請進。”
卻見兩個侍女抬着一口大箱子進來。箱子貼着封條,上頭是皇太女親手寫的符咒。因此,即便是重梳也無法一眼把箱子的內容物看穿。
但想到是皇太女這樣神神秘秘故意貼着封條送來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重梳略帶幾分警戒,問道:“這是什麼?”
侍女回答:“小人也不知道,但太女殿下說了,她看出來聖女真正中意什麼,所以給您送過來了。”
重梳皺起眉,正想細問,兩個侍女卻快步離開,並關上門了。
重梳想了想,手指輕輕一挑,把封條撕破。
封條上的咒文隨即如煙火散開,皇太女施加的法力消失,重梳立即能察覺到箱子裏裝的什麼。重梳馬上伸手打開箱子,只見陳昭眉躺在裏頭,臉色緋紅,氣喘微微,分明是一副中了情熱之葯的樣子。
重梳沉吟半晌,將陳昭眉抱出來。
他彎腰,抱起穿着粉色裙子的陳昭眉,以公主抱的動作,將他擺到長沙發上。陳昭眉氣息紊亂,目光迷離,迷糊中卻仍喃喃道:是紀玲瓏的魔咒嗎?
不怪他誤會,這種感覺確實有些相似。但又不太一樣。起碼紀玲瓏的魔咒只會讓陳昭眉發軟發熱,卻不會有那樣不可描述的反應。
陳昭眉伸手抓緊重梳厚重的長袍,像是求抱抱的貓一樣。這讓重梳心下一軟,可是,下一秒,他又聽到陳昭眉嘟噥着說:“白瑰呢……我要他……他的……”
重梳聞言,嘆了一口氣,卻又笑了一笑:“你要什麼就給你什麼?哪有這種好事。”
他將陳昭眉放到沙發上,然後坐到另一邊的凳子上,一邊看着陳昭眉扭得跟在擦地板的貓似的,一邊從法術囊里取出一顆解情毒的丹藥,和着水給陳昭眉吃下。
陳昭眉吃了葯后,那種糟糕的反應很快得到緩解,但依舊是頭昏腦脹,昏昏沉沉的就睡下了。
重梳坐在凳子邊,把陳昭眉的褲襪解下,讓他露出一雙細腿,又把他外衣剝掉,使他露出一雙手臂。但重梳沒有繼續除他的衣服了,只是給他蓋了一張毯子,遮蓋他大部分的身體,卻又讓他露出光裸的手臂和雙足,使他看起來就像是裸體蓋被子一般,偽造出一幅十分引人誤會的畫面。
但重梳沒有多看,他只是坐在沙發旁,披散自己的頭髮,並靜靜等待皇太女興風作浪。
——是的,他基本上已經猜到以皇太女的尿性,想幹什麼狗屁事。
和他猜的分毫不差,沒過多久,皇太女就拉着白瑰匆忙趕來“捉姦”了。
一進屋,映入眼帘的就是衣衫不整的陳昭眉。他蓋着一條薄毯,露出光裸的手腳,彷彿睡美人。而重梳依舊穿着厚重的絲絨長袍,但總是束得一絲不苟的道姑髮髻此刻已經解散,使他素來端莊持重的打扮多了幾許狼狽。
皇太女看到這個情景,非常驚詫:聖女辦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