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白老
汽車緩緩停下，車燈照亮了前方的鐵柵欄。
“故事聽完了，下去把那玩意挪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嗷嗷，”我伸出一隻手朝着前面一揮。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那座年頭已久的鐵柵欄忽然被一股莫名其妙出現的淡藍色氣流覆蓋，最後竟緩緩上升，升到三四米高度的時候停下，就那樣直挺挺地浮在半空中。
等車通過後，我收起手將它放回原處，那股淡藍色的氣流也隨之消失，跑車繼續沿着山路向上跑。
“我們去山頂幹嘛？”我疑惑的問道。
“剛才上面給我發短訊說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組織上要把你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納尼？我明明已經處理乾淨了。”我瞪大眼睛問道。
“你那點伎倆早就被看穿了，上面交代的任務是把那幫人都殺死，你留了活口，犯了大忌。”
“可我給他們施了浮靈術，他們應該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更不可能去泄密啊”
”那是因為你對付的那些人都是普通人，真正的操控者早就透過他們的眼睛看到了一切，尤其是你的臉，我想他們真正的目的就是用所謂的鑰匙把你這條大魚給引出來，”嬴樂平靜地說道，“剛才有兩輛車一直在後面跟着我們，估計是別的組織駐紮在附近的人，不過那座柵欄是白老設置的結界，沒有允許是進不來的。”
“我……靠，失算了，”聽完贏樂的話，我張大嘴巴最後無力的吐出這幾個字。
”你的面孔和信息估計已經傳到了世界各地，全世界的氣術士都想要吃一口你這塊肥肉。原先那個小屋子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氣術士們圍攻，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我們要搬進位於這座山頂的楓燈宅邸。”
越往上楓樹越密集，而且上面的楓葉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白色，汽車慢慢的使進楓林深處，再往前走公路也逐漸消失，密密麻麻的楓樹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下車，汽車開不進去了，我們得爬上去，跟緊我。”贏樂打開車門摘下掛在脖子上的項鏈向楓林深處走去，我也緊隨其後。
這些楓樹錯亂叢生，分佈的極其不規律，顯然沒有人工改造過，很難想像上面居然有座宅邸。嬴樂時不時地停下看看手中的項鏈，項鏈上掛着一塊透明的菱形水晶，每當水晶發光時嬴樂就會朝着發光的那一面走去，我之前在贏樂給我的書上曾看到過類似的東西，這片楓樹林應該是個靠源力維持的陣法，尋常人沒有對應法器的指引很難走出去。
在爬了約莫十分鐘后，周圍的楓樹逐漸稀疏，地勢也變得平坦起來，嬴樂突然停下，我抬起頭的那刻被這一幕震撼到了，山頂處竟出現了一片湖，一套歐式別墅矗立在湖中央。
這幢別墅的正門有一條石板路直通岸邊，大約百米左右的長度，我們踏上石板路向別墅走去。我觀察着四周，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常理來說這座山頂上絕不可能容納這麼大的建築和湖泊，因為從山腳看它的頂部是尖狀的，也就只能容納十來個人罷了。而且湖水上總是漂泊着一種朦朧的霧氣，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來到門口近距離看發現這座別墅有三層，大門前面有兩座高大雄偉的石獅，面目猙獰青臉獠牙，雕刻的非常逼真。嬴樂按了一下門口的門鈴，不一會大門打開，一個身材魁梧的老頭走了出來。
那老頭頭髮花白，帶着金絲眼鏡，身穿黑色唐裝，看起來慈眉善目，他在見到我的那刻眼神一下亮了起來，快步走到我面前，伸開雙手按着我的肩膀，讚歎的說道。
“不愧是天流體，你一來我就感受到了你體內強大的源力，嘖嘖，總算盼到你了，太好了哈哈哈哈”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有點不知所措，這老頭雖然上了年紀，可看體格似乎能媲美專業運動員，一雙大手十分有勁，如果不發動源力的話，憑我的體格是絕對掙脫不開的。
贏了看到了我的窘迫，向老人拱手道：“白老，高洋給您帶來了，有什麼事咱們進去說吧。”
“好好”白老笑着挽着渾身不自在的我的肩膀走進別墅。
別墅內部裝修的更加奢華，一進門映入眼帘的是兩根粗壯的羅馬柱，頂子上的水晶吊燈璀璨奪目，地板上鋪滿了黑色大理石瓷磚，客廳和玄關處都鋪了一層厚厚的羊毛毯，整套傢具都是櫻桃木做的，牆壁上掛着了名家們的傳世真跡，旁邊還擺着各式各樣的象牙和樹脂做的雕塑。
我搞不清這老頭什麼路數，明明第一次見面，卻對我表現的過分熱情。一個人住在這麼豪華的別墅里，而且周圍精心布了陣法來掩蓋這個住所，我猜測他應該是這個組織的高層人物。
雖然答應加入了風鈴閣，可在這一年裏除了贏樂我從未見到過這個組織的其他人。她也很少對我坦露過組織的其他信息，因此對這個組織的了解我也僅限於知道點皮毛。
“來來來，快做，嘗嘗我泡的黃山毛尖，有提神醒目的功效，”白老將兩杯精緻的茶盞推到我們面前，杏黃的茶水浮着幾片嫩綠的茶葉，清香的氣味撲鼻而來。
“謝謝您啊，白老先生。”我端起茶抿了一口，雖然我不懂茶道，但不妨礙我能品出其中的醇香。
“高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接下來我會給你一一解答，”白老坐在我旁邊說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南柏，是風鈴閣的創始人之一，也是嬴樂的頂頭上司。”
“在得知你被抓進去后，是白老給那片區域的負責人打電話把你放出來的。”嬴樂在旁邊補充道。
聽到后我立刻站起身來向白老拱手道：“多謝老先生的出手相助，今日之恩晚輩銘記在心。”
“誒客氣啦，舉手之勞而已，跟你相比這些都不重要，你若不嫌棄的話叫我白老就好，”白老邊說邊把我拉回座位繼續說道，“你能加入我們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回報，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呢。”
“白老，我體內究竟是什麼東西讓組織這麼看重我。”我問出了困在心中已久的疑問。
“關於你的身份要從我們這個種族誕生之初說起，“白老徐徐說道，“我們的出現並非偶然，1928到1937年對氣術士來說一個重要的里程碑，在那個節點上世界各地有大量普通人覺醒了源力，最初我們對這股力量感到很驚訝並紛紛建立了各種說法，有的人認為是神賜予了我們神力要我們替他審判人間，有的人則懷疑是某國秘密進行了人體改造實驗。這些說法直到1945年被一名印度人打破，他在一處神秘洞**找到了一塊石頭，在用源力攻擊那塊石頭時卻意外發現了其中隱藏的奧秘，自此我們力量的神秘來源徹底被揭開。後來人們以他的名字給這塊石頭命名為《殤澀之書》。”
白老接著說：“據《殤澀之書》記載，遠古時期地球上空曾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隕石，在逼近大氣層的時候裂開化成大大小小的碎片散落在地球各處，隕石中所帶的輻射改變了周圍部族的基因結構，同時也使他們獲得了超能力，可以簡單解釋為能夠釋放一種氣體隨意的操控周圍物質的分子結構，達到駕馭火焰、雷電、江河的目的，後人給這種氣體起名叫做源氣，而且他們的大腦也在不斷進化，使他們有遠超同時期物種的智商，在這些能力加持下，他們在各自的大陸上稱王稱霸，統治着那些古人類和智人，創造了輝煌的文明。但在七千年前，這群人突然間就銷聲匿跡了，彷彿被歷史抹去一般。歷經千年更迭，這批人類的子孫後代重新出現，也就是我們這一代，我們對源氣的掌控不斷精鍊，同時要更加隱秘，在全球各地建立了大大小小的組織，這群人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氣術士。“
“自那之後我們派出不少人去世界各地去尋找先祖們留下遺迹並取得了不少收穫，在裏面找到了很多關於源力的信息，這些信息大多都以某種秘法儲藏在石頭裏，我們花了不少勁才解讀出來，靠着這些信息，我們摸索出大量關於源氣的技法。”
“1968年我的摯友帕米爾·昂龍也就是歐洲最大的氣術士組織‘撒落‘的創始人在研究這些信息時發現了一個共同點，”白老在這頓了頓，“這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訊息中都記錄了一種神奇的力量。”
“天流體？”我指了指自己。
“你隨我來，”白老收起笑容，起身向一個房間走去，我和贏樂緊隨其後。
進去之後才發現裏面是一間書房，裏面的書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裏面甚至還有幾塊竹簡，都被整齊的碼在書架上。書房中間擺放了一個石台，上面疊着幾片類似龜甲一樣的東西。
白老徑直走向石台，將這些龜甲一一鋪開。這些龜甲表面上溝橫交錯，
“這些甲片分別在歐洲、亞洲和南美洲出土，是目前我們發現的刻印你體內那股神力的唯一證據。”說罷白老忽然雙手合十，一股白色的氣流自他體內散發而出，隨後這些氣流慢慢包裹在這些甲片上。
“這是源氣？，怎麼跟我的顏色不一樣？”我扭頭問向嬴樂。
“這世上源氣有很多種，例如冰屬性，火屬性，雷屬性等等，其實在遠古時期大家的源氣都是一樣的，我們稱之為始祖源氣，而後隨着時間推移。各個區域對自然界中不同元素操控習慣，導致源氣在演變過程中受到其他元素的侵染而分化出了許多種類。不同種類的源氣顏色自然不一樣。”贏樂回答道。
“那白老這是什麼屬性的源氣？”
“白老的祖先可以追溯到歐洲大陸上的烏圖部落，那個部族在與極端惡劣的自然對抗中逐漸演化出了雷屬性源氣，在各類氣術士中算是最強橫的一脈。”
“氣術士還分類別？”
“當然，一般來說分為兩大類，一類是戰術性氣術士，他們體內的源力都比較充沛和霸道。另一類是領域性氣術士，俗稱觀察者，他們的源氣相比戰術性氣術士來說較弱，不適合正面作戰，一般用來構建領域協助戰術性氣術士作戰，就比如我。不過現在人們所說的氣術士一般都指戰術性氣術士，而把觀察者剔除在外。”
“每個氣術士都要配備一個觀察者，就比如我和你。”嬴樂說道，“還有什麼要問的？”
“那個……”
還沒等我說完，白老散發的源氣突然將我全身包裹住，在接觸到那白色氣流的同時全身竟有一種酥麻感。那些甲片也是在氣流的引導下在我四周漂浮着，並且都散發著詭異的金光。
“白老，這是？”嬴樂皺眉問道。
“不用擔心，我已將氣流中的電荷壓制到最小，不會對他造成傷害的。”白老擺了擺手扭頭向我說道，“小子，這些甲片喚名叫陵光玉，是絕世的寶貝，裏面不僅記載你體內的秘密，還隱藏着始祖源氣，它能與你產生共鳴從而激發你真正的潛力，我現在用秘法將它植入你體內，若你能夠徹底掌握這東西，那你就能蛻變成真正的天流體，如果失敗……”他頓了頓，”不僅你體內的源氣會被這甲片吸走，就連靈魂也會遭受重創，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媽的，天上果然沒有白掉的餡餅，就知道這老頭子不安好心，”我心裏暗暗罵到。
就在這時，這些甲片突然迸發出強烈的光束從四面八方射向我體內。
“啊！”金光入體，伴之而來的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它們好似察覺到什麼危險般變得躁動不安在我體內橫衝直撞，彷彿無數把刀在你體內來回切割，而在金光照耀下甚至連神智也逐漸渙散，饒是用龐大源力在體內拚命抵抗，可那金光仍不見頹勢，反而在不斷吸收同化我自身的源力后越沖越猛，強烈的痛感刺激我不自覺的發出痛苦的哀嚎。
嬴樂看着苦苦支撐的我，不禁面露擔憂，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小子，快用源力引導這些金光聚攏在一起，讓它凝聚在你的眉心和胸膛處。”白老急聲道。
聽得白老的話，我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注意力集中起來，冷汗已將我渾身打透，我在心裏一遍遍默念越在這個時候越要冷靜，慌忙穩住心神驅動自身的源力去抓捕體內那亂竄的金光。
然而無論我怎麼努力，那些金光全都靈活的躲避開來，而飄在空中的甲片還源源不斷向我體內輸送更多的金光，無數的金光彷彿要把我身體撐爆，
“不行了！”就在我快撐不下去時，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了那本教我操控源氣的書上的內容。
“搏一把。”我心裏暗想，忍着劇痛雙手快速結印，一股淡藍色的源氣自體內發散而出，旋即取代之前那股白色的源氣迅速包裹在我的身上。
“嘖，連易鳴錄都掌握了，看來這一年的修行超出了我的想像，不錯，不錯，”白老連連讚歎道。
此刻我無暇顧及他的讚歎，甚至連體內那劇烈的痛感都忽略了去。我仔細回想書上的內容，集中全部精神運轉體內的源氣使其不斷覆蓋住全身的經脈，同時將體外源氣吸收的金光按照易鳴錄中記載的方法緩緩運轉到體內的經絡中去，最後集中流向眉心和胸膛處。
隨着時間流逝，甲片上的金光越來越弱，上面的甲片不斷有碎塊脫落，最後竟化成九片巴掌大小的玉片，晶瑩剔透熠熠發光，而在易鳴錄的牽引下原本體內那股躁動的能量也逐漸安靜下來，最後在眉心和胸膛處分別凝成了晶狀體。
就在我內心欣喜之際，原本安靜的玉片突然微微顫抖，然後暴射入我體內。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一股比先前更強烈的疼痛突然襲來，如萬蛇噬體般折磨着我的神經，我全身青筋紮起，身體不斷顫抖，感覺下一秒就會支撐不住倒在地上疼暈過去。
“快住手，以他現在的體魄根本承受不住這種力量，你們這是在殺人！”嬴樂憤怒道。
白老也面露擔憂，搖了搖頭“一旦玉片入體，就是秘法過程中最兇險的環節，就算是我也無法終止，只能看這小子的造化了。”
“你……”嬴樂對這回答很不滿意，但也是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