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128章
秦綿綿正在電影棚里拍電視廣告。
正常情況下,這裏是不允許外人進來的，但孫向榮和尹勝男憑藉著記者證，還有秦綿綿的名號順利的混了進來。
兩個人遠遠的看着秦綿綿,她手腕上帶着一隻進口名牌表，正在向鏡頭展示。
她穿着一身漂亮的連衣裙,露出雪白的藕臂,與這精緻的手錶十分相襯。
短短几個鏡頭之間，就把這表的優點展示出來,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然後秦綿綿笑着對着鏡頭念出一句廣告詞，整個短片就算是拍攝結束了。
廣告拍完，秦綿綿坐在了專門為她準備的椅子上，略顯疲憊的揉了揉額頭。
早知道她就不搞什麼招商廣告了,原來電視上的廣告大多是幻燈片式的，或者播音式的廣告,還沒有像她這種人物演繹、貼近生活類的廣告，所以她這廣告在電視上放完之後,雖然一下就把京市商品批發城給帶火了,但同樣也把她自己給帶火了。
一時之間，通過電影廠找她拍廣告的廠家海了去了。
護膚品的，洗髮水的，還有電視,冰箱，洗衣機這種大件兒的…
廠家實在太多，秦綿綿有些應付不暇,她對電影廠提出要求，接廣告可以，一定要好好把關。
產品質量要好,還要有品牌知名度，可不能隨隨便便什麼都接。
廠里當然連連應是，現在秦綿綿說什麼廠里都答應的乾脆，誰敢得罪這個全民最喜歡的女演員呢？
可當秦綿綿拿到這些廠商的名單時，才深深感到自己多慮了。
能在這個時候第一批到電視台做廣告的廠家，就沒有一個是小廠商。
要麼是本土底蘊深厚的品牌，要麼是國外知名品牌想開拓國內市場。
裏面還有未來幾十年都會一直活躍的、馳名國內外的大品牌，她真真是多慮了。
於是秦綿綿最近的工作內容就是拍廣告，拍各種廣告。
她心說自己這無意的一折騰，估計把廣告行業的發展往前提前了好幾年，也不知算不算她的功勞一件。
正休息養神呢，面前多出一個水壺來，秦綿綿抬頭一看，見是尹勝男和孫向榮，立馬驚喜的笑了起來，
“你們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得下班的時候才能過來呢！”
“害！來找你這不是有光明正大曠工的理由嗎？”
孫向榮大嗓門地說：“現在只要我說是來找你，我們報社的領導恨不得敲鑼打鼓的歡送我，就差求着我多來採訪你幾回，往報紙上多發幾篇專題報道了！”
尹勝男沒說話，幫着把水壺蓋兒擰開，然後把水壺放進秦綿綿手裏。
“拿雪梨熬的汁兒，放了點冰糖，清肺潤嗓子，你多少喝點兒，夏天不容易上火。”
“謝謝勝男！我可饞你這個梨子水好久了！”
秦綿綿捧過水壺，心滿意足的喝了起來。
清甜的梨子水兒甜度剛好，一點兒也不膩口，正是她喜歡的口味兒。
水壺看樣子也是新買的，壺蓋上的標籤還都在呢。想必是知道她不願意用別人的東西，特意買的新水壺。
尹勝男雖然看着是冷了些，但一向很細緻。
在秦綿綿忙於四處拍電影的日子裏，她自動帶入了照顧人的角色，暗地裏幫了秦綿綿好多忙，但也從來沒有表過功、要過回報。
這些秦綿綿都記在心裏，雖然兩個人都沒說過什麼，但彼此一定都是對方非常信任的人。
孫向榮好奇的四處打量着，只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
“呀！這就是拍廣告的地方啊！電視上的那些廣告原來都是這裏拍的，看起來可比電視上簡陋多了！”
“室內取景一般都是在棚里拍，有一些室外的廣告也是要到外面去拍的。”
秦綿綿笑着說，順手拉過兩個凳子，讓她們倆坐。
尹勝男取下了背着的包，坐到凳子上。孫向榮卻連連擺手，
“不用不用，正好我想看看這裏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見世面不多，眼睛都不夠看了，還坐啥坐？”
尹勝男嘴角勾起一個微微的弧度，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不少。
秦綿綿也笑了起來，孫向榮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能給人帶來歡樂，這種大大咧咧的勁兒，也是世上難尋了。
等打量夠了這棚里的情況，又和好幾個人套上近乎之後，孫向榮才坐到了凳子上，滿臉容光煥發，充滿了旺盛的生命力，一看心情就不錯。
“看來孫姐最近工作順利，心情愉快啊！”
秦綿綿笑嘻嘻的打趣。
“嘿！還說呢，這不都是因為你幫忙嗎？”
孫向榮揚了一下手，臉上露出這些都不值一提的表情，但還是忍不住吐槽道，
“就我們單位那個小報社，銷量根本就不行。還講究論資排輩兒那套，要不是你跟我們主編說，咱倆是同學，又指名讓我參加活動、做採訪，我現在還得打掃水房，掃廁所呢！
現在好歹算是在辦公室有了一張辦公桌，外派採訪也能輪到我去，稿件也能輪到我寫了。
但說實話，我們這單位啊！沒什麼大前途，都是在那混日子的。”
孫向榮撇撇嘴，說著臉上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她一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人，都知道這樣長久不了，也就是有個鐵飯碗，混個日子吧。
秦綿綿見她這副看不上嗯樣子，特意逗她說：
“要不孫姐就屈尊到我們公司來上班？別的不說，我們單位可絕對不是混日子的，將來絕對有前途。”
秦綿綿沖孫向榮舉起大拇指，頗有些王婆賣瓜的意思。
別看孫向榮剛才嫌棄她們報社嫌棄的要死，可聽到秦綿綿這麼說時，她卻猶豫了。
“哎呀呀，好賴湊合著干吧，還真能不幹咋地！不提了，不提了！”
秦綿綿捂着嘴笑。
就是嘛，這時候的人就是再嫌棄自己的單位，也都覺得是鐵飯碗，不會放下這個公家的單位到私人單位去的。
她也沒想讓孫向榮有這個前瞻性，只是見她嫌棄的很的樣子，忍不住逗她玩兒。
果不其然，孫向榮不管多嫌棄她們報社，也還是要繼續端鐵飯碗的。
孫向榮也知道秦綿綿這是在逗她玩兒，忍不住氣洶洶地白了她一眼，
“沒事拿你孫姐開涮是吧？”
兩個人同時噗呲樂了出來，正說笑着呢，就聽尹勝男清冷的聲音突然傳出來，很認真地說：
“綿綿，你看我行嗎？”
秦綿綿一愣，有些獃獃的問，
“什麼行嗎？”
尹勝男一直低着頭，聽到秦綿綿這話揚起臉，眼神堅定地望着秦綿綿，
“我是說，你看我去你那兒上班可以嗎？”
這下秦綿綿是真愣了，尹勝男她們廣播台，按理來說現在正是吃香的時候，畢竟不是人人家裏都有一台電視機，但幾乎現在人人家裏都是有台收音機的。
按照孫向榮原來分析的話說，尹勝男的工作可比她的好多了，重點單位，人人爭破頭想進的地方。
可她現在竟然說自己不幹了！還要去她這個私人單位來幹活，讓秦綿綿怎麼能不驚訝呢？
還沒等秦綿綿緩過神來，孫向榮先驚得大聲道，
“什麼？勝男，你不想在你們單位幹了？你們單位可是好單位啊！想當初因為你是班幹部，又學習好，才定了你去廣播台，多少人羨慕眼紅你呢。
你現在竟然不想幹了，你們家人同意嗎？”
秦綿綿聽了這話，也跟着點頭，顯然很關注這點。
是呀！不說尹勝男自己，就說她們家人恐怕也都不會同意的吧。
剛畢業的大姑娘，連對象都沒談，就去就把鐵飯碗摔了。
依着老人的想法，沒有鐵飯碗，以後找對象都得降好幾個檔次！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尹勝男聽了這些話沒有回答，手一直攥着給秦綿綿的水壺蓋子。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抬頭看着她們倆說：
“我已經想好了，想去綿綿單位上班。家裏人…我離老家遠，她們管不了我。”
尹勝男說這話時的聲音和表情，讓秦綿綿突然想到她們第一次開班會，競選班幹部時的場景。
那時尹勝男因為武勝利的一句，“累活女同志不能幹，我們男女搭配，幹活才不累。”，就要上去競選副班長。
她那股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秦綿綿到現在都記得。
她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欣賞尹勝男的，可是就算是再欣賞，有些話也要問清楚、說在前頭，這不是小事，以後要是後悔就不好了。
於是秦綿綿認真地看着尹勝男，
“勝男，你想好了嗎？這可是關乎你人生的大事。
我剛才說我們公司是一個有前途的單位，雖然這是真心話，但我們畢竟是一個私人單位，和鐵飯碗還是有本質的區別的。
不說你自己，親朋好友可能都會對你的決定產生異議，這些都是你要考慮的清楚的，不能一時衝動。”
尹勝男點頭，“綿綿，我已經考慮清楚了。
雖然說我們單位現在看起來很不錯，可我怎麼想都覺得應該要跳出來。
就我自己來說，經過在單位的一段時間工作之後，這種生活讓我一眼就能看到頭，未來幾十年，我可能一直就是這樣子了。
再說說廣播台的前途。現在有電視的人家越來越多，我們剛上大學那陣兒，還沒有幾家有電視。
可現在有電視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我聽說以後買電視、冰箱這些大件兒全都不要票了，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買到。
現在廣市那邊不就是這樣嗎？這就是以後未來發展的趨勢！
假如有一天，電視成了家家戶戶都必備的東西，那誰還聽廣播呀？
我不能朝着沒有前途的路一直走，而且一走就是一輩子，這樣我的人生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孫向榮驚的張大了嘴，什麼意義不意義的，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她就想知道電視的事兒，
“能，能有那天嗎？人人家裏有電視？”
她可是從來沒敢想過自己家有電視，那電視多怪貴呀！她得攢幾年工資才能買到！
尹勝男撇了她一眼，淡淡道，
“那是必然的，我們國家正在高速發展，你感覺不到？將來不止電視，你家啥東西都能有！”
孫向榮想到人人家裏都有電視的那副場景，心說乖乖！那得是多多美好的日子啊！
秦綿綿看着尹勝男，露出讚賞的眼神。
不說別的，就這份遠見，尹勝男就是個難得的人才。
看到秦綿綿的眼神，尹勝男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繼續說道，
“去你們單位，我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可如果繼續在我現在的單位獃著，我能預見到我未來幾十年將會一成不變，這絕對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還有一點尹勝男沒說，就是她相信秦綿綿。
依這些年她對秦綿綿的觀察，秦綿綿走的每一步，都踩在了成功的點上。
與其說她相信秦綿綿的公司有前景，不如她相信秦綿綿有前景。只要跟着她，她相信未來的日子不會差。
“所以…”尹勝男再一次望向秦綿綿的眼睛，對她說：
“我想上你們公司上班，你看我可以嗎？”
“怎麼不可以呢？那簡直太可以了！”
聽完理由的秦綿綿笑得異常開懷，“我們公司能有你的加入，是我們的榮幸！”
秦綿綿沖尹勝男伸出手，“我代表公司所有人，歡迎你！”
尹勝男臉也有些紅，但也伸出手握上了秦綿綿。
秦綿綿現在是真的很高興，這時候的大學生多難得呀！全都國家分配工作，根本就沒有去私人單位的人！
她等於白撿了一個有能力的大學生，能不高興嗎？
如果原來對尹勝男僅僅是欣賞的話，在看到她今天如此有勇氣的向自己自薦之後，秦綿綿對尹勝男簡直可以說是很喜歡了。
這樣心性堅定、有遠見的姑娘，誰能不喜歡呢？
孫向榮見兩個人緊緊握着的手，還有這倆人的高興樣，撓了撓頭道，
“勝男的話說的我都心裏發虛了，綿綿那裏好像確實很有發展的…”
主要是尹勝男說的句句都有道理，萬一真如同她說的那樣，有一天人人家裏都有電視，也許還有別的更新鮮的玩意兒，沒人聽廣播看報紙了，那她們這樣的單位豈不是…
想着想着，孫向榮打了一個寒戰，然後又搖搖頭。
不可能！就算是可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她上有老下有小的，還是別冒險了。
秦綿綿也知道孫向榮不會到她這來上班，孫向榮有她自己的顧慮。
她不像尹勝男，沒結婚的大姑娘一個人，父母又做不了她的主。
孫向榮下頭還有兩個孩子，老公又還在上大學，全家就靠她這一份工作，自然顧慮比較多。
秦綿綿想了下現在的人員配置，宋石頭還要管二號樓、三號樓的建設，二丫也要負責一號樓的批貨業務。
那新招來的四個返城知青，有負責招商登記的，有負責跟着二丫批貨的，說起來她現在正是缺人用的時候。
她沉吟半晌，然後對尹勝男說：
“勝男，以後你就來做管理吧。批發城的招商客戶越來越多，現在只開了一個一號樓，後續還有二號樓，三號樓，甚至更多。
商場的建設，商戶的管理，都要從頭開始。除了你，別人我還真就不放心。”
宋石頭和二丫做些小買賣還行，要是真管理這麼大一個商場，還真不一定能管得了。
想到尹勝男扔下鐵飯碗，義無反顧的奔她過來了，並且還有遠大的抱負，秦綿綿又加了一句。
“這只是個開始，你只管好好積累經驗，後續咱們還要做更大的事情，涉足的行業也要更多，且有的你忙呢。
工資方面你也不用擔心，我只說一句，你絕對不會後悔你的選擇！”
尹勝男現在的工資一個月也不過才幾十塊錢，可作為一個商場的管理者，秦綿綿認為她值得更多。
而隨着她們的商業版圖越做越大，這個數值只會迅猛的向上發展，和那幾十塊錢的死工資絕對不是一個量級的。
尹勝男的臉激動的有些發紅，她使勁的點了點頭，
“綿綿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所能，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尹勝男的到來，確實給秦綿綿解決了很多問題。至少批發城那邊，不需要她投入太多的心思了。只管制定未來的發展計劃，還有忙活好她自己電影廠這塊兒就可以了。
現在秦綿綿更深刻的意識到人才的重要性，不說別的，她現在身邊也缺能為她打理事物的助理，所有事都她一個人忙活，也是有些吃不消。
現代明星身邊，不都有包括經紀人在內的一整個團隊嗎？她現在就是單打獨鬥，雖然背靠電影廠，但影視行業的發展日新月異，估計不久之後，她們這裏也要有大變化。
只可惜現在電影廠里的男女演員不興招助理，她還是別搞這個特殊了，等過幾年行業改變再說吧。
兩年之後，京市商品批發城已經成為全國知名的批發商業基地，每天都吸引着來自各地的人過來批發貨物。
貨如輪轉，人潮洶湧，引得着周邊的經濟都被帶動起來了，成為了誰來京市，都要來逛一圈的地標性商城。
同一個公司建造的未來百貨商場，也在京市正式營業了。
因為品質和定位，成為了京市首屈一指的高檔百貨商場。
聽說同一企業下的未來房地產開發公司正在建設當中，以後要在京市蓋大樓呢！
秦綿綿開着她的紅色夏利車，停到京市電影製片廠門口，然後匆匆下車進廠開會。
廠里的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駐足跟秦綿綿熱情的打招呼，然後等秦綿綿走了之後，他們才繼續往前走。
兩個姑娘看着秦綿綿匆匆的背影，偷偷的咬耳朵，
“秦綿綿哪來這麼多錢？雖然她有名，可一個月也是掙死工資。就算是她為廠里創收多，有額外的獎金，可這夏利車多貴呀！
咋能一下就能買起的？現在整個京市也沒有多少台呀！
更不用說她穿的用的，咱看都沒看過！真是大明星了，跟咱都不一樣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秦綿綿在咱廠上班純屬愛好，人家不靠這個掙錢！”
“那靠啥掙錢？”
“靠做生意唄！你難道不知道？那個京市商品批發城，還有那個未來百貨都是她的？”
“啊？都是她的？她怎麼這麼有錢？”
“那我就不知道了，聽說好像是從上大學就開始做買賣了。而且她們家好像也不一般，你沒看她小姨祁影，也開一輛夏利車嗎？”
“祁穎也那麼有錢？那可是幾萬塊啊！”
“當然有錢啦！你沒聽說過祁影家裏原來是資本家？據說她家原來好有好多工廠，後來全都收歸國有了。
現在按月吃股息，一年也有好多錢了！資本家得多有錢啊，想當初她在咱們廠，可沒少受人排擠！”
“呀，還有這事呢？我都不知道！難怪人家能成為京市第一批開小轎車的人，這是家底兒厚呀！”
“所以說你就甭羨慕了，有的人就是含金湯勺出生的，咱也羨慕不來！”
被迫含“金湯勺”的秦綿綿，不知道在別人嘴裏她都成富N代了，她正坐在會議室里，聽廠長杜川給他們講話。
“咱們去貴省拍攝的計劃要延遲了，那邊爆發了洪災，村鎮馬路全都被沖毀了。
現在正是救災的關鍵時候，各地的部隊都被調過去賑災了，咱們就暫時先別過去了。
一來道路不通到不了取景地，二來，咱們現在去就是給當地添麻煩，這點覺悟咱們還是要有的。”
眾人紛紛點頭，這場洪災他們在報紙和電視上也了解過了，確實十分嚴重，到現在洪水還沒退下去，好些人生死未卜。
秦綿綿卻在沉思，她想到在現代時，家中長輩曾經說過，這場洪水受災很嚴重，不管是當地人民還是救援的部隊，都傷亡不少。
“秦綿綿！秦綿綿？”
杜川放大了的聲音，把走神的秦綿綿叫醒。
她眨巴着有些失神的眼睛，迷茫的問，
“怎麼了？廠長？”
杜川無奈的嘆了口氣，又重複了一遍，
“我剛才在說，市裡要組織去那邊慰問演出，點名想讓你參加，你怎麼說？”
秦綿綿聽到這話站了起來，“對不起廠長，你幫我推了吧，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然後沖杜川點了下頭，就離開了會議室。
杜川已經很習慣秦綿綿這種想到哪兒做到哪，不按套路出牌的性格了，可他現在還是有些驚訝的。
因為每次面對這種慰問活動，秦綿綿從不推辭，有錢出錢，有力出力，還要把手頭的工作都放下去，參加慰問演出，都是為了盡自己的力量做些貢獻。
可這次她卻乾脆的拒絕了，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
坐在下面的夏欣衝著已經和他結婚的鐘恆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
“看看，平時去好地方慰問，她都搶着去，現在去這樣受災的地方，她跑得比誰都快！”
雖然說是小聲，但現在會議室里這麼安靜，這刻意的“小聲”，全屋的人都能聽見。
不少人不同意她的話，“綿綿可不是這樣的人，沒準她真是有什麼事呢！”
“就是，哪回捐款她不是帶頭捐的？”
夏欣白了白眼，“原來怎麼樣有什麼用？到關鍵時候才能看出一個人能不能經得起考驗！是不是老公？”
被喚做老公的鐘恆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只悶頭不說話。
他現在對什麼都提不起興緻，他做了這輩子最錯的決定，已經把他的運氣都帶走了，以後再發生什麼事他都不說話不評價，反正也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在他身上了。
夏欣已經習慣他這個樣子了，也不做理會，尤自還想說什麼，被上頭的杜川打斷，
“行了，保持安靜！別人想做什麼事是她自己的自由，輪不到你在這裏扯老婆舌！繼續開會！”
夏欣被說的訕訕的，氣哼哼的別過臉，心裏痛罵廠長就是偏向秦綿綿！
明明她就是拈輕怕重，不願意去慰問演出，還找什麼借口說自己有重要的事，哪那麼多重要的事！
秦綿綿出門就找了個電話亭，給尹勝男呼了傳呼，說是一會兒要去公司開會，然後就開着她的夏利車往商品批發城開。
每次開在幾乎沒什麼車的馬路上時，秦綿綿都格外珍惜現在路上沒多少車的時光。
往後車越來越多，一直到幾十年後，那是早高峰，午高峰，晚高峰，各種高峰輪着來。
城市人每天被這麼堵着，都堵成路怒族了。
她在現代的時候，早就有駕駛證，可以說是個老司機了，所以現在考車票一點也不費勁，比宋石頭還快的拿到了車票。
讓人出乎意料的是二丫，她的車感竟然十分好，很快就上手了，也比宋石頭早的拿到了車票。
宋石頭原本以為三個人一起去考車票，他這個老爺們兒肯定是第一個拿到車票的人。
卻沒想到被兩個姑娘遠遠的落在後面，處處都比不上她倆，好頓打擊了他的自信心，好長時間都不敢在她倆面前開車，屬實讓秦綿綿和二丫笑了好一陣。
祁影見秦綿綿買了京市的第一台紅色夏利，也是十分眼熱，吵着也要考個車票，然後開上小轎車。
可惜祁影的車感不行，就算現在考車票沒有那麼多科目，她也好久才考下來，氣哼哼的說秦綿綿都快換車了，自己才考下來車票，真是有失長輩的威嚴。
秦綿綿想着這些趣事，很快就開到了商場。
因為批發城這裏地方大，所以尹勝男主要是在這裏辦公，遙控着市中心的百貨商場，還有正在建的房地產公司，整個人每天忙得不可開交。
但與日俱增的氣勢卻讓她如日夜磨礪的寶劍一樣，散發出攝人的光亮，讓人不敢直視。
但看到秦綿綿時，她卻還是一如從前一樣，親熱、憐惜、信賴還帶着一些尊敬，各種感情雜糅在一起，這些年一直都沒變過。
“來的這麼快是不是開車太快了？不管是什麼，也沒有能讓你急成這樣的事，以後開車還是慢些，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
她一見到秦綿綿就把她拉到主位上坐着，然後把桌子上的茶杯收起來，換上咖啡杯。
沖好咖啡，加上兩塊方糖，放到秦綿綿面前。
“上午喝一杯也就喝了，下午可千萬不能喝，省得你晚上又睡不着覺。”
秦綿綿連連點頭，然後滿足地啜了一口。
尹勝男特意託人從港市給帶過來的咖啡品質不錯，只不過勝男現在好像越來越啰嗦了，着實不是原來的清冷美人了！
等秦綿綿完全放鬆下來，已經沒有剛才那麼趕的時候，尹勝男才問她的來意，
“怎麼了？突然就說要開會？”
秦綿綿剛要說話，宋石頭和二丫就走了進來，張口也是問一樣的話，
“怎麼了？突然說要開會，我們倆放下手裏的事過來，可別是出什麼事了吧？”
秦綿綿搖頭，對着三個人說：“我想要組織一批救援物資去貴省，你們手裏要是沒有十分着急的事，就過來幫我準備着。”
她需要通過現在的正規渠道，弄到這時候的各種救援物資，送到貴省去。
讓她只靠自己，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完成。如果是依託着整個公司的力量，可以更快的做好準備，然後運到貴省去，這是最節省時間的辦法。
幾個人一聽，鄭重的點頭。
這些年來，綿綿一直再盡自己的努力，為社會做貢獻。留下姓名的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不留名的好事。
起初的時候，宋石頭還有些不理解，可尹勝男的一翻話改變了他的想法。
“你我都是依託着綿綿才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的，我們依靠的是她，而她依靠的是她的決策和無與倫比的運氣。
就像她說的，所有好運都是人品的積累。
我們只管助她存好心、做好事，我相信這是我們將來能走得更遠的原動力。”
尹勝男說過之後，宋石頭再也沒有過任何不理解，整個公司的人都全心全意的支持着秦綿綿的這些“頭腦發熱”的好心。
他們現在都相信，只要跟着秦綿綿，錢是賺不完的，好事也是要一直做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