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愚蠢的歐豆豆哦~
蘇心虞將玉珏還給了姜清珩。
後者看似隨意地接過,實則緊緊地護着,視之如珍寶。
蘇心虞很不是滋味。
魔人與姜清珩迥異,他性格陰沉、喜怒不定,是真正噬血不仁的魔頭,可對這塊玉珏,一樣的珍惜如命。
兩副面孔就通過這個不起眼的小玩意聯繫到了一起,讓人很是不爽。
蘇心虞出山洞采了些食材,簡單地做了鍋野菌湯,將熱心騰騰的瓷碗端給姜清珩時,她眼裏雀躍着期待。
“姜師兄,喝點湯暖暖身子吧。”
姜清珩受寵若驚地接過,冷白的手碰在青花瓷上,微微發著顫:“喝了小娘子親手做的羹湯,也算作娘子半個夫家人了。”
然後慎之又慎地一飲而盡,好似對待一碗瓊漿玉露。
蘇心虞特別頭疼。
她真的不想承認眼前這個就是未來的恩人,魔人在她心目中可一直是魔道大佬級別的人物。
而姜清珩,蘇心虞實在不明白他是怎麼臉不紅心不跳,張口就來花哨話的。
濃郁到幾乎化實的瘴氣中微微泛出了一點白,蘇心虞估摸着,應該是跳崖后的第五日清晨了。
她剛想生火,做一頓熱乎乎的美食,就聽到類似火星炸開的噼啪聲,不是從柴火傳來,而是從她身上。
砰!
一件防禦法寶,宣告報廢。
沒有了阻隔,瘴氣幾乎是立刻圍剿了蘇心虞。
缺氧、窒息感隨之而來,她的嘴唇漸漸地發紫。
姜清珩發現身上的繃帶有些松,便想喚蘇心虞幫忙換一換,喊了兩聲“小娘子”,他發覺了不對勁。
迅速從儲物戒指中拎出一件法衣外袍,蓋在了蘇心虞的身上,扶着她遠離了火堆。
蘇心虞緩緩地喘上氣來,嘴唇的色澤也逐漸回復。
“姜師兄又救了我一命,無以為報……”
“唯有以身相許?”姜清珩雙眼亮了。
蘇心虞頓住了。
這紈絝怎麼老想着那檔子事,她是正經報恩的好嗎?
蘇心虞繼續被打岔的話:“我蘇家還算殷實,靈脈也有幾條,要不折點靈石抵了?”
姜清珩呵呵笑了聲,一展摺扇,蹲去烤火了。
蘇心虞攤手。
人活得太現實,怪她嘍?
她拉了拉外袍,拿出了昨夜摘的傷藥草,搗成碎末,熟練地給姜清珩換了葯和繃帶。
勁瘦的腰身,皮膚和她一個女人差不多白,肌肉倒是半點不少,蘇心虞多看了兩眼,懷疑這個紈絝是不是品種不太純。
手下一用力,引來了紈絝一聲隱忍的悶哼。
“小娘子,你在玩火。”
回應他的是蘇心虞啪啪啪糊在他背上的藥草。
蘇心虞快速給他綁上繃帶:“傷患別火不火了,姜師兄,省點精力吧。”
姜清珩興緻缺缺地坐了回去,拖着纖長眼睫的眼皮垂下來,火光照耀下,落下兩片陰影。
“一直沒問姜師兄怎麼在崖底的,姜師兄能告訴我嗎?”蘇心虞突然開口。
姜清珩笑了笑,正經不到半分鐘:“是來找小娘子的,信不信?”
蘇心虞閉嘴了。
他們兩個之前八竿子打不着好嗎?
早知道姜清珩嘴裏沒真話,就不問他了。
……
那頭,薄喻拖着一身煞氣,從真言塔爬出來。
白衣綻着血花,墨發披身,俊朗的面孔上一雙沉沉的眼眸洶湧詭譎的光,猶如地獄修羅。
這姿態攝住了守塔的弟子。
直到薄喻走遠,他才驚慌失措地想去向宗主回報。
“系統,可以這麼叫你吧。”
[男主用意念喚吾便可。]一個機械的男聲在他腦海中響起,平平的語調公事公辦。
“我按你發佈的‘任務’做,就能夠挽回她,我希望你不要騙我。”
[自然,男主,你與吾的利益是相同的,命運之女是這個世界的支柱,她是女主,她決定着世界是否走向滅亡。]
[世界崩壞,能量渙散,歸根結底還是男主你與女主的感情太不穩定,為虐而虐,要解決的辦法很簡單,要就是不要虐。]
[吾,“虐變甜追妻火葬場”系統就是為此而存在的。]
薄喻沒有回到住處,而是來到了斷龍崖邊,那個目睹他兩世摯愛之人墜崖的地方。
他伸出手,寒風刮過他的五指,皮膚上密密麻麻的小傷口傳來了一陣陣疼痛。
那是他在真言塔受的傷,遍佈全身,像是附骨之疽,咬噬着他的血肉。
可比起上一世蘇心虞所受的苦,薄喻覺得還是輕了。
“那個‘活着就是為了飛升’系統,就是她沒有走劇情的原因。”
[是的,吾那愚蠢的系統弟弟太理想主義了,認為只要不談戀愛,女主就不會受到傷害,簡直就是逆天而行,吾認為最好的辦法是順應,所以才找到並喚醒了男主你。]
寒風大了些,一人一系統陷入了沉默。
許久,薄喻將周身的煞氣盡數隱藏,恢復往常大師兄的模樣。
“你似乎還有隱瞞。”
[男主是說你們苦盡甘來時,橫插一腳的那個魔人嗎?你與女主之間的小坎坷而已。你看他上輩子求而不得,發瘋囚禁了女主多少年,女主對他動過心嗎?]
[男女主才是真愛,其他一切都是邪教。]
[不過這一次,還要麻煩男主將他清除了,甜文不需要這種不穩定的偏執反派,至於那些女配,煩請男主不要再打主意抹消了,她們是女主寶貴的磨刀石。]
[吾愚蠢弟弟的不少任務和她們有關係,雖然它的主方向是錯的,但是女主能變強總歸是好事。]
薄喻沒有再說話,眼眸卻陰沉得可怕。
……
第五日晚。
蘇心虞犯困打了個瞌睡,半夢半醒之間,聽見小升說兩個人物坐標正在靠近,很快就會到她所在之處。
蘇心虞瞬間就清醒了,她推了推躺在離她不遠處的人。
姜清珩打了個哈欠,從儲物戒指中重新拿出了一件法衣袍子,遞給了蘇心虞。
蘇心虞塞回給了他:“不是,法寶還沒報廢。”
姜清珩睡意未消,不知是不是說的夢話:“那小娘子是害怕了,本公子不是古板的人,小娘子可以躺我身邊。”
蘇心虞迷之沉默。
“我好像感覺到有人來救我們了。”
話落,一道寒芒劈開了兩人旁邊的火堆,劍氣凜然,勢如破竹。
來人步履沉穩,提劍站定,居高臨下地睨着兩人,劍眉凝蹙、面若寒霜。
是薄喻。
“心虞是我的未婚妻,不勞煩姜師弟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