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好頭顱誰人摘得
翌日清晨，柳初霽悠悠醒轉之時，身側早沒了張景一身影。
“哎…”
張景一早早的便出了太安城，他隻身一人並未帶着侍衛隨從，誰也不知道這位未來的同州節度使何時離開了太安城。
如今東邊的河東節度使，前朝晉王寧勖於晉州起兵正在攻打雲州。故而張景一選擇先南下，而後由襄州從水路東進同州。
張景一併未一直循向南官道而行，為了儘快抵達襄州，免不得要跋山涉水。
幽幽竹林窄窄徑，足點枝梢葉歸塵。
竹林間有風起，吹得竹葉簌簌作響。
張景一抬頭望去，只見一中年劍客順着一棵粗壯毛竹滑落而下。
來人看向張景一，解下腰間短刀丟到張景一腳下。
“我不殺沒有武功之人，而且你這樣的草包更不值得我出劍，你自裁吧！”
那劍客肩扛長劍，倨傲的冷眼瞧着張景一。
張景一看了一眼腳下的短刀，開口說道：“哎，看來今日我是逃不了一死了。君子殺身而為成仁，除此之外，不傷人，不輕生。”
那刀客見他如此耍賴，當下說道：“你這潑才也算的君子？我鍾忘今日便破一回戒，用這金闕刀送你上路。”
說罷持劍揮砍而來，張景一抬起袖袍。寒光一閃，靈犀短劍從袖袍中滑至手上。
只聽“叮”的一聲，那鍾忘長劍應聲而斷。
“你居然會武！”
鍾忘手持斷劍，滿眼的不可置信，言語中帶着一絲不敵的恐懼。
張景一隻微微一笑，劍動意出，一劍封喉。
他拾起地上殘劍，竟如嚼豆腐一般將那斷為兩截的長劍吞食殆盡。
一時間從丹田出生出一股劍意轉化為精純內力游遍張景一的四肢百骸。
原來張景一自穿越那日起腦中便映刻下一本古怪功法元一訣，元一訣記錄了五種功法。
第一是內功心法，第二是元一劍法，第三是易容，第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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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功，第五便是這吞劍化氣之法。
“哎，到底是一柄普通寶劍，主人的劍意也不夠強大，才為我增長這麼一點內力。”
張景一收功搖頭，搜索了鍾忘的屍體，並未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於是張景一內力倏動朝着那鍾忘屍體渡過去，只見鍾忘的面容正在一點點改變，最後居然變得和張景一一模一樣。
張景一滿意的點點頭，接着再調動內息於體內流轉，竟化形成一個中年漢子形象。
做完這一切的張景一順着竹林幽徑快速離開，就在他走後約莫兩個多時辰后，兩個中年漢子到了鍾忘身死之地。
“直娘賊，這鐘忘得手了也不知道告訴我們一聲，竟自己走了！”其中一個較胖的漢子說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鐘忘什麼脾性，當下趕緊告訴主母事已辦妥才是正事！”那瘦些的漢子說道。
二人拿刀割下鍾忘頭顱，裝入木匣之中離去。
“陳招陳寶，看來這鐘忘是我那繼母的人，這女人真是狠毒啊。只是我的行蹤，她又是如何知曉的了？”
原來張景一併未走遠，而是悄聲返回，憑着元一輕身訣的絕妙輕功躲在竹上。
既然已經知道幕後之人，張景一便也不再糾結，繼續朝南而去。
夏季的天說變就變，出了竹林不久便下起了瓢潑大雨。雨中攜帶雷電，想來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張景一路過一農戶家，花些銀錢買了斗笠蓑衣，穿上后便接着出發。
等其翻過一埡口，只見遠處山坳中，影影綽綽的有房屋，縷縷炊煙裊裊。
等他走到近前時，才發現此處是一個客棧。客棧大門外掛着兩串大燈籠，燈籠上書“南來北往客，賓至皆如歸”。
“吱呀”，張景一推開客棧門扉，摘下斗笠拿在手上。
想像里的小二上前迎接的畫面並未出現，就連櫃枱都沒有人。
而客棧大廳之中卻坐了三撥人，離自己最近的一桌坐着六個身着明光鎧的甲士。他們臉上都刺着“潘”字，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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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着的令牌上寫着“玄”字。
“大魏皇帝的神武軍玄字六衛，有些意思。”張景一心中如是想着。
再看其他兩桌，靠西邊的是一個老者獨坐，喝着小酒就着花生。靠老者右側一桌坐着一對夫妻，男的看上去憨厚老實，女的看上去妖艷的很。
“這店今天不做生意，快滾！”那玄字六衛中的玄甲說道。
張景一點頭哈腰，賠笑說道：“各位爺，小人只想進來歇息片刻，還望行個方便。”
“讓你滾你就滾，再多事便一刀宰了你！”
張景一聞言只好退出客棧，帶上門后便離開了客棧。而後仗着元一訣可隱蔽氣息加上元一輕身訣的絕妙輕功，又折回飛身上了客棧屋頂。
二樓某處房間之內只聽得三人交談。
“想來大家都是在等那張景一，不妨開誠佈公，都說說彼此的目的，說不準大家目標一致呢？”一個男子說道。
“我神武軍奉上峰之令在此截殺張景一，白日有人已經去截殺了，但是卻失敗身死，想來他身邊有高手相護。”另一個男子說道。
“我也聽說了，並且那截殺的鐘忘居然被人改了容貌，企圖魚目混珠，可後來不知怎的又變回了原來模樣。這世間當真有此高人，可以氣改人容貌。”最先那個男子說道。
“我千機樓在此，也是要取張景一性命！”這時一個女子發聲說道。
“既如此，不管我們究竟為了什麼，總歸目標一致，那便在此稍待。”
張景一摸了摸腦袋，“這三撥人一方來自大魏皇帝直屬的神武軍，一方來自千機樓，想必另一方來自我那個繼母。”
“只是皇帝老兒已冊立我為世子，不知為何又派人截殺我？這千機樓又意欲何為，要置我於死地？”
張景一有些想不通，但轉念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當下便飛身下樓，變換回自身模樣，重新推開了客棧大門。
推開門的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轉過來。
“在下張景一，前來領死。大好頭顱，不知何人可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