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飯店做洗碗工六百塊/月

大三的下半學期，我在學校附近的一家餐館裏面打工。我出來打工也實屬無奈，因為之前開網店貸款還沒還完，每個月算下來有一筆不小的開支，我不願意問家裏再要錢，就決定出來兼職打工了。當時我的工作是洗碗工，每天的上午十一點半到下午兩點半，然後下午的五點半到晚上九點半是我的工作時間，老闆給的待遇是一個月600元，管兩頓飯。為了溫飽，我只能勉強答應了。

那個飯店裏面一共有七個人。大師兄鵬哥主要負責炒飯，包括餅絲，米飯等等，一個19歲的孩子主要負責做燜面，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哥們負責切菜，一個在後廚的“黃毛”打雜，大哥二哥負責收銀，還有一個跟我同校的姑娘“丹妹”負責收拾餐具，打掃桌子。每次姑娘把收拾好的餐具送到后廚，我就得開始忙活了。遇到客人很多的時候，我也會出去幫姑娘收拾餐具，然後再回到后廚洗。因為我們兩個人是一個學校的，每天下班后我們都會一起回學校，漸漸地彼此間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在飯店的后廚，我的工作空間很狹小。長度只有三個水槽的位置，而寬度也只有二十公分左右。中等身材的我身高177cm，平時洗碗時必須彎下腰，而且不能轉身。每天的工作時間，我穿上飯店髒兮兮的工作服，站立在水槽前工作。一共三個水槽，第一個水槽用來除去剩飯剩菜等，第二個水槽用來除去油污，第三個水槽用來清洗。在那個飯店裏，餐具有很多種，包括碗筷，碟子，杯子，還有燜面用的鐵鍋等等。當中最難洗的就是鐵鍋了，必須先用小鏟子颳去粘在鍋底的飯菜，然後再用鋼絲球洗。鐵鍋的邊緣很鋒利，飯店卻沒有給我配發手套，我的手被划傷過好幾次，後來只得自己買了手套。而且因為沒有防水的圍裙，每天下班，我的褲子都是濕漉漉的。儘管我洗碗的時候再小心，也還是會把水弄到褲子上。時間久了，我的衣服沾上了難洗的油污，經常伴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因此每天下班后我都必須回宿舍換了乾淨的衣服再去教室上課。

就是這樣無聊的工作，我堅持幹了一個月。其實在那期間，我也多次想到過離開。因為老闆給的工資實在是太低了，每個小時算下來都不到三塊錢，卻要干這麼勞累的工作，而且我聽說其他飯店的洗碗工薪資都是一個月2000多，這讓我覺得不值得。我之所以堅持下來，其實只是為了一份友誼。因為飯店的兄弟對我都很客氣，忙的時候也幫我洗一些碗，幫我打水，吃飯的時候，老闆也都很照顧我，知道我吃得多，就多給我盛飯，讓我先吃飽。老闆還經常我他說：“小卜辛苦了，今晚吃涮鍋，犒勞犒勞你，弄點羊肉，你喜歡吃什麼菜？”作為一個農村人，我對生活本沒有那麼多要求，只要能吃飽喝足就滿意了。

但是，我畢竟也是在社會上混過的人，一個人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還是能判斷出來的。我覺得，老闆和傭人永遠成不了真心的兄弟，因為雇傭關係決定了兩個人只能是一般的朋友。即使嘴上說的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但是肯定是老闆過得輕鬆，傭人永遠生活在底層。

那天，飯店后廚的“黃毛”把他的前任叫來了，到了晚上，他邀請大家一起去玩。在那之前，我還沒有去過，我本不想去的，因為我不喜歡花別人的錢，而且洗了一天的碗，早已是身心疲憊，但是在兄弟的再三邀請下，我還是答應了。那天晚上，老闆從飯店拿了十幾瓶礦泉水，還帶了兩瓶白酒。到了，二哥先讓我先來了一首《死了都要愛》，唱完之後，我又點了一首張信哲的《信仰》，那是我表白的時候放的音樂，是女神最喜歡的歌曲。大師兄告訴我說：“其實我的夢想是當一名歌手，但是無奈生活所迫，只能當了廚師”。大師兄最拿手的一首歌就是阿杜的《如果下次離開你》。後來，他們一起跟隨着《社會搖》的節奏舞動着身體。

大概到了凌晨兩點，其他人都準備收拾東西回家了，里只留下了丹妹和我，我那個時候已經比較困了，而且也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只記得有個人拉着我的手，一覺醒來已經是天亮了，而我身邊躺着丹妹，可是，那天夜裏發生了真的記不清了。